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武器库里，所有人的脸上，都凝固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然后，那狂喜，在看到，那三台“破坏者”机甲，调转炮口的瞬间，变成了，极致的，错愕。
紧接着，是，无法理解的，荒谬。
最后，化为了，冰冷的，彻骨的，绝望。
“不……不……为什么？”
一个幸存者，喃喃自语，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拼死抢到的“希望”，会变成，指向自己的，屠刀？
“驾驶员！你们在干什么？！”
克洛诺斯反应了过来，他对着那三台机甲，声嘶力竭地，咆哮道。
“开火啊！向外面开火！敌人，在外面！”
但是，机甲的驾驶舱里，没有任何回应。
那三个，刚刚跳进去的，勇敢的战士，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用的。”
那个冰冷的，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愉悦。
“从你们，踏进这个武器库的，那一刻起，这三台玩具的控制权，就己经是，我的了。”
“忘了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王雷。你们的‘同胞’，也是这场‘游戏’的，主宰者。”
王雷！
这个名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中了，所有人的脑海。
就是他！
就是那个，在广播里，宣告“表演”开始的，恶魔！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特拉斯挣扎着，站了起来。他那破损不堪的身体，摇摇欲坠，但他，依然，死死地，盯着那三台，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机甲。
“我想干什么？”
王雷的声音，仿佛，带着笑意。
“我，只是想，给我的‘君主’，献上一场，足够精彩的，烟火表演。”
“而你们的‘希望’，在破灭的瞬间，所绽放出的，那份‘绝望’，就是，最绚烂的，烟火。”
“现在，到了，点火的时刻了。”
“开火。”
他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不——！！！”
阿特拉斯发出了，野兽般的，不甘的怒吼。
他拖着，即将崩溃的身体，向着，离他最近的一台“破坏者”机甲，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他要，阻止这一切！
哪怕，是同归于尽！
但是，太迟了。
“嗡——”
三台“破坏者”机-甲的，多管等离子炮，同时，开始，高速旋转。
炽热的，毁灭性的，能量，在炮口，汇聚。
下一秒。
耀眼的，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每一个人，那张，写满了绝望的脸。
“轰轰轰轰轰——！！！”
密集的，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等离子光束，瞬间，淹没了，整个武器库。
阿特拉斯那庞大的，钢铁身躯，在冲锋的半途中，就被，数十道光束，同时命中。
他那身，足以抵御坦克炮弹的，超合金装甲，连一秒钟，都没有撑住，就，被，彻底气化。
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武器库里，所有幸存的，“贡品”。
他们的血肉，他们的骨骼，他们的，希望，和绝望，都在这，极致的高温中，化为了，最原始的，粒子。
一场，盛大的，惨烈的，烟火。
在T-9工厂的内部，无声地，绽放。
……
“利维坦”舰桥。
王雷面无表情地，看着战术屏幕上，那片代表着生命信号的，绿色光点，在瞬间，全部，消失。
整个武器库，变成了一个，死寂的，红色区域。
“表演，结束了。”
他轻声说道。
通讯频道里，一片死寂。
幽灵和他小队的成员，通过共享的视角，也看到了，那，最后的一幕。
他们，看到了，阿特拉斯，那不屈的，最后的冲锋。
也看到了，那，将一切，都吞噬的，毁灭性的，绿色光芒。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的心里，都堵得慌。
这，就是，他们，亲手导演的，一场，屠杀。
一场，针对“同胞”的，精准的，高效的，残忍到，令人发指的，屠杀。
“头儿……”
幽灵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们……我们接下来……”
“打扫战场。”
王雷的声音，依旧，冰冷如铁。
“命令‘盖亚’军团，清理掉，工厂里，所有残余的‘吞噬者’。”
“一个，不留。”
“是。”
幽灵，机械地，回答道。
“另外，”王雷顿了顿，“把那十二个‘普罗米修斯’实验体的，生物样本，给我，收集起来。”
“尤其是，那个叫‘阿特拉斯’的。”
“君主，或许，会对这些，有趣的‘种子’，感兴趣。”
“明白。”
……
半个小时后。
T-9生物加工厂，彻底，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吞噬者”，都被，无穷无尽的，血肉浪潮，吞噬，溶解。
近三百万“盖亚”士兵，重新，恢复了，人形。
他们，像一群，沉默的，幽灵，在工厂的，每一个角落，执行着，清理和收集的，任务。
王雷，独自一人，站-在了，那个，己经被，等离子炮，轰得，面目全非的，中央大厅里。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色的灰烬。
那是，数千名“吞噬者”，和，近千名人类“贡品”，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王雷，缓缓地，蹲下身，捻起了一撮，灰烬。
灰烬，在他的指尖，滑落。
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没有，怜悯。
没有，愧疚。
甚至，连，最开始的，那种，荒谬感，也，变得，淡漠了。
他只是，像一个，刚刚完成了一件，精密工作的，工匠，在审视着，自己的，作品。
一份，足够血腥，足够精彩，足够，让君主，满意的，“投名状”。
他，成功了。
他，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也，彻底，杀死了，心中，那个，还叫做“王雷”的，人类。
“嘀——”
李昂的通讯，接了进来。
“表演，我看完了。”
李昂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很精彩。”
“君主，很满意。”
听到这句话，王雷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只是，平静地，回答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干得不错，‘屠夫’。”李昂的称呼，己经，变了。
“君主，有新的，‘礼物’，要赏赐给你。”
“礼物？”
“没错。”李昂的语气，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一份，你绝对，意想不到的，‘大礼’。”
“木兰，会把，‘礼物’的坐标，和信息，传给你。”
“去接收它吧。”
“然后，带领你的军团，回到，指定星域，待命。”
“君主，为你，安排了，新的‘工作’。”
“是。”
通讯，切断。
王雷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烬。
他抬起头，看向，那片，被“利维坦”，撞出的，巨大的缺口。
缺口外，是，死寂的，冰冷的，星空。
新的“礼物”？
新的“工作”？
他知道，当他，接受了“屠夫”这个，名号的瞬间，他就己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血腥之路。
而这条路的尽头，是深渊，还是，王座？
他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木兰。”
“在。”
“接收，新的任务简报。”
“是。正在接收……接收完毕。”
“目标坐标，己更新。”
“目标信息，己载入。”
当王雷，看到，战术屏幕上，显示的，那份所谓的，“礼物”的信息时，他那颗，己经，坚硬如铁的心，第一次，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一个，危险的，针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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