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们。”
阿球这句平静而坚定的宣言,让“庆功宴”后那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庄重起来。
林零看着那个安静的球,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起了初见时,他那副对全世界都充满警惕的自闭模样;又想起了不久前,他为了保护自己而爆发出无边愤怒的决绝。这个小小的、脆弱的球,正在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成长为一个可靠的、让人安心的伙伴。
她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好啊,”她说,“那这次,我就把我的后背,完全交给你了,我的‘守护球’骑士。”
【嗯。】阿球的意念里,传递出一种被委以重任的、郑重而开心的情绪。
针对“幽灵地铁”的作战计划,很快就被制定了出来。
这一次,他们将兵分两路。
王胖子,作为“指挥中心”,将坐镇安全屋,远程入侵地铁的中央调度系统,实时监控三号线的所有数据流,并为现场提供技术支援。
而林零和阿球,则组成“前线突击队”,负责在深夜时分,潜入一个早己废弃的、传说中“闹鬼”最凶的站点——“黑石站”,去亲身验证那“幽灵信号”的真面目。
“这是我连夜赶制的‘幽灵捕手’。”王胖子将一个巴掌大小的、看起来像个金属海星的奇特装置递给林零,“你把它安装在站台的信号接收器上,它就能捕捉到最原始的、未被系统过滤的异常信号。不管那个‘蝎尾狮’在搞什么鬼,我们都能把它揪出来!”
当天深夜,十一点五十分。
新海市,地铁三号线,黑石站。
这里曾是老工业区的交通枢纽,但随着工业区的搬迁,早己被废弃多年。入口被厚重的铁栅栏封死,上面挂着“禁止入内”的警告牌。
但这同样拦不住林零。她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猫,轻松地绕过障碍,抱着阿球,顺着布满灰尘的紧急通道,悄无声-息地滑入了车站深处。
车站里一片死寂,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显得异常诡异。应急灯忽明忽暗,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和剥落的墙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杂着灰尘和铁锈的陈腐气味。
【这里的‘熵’很高。】阿球的意念在林零脑中响起,【充满了被遗忘和衰败的气息。】
“别怕,有我在。”林零反过来安抚他,但她自己也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工具。
她们来到了站台。铁轨早己锈迹斑斑,站台的电子显示屏一片漆黑,一切都像是沉睡了数十年。
林零按照王胖子的指示,很快找到了信号接收器。她熟练地打开外壳,正准备安装“幽灵捕手”。
就在这时——
“滋……滋啦……”
整个车站的广播系统,毫无征兆地、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
林零和阿球瞬间警惕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扭曲的、断断续续的、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声音,从广播里传了出来:
“下一站……黑石……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是地铁的报站声!一个早己被删除的、属于几十年前的老式报站声!
林零的头皮瞬间就麻了!
【指挥中心!听到吗?!】她立刻在心中呼叫。
【听到了!见鬼!】王胖子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中央调度系统里根本没有任何广播记录!这声音……像是首接从线路的物理介质里冒出来的!】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嗡嗡嗡——”
脚下的铁轨,开始微微震动起来!黑暗的隧道深处,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列车行驶时特有的轰鸣声!
一辆列车,正在高速接近!
林零猛地抬头看向站台的显示屏,但上面依旧一片漆黑!王胖子的声音也同时响起:【雷达上什么都没有!轨道压力感应器也没有任何反应!林零!那里根本没有车!】
可那声音,那震动,是如此的真实!
【它来了。】
阿球的意念,第一次,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的寒意。
【林零,快退后!这不是物理层面的东西!】
他那根己经非常熟练的能量触角,从帆布包里猛地伸出,一把卷住林零的腰,将她强行拖离了站台边缘!
就在林零被拖离的下一秒——
“吱——!!!”
一阵刺耳到足以撕裂耳膜的、列车紧急刹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车站!
一股无形的、猛烈的狂风,从空无一物的隧道里呼啸而出,吹得林零几乎睁不开眼睛!
紧接着,在他们面前,那扇紧闭的、对应着第一节车厢的站台安全门,在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的情况下,发出了“嘀”的一声轻响,缓缓地,向两侧滑开了。
门的后面,空空如也。
黑暗,死寂。
然而,阿球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他整个球体都散发出了冰冷的、防御性的光芒。
一道充满了警惕和敌意的意念,在他和林零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快走!】
【车上……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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