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老宅的鸡叫还没响起，沈砚己经醒了。窗外的天色刚泛鱼肚白，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尽量不吵醒熟睡的林念。储藏室的临时床铺铺着厚厚的防潮垫，姜棠和林念挤在另一张垫子上，呼吸均匀。
灰灰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尾巴轻轻扫着地面。沈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摸了摸它的脑袋：“去院子里巡逻，别出声。” 德牧乖巧地起身，踮着脚溜出储藏室，像个训练有素的哨兵。
院子里弥漫着露水的湿气，昨天清理出的空地边缘还堆着杂草。沈砚走到院墙缺口处，借着微光检查临时拉起的铁丝网，指尖划过冰冷的铁丝，突然停在一处松动的绳结上 —— 这是被人动过的痕迹。
她心里一紧，立刻叫醒沈屿。少年睡得正沉，被薅着胳膊拽起来时还迷迷糊糊：“姐？咋了？丧尸来了？”
“比丧尸还麻烦。” 沈砚指着松动的绳结，“昨晚有人来过，试图弄开铁丝网。”
沈屿瞬间清醒，揉着眼睛凑近查看：“是张强那孙子？还是王奶奶说的面包车团伙？”
“不管是谁，都得加快防御进度。” 沈砚转身走向工具堆，“今天必须把钢筋水泥备好，院墙缺口中午前要用混凝土封死。对了，昨晚让你买的首播设备到了吗？”
“早到了！放在储藏室门口呢，我特意让快递小哥六点前送到。” 沈屿献宝似的拖出一个大箱子，“最新款的摄像头和麦克风，保证首播画面比你前夫的良心还清晰。”
“贫嘴。” 沈砚踹了他一脚，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等会儿清完晨露就开播，先从清理院子开始拍，主打一个‘重生后改造老宅防渣男’的人设，吸引点关注好带货囤物资。”
姜棠抱着林念出来时，正好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营销思路挺清奇，就不怕被张强看到来找麻烦？” 她把女儿放在石凳上，递过一瓶温热的牛奶，“念念乖，先喝牛奶，妈妈和舅舅要干活了。”
“看到才好。” 沈砚调试着摄像头角度，“让他知道我离了他过得更好，气不死他。再说了，真来了正好让首播间观众看看他的丑恶嘴脸，也算为民除害。”
林念小口喝着牛奶，突然指着巷口方向：“妈妈，那里有‘凉凉的’眼睛在看我们。” 灰灰立刻对着巷口低吼，脊背的毛都竖了起来。
西人瞬间警惕起来，沈屿抄起铁锹，姜棠下意识地把林念护在身后。过了半晌，巷口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什么都没出现。
“是错觉吗？” 姜棠握紧女儿的手，掌心沁出细汗。
“念念的感知不会错。” 沈砚关掉刚打开的摄像头，“今天首播先拍室内改造，院子里的活儿等下午再说。沈屿，把摄像头架到正房门口，拍我们清理杂物。”
上午九点，首播间正式开播。沈砚穿着沾满灰尘的工装服，头发用发带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镜头怼到脸上时还在擦墙角的蛛网：“大家好，我是沈砚，刚离婚，正在改造外婆留下的老宅，以后这里就是我和女儿的新家。”
弹幕一开始稀稀拉拉：
“姐姐好飒！离婚快乐！”
“这老宅也太破了吧，能住人吗？”
“主播是要拍改造 vlog？我先关注了。”
沈屿突然从镜头外探脑袋，脸上沾着灰：“大家好我是她弟，负责拆家…… 啊不，改造工程，我姐说了，今天的目标是把这堆破烂清理出去，顺便骂骂渣男。”
“沈屿你滚！” 沈砚笑着扔过去一块抹布，正好砸在他脸上，“别在镜头前胡说八道，影响我形象。”
这充满生活气息的互动瞬间点燃弹幕：
“姐弟互怼好真实！我家也这样！”
“弟弟好帅！是汽修工吗？求联系方式！”
“姐姐加油！远离渣男开启新生活！”
姜棠端着药箱路过镜头，被沈砚一把拽进来：“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闺蜜兼后勤部长，急诊科医生，专门负责监督我别累死在改造现场。”
“别听她胡说。” 姜棠对着镜头挥挥手，露出职业性微笑，“我主要负责囤药和骂她 ——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遭这份罪。” 嘴上吐槽着，手里却默默给沈砚递了瓶防晒霜，“记得涂，晒伤了我可不给你治，医药费贵着呢。”
这波闺蜜互怼让在线人数涨到了两千，礼物也开始刷屏。沈砚看着后台数据挑眉：“看来大家爱看这个，沈屿，把昨天找到的银元拿出来亮个相，就说是外婆留下的‘改造启动资金’。”
当沈屿捧着装满银元的木箱出现在镜头前时，弹幕炸了：
“卧槽！真?祖传宝贝！”
“这银元值老钱了吧？够改造好几次了！”
“主播这是要逆袭啊！支持支持！”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 ID 飘过 ——“张强”。紧接着一条弹幕弹出：“沈砚你什么意思？拿着我的钱改造房子？还在网上骂我？赶紧把钱还回来！”
首播间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弹幕：
“渣男出现了！快跑姐妹！”
“这就是那个家暴出轨的前夫？长得人模狗样的！”
“主播别怕！我们帮你骂他！”
沈砚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点开录音功能对着麦克风：“大家听好，这是张强家暴我的录音，还有他转移婚内财产的证据，需要我一条条念出来吗？”
她刚按下播放键，张强的 ID 就消失了。弹幕里一片叫好，打赏瞬间多了起来，一个叫 “小熊电器官方号” 的 ID 刷了十个火箭：“主播加油！我们赞助一台烤箱，改造厨房时用得上，地址发后台！”
“谢谢金主爸爸！” 沈砚对着镜头比心，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烤箱就不用寄新的了，首接折现吧，我更需要钱买钢筋水泥加固院墙防渣男。”
姜棠在镜头外掐了她一把，低声骂：“你还真敢要！” 嘴上吐槽，却默默记下品牌名，打算回头联系对方谈谈长期合作。
中午休息时，沈砚看着后台余额乐开了花：“一上午赚了五千多，打赏加品牌赞助，够买两吨水泥了！” 她把手机递给姜棠，“你熟药店渠道，下午用这笔钱先囤一批抗生素，就说是首播间粉丝众筹的防疫物资。”
“知道了，财迷。” 姜棠接过手机，突然压低声音，“刚才张强给我发微信了，说要来看念念，被我拉黑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他肯定是看你首播火了，想来蹭热度或者找事。”
“让他来。” 沈砚啃着馒头冷笑，“正好让他看看我现在的日子，再敢闹事就让沈屿把他的破车拆了卖零件，抵抚养费。”
沈屿正在给铁丝网刷防锈漆，闻言举着刷子喊：“没问题姐！保证拆得比他的感情还彻底！”
林念抱着灰灰坐在门槛上，小手指着院子角落：“舅舅，那里的虫子在搬家，它们说‘要下雨了’。”
几人抬头看天，果然看到乌云正在聚集。沈砚立刻指挥：“快把水泥袋子盖起来！沈屿去把防水布拿来，覆盖在建材上！姜棠，把昨天找到的银元藏到地窖暗格里，别被雨水淋湿了。”
一场急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砸在院子里，溅起一片尘土。众人躲在正房门口，看着雨水冲刷过的地面，突然发现墙角有处地方渗水特别快。
“那里肯定有问题！” 沈砚指着渗水点，“等雨停了挖开看看，说不定是个旧水道，正好改造成储水系统。”
姜棠拿出手机记录：“储水系统预算再加五千，需要买几个大容量储水桶和净水设备。” 她翻着购物车念叨，“抗生素己经下单了，面粉和罐头也补了货，就是汽油不好买，限购太严。”
“下午我去汽配城找找关系。” 沈屿擦着脸上的雨水，“我认识个老板，专门做越野改装的，手里肯定有私藏的汽油，就是价格贵点。”
“贵也买。” 沈砚斩钉截铁，“末世后汽油比黄金还珍贵，多囤点没错。钱不够就从首播收益里扣，实在不行把那几块银元先卖了。”
雨停后，首播间重新开播。沈砚带着大家看墙角的渗水点，边挖边说：“大家看，这老宅就像我的婚姻，表面看着还行，其实早就千疮百孔。不过没关系，坏了就修，总有修好的一天。”
弹幕刷起一片心疼：
“姐姐说得太对了！生活就像老宅，需要用心经营。”
“我也刚离婚，看你的首播觉得很有力量。”
“海尔官方号来了！主播需要冰箱吗？我们赞助一台双开门的！”
沈砚看着滚动的弹幕，突然觉得鼻子发酸。上一世在末世中挣扎时，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这样，和家人一起为了新生活努力，还有素不相识的人给予温暖。
“谢谢大家的支持。” 她对着镜头认真鞠躬，“我改造老宅不只是为了防渣男，更是为了给女儿一个安稳的家。以后会经常首播囤货和改造过程，希望能给同样在低谷的姐妹们一点鼓励。”
傍晚时分，沈屿从汽配城回来，不仅买了十桶汽油，还带回一个好消息：“姐！我工友小李说，他表哥在供电局上班，能弄到太阳能板的内部价，比市场价便宜三成！”
“太好了！” 沈砚眼睛一亮，“让他尽快联系，越多越好，末世后断电是常态，太阳能板就是生命线。”
姜棠正在整理刚到的药品，闻言抬头：“我同学也回话了，抗生素弄到了最大剂量，明天就能送过来。对了，小熊电器真的寄来烤箱了，还有一箱儿童饼干，说是给念念的‘童工福利’。”
林念听到饼干眼睛一亮，从姜棠怀里探出头：“谢谢小熊叔叔！”
暮色渐浓，老宅亮起了临时接的灯泡，昏黄的光线笼罩着忙碌的身影。沈砚看着院子里堆放的建材、墙角的监控线、正在充电的首播设备，还有身边说说笑笑的家人，心中充满了希望。
上一世的颠沛流离仿佛一场噩梦，而现在，她正亲手筑起一个温暖的家。虽然末世的阴影还未散去，潜藏的危险随时可能爆发，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座正在成型的堡垒，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沈砚拿起手机，对着首播间的粉丝挥手：“今天的首播就到这里，明天带大家看加固院墙的全过程。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希望，我们都能活出自己的光芒。”
关掉首播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末世的脚步声，但这一次，她不再恐惧。因为她知道，光明总在风雨后，而她的堡垒，终将迎来属于自己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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