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站在大客户公司会议室的柚木长桌前，指尖无意识地着西装口袋里的U盘。这间能俯瞰整个金融区的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六位决策层成员的脸色比窗外的阴云还要凝重，张总的手指在文件上反复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声都像踩在凌冽的神经上。
“凌总，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张总终于抬起头，老花镜后的眼睛里满是疲惫，“昨天董事会收到了三十七个股东的联名信，要求终止和凌冽集团的合作。”他推过来一叠照片，上面是被恶意P图的“工厂排污现场”，背景里的凌冽集团logo刺眼得像块烙铁，“这些东西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我们的股价己经跌了三个点。”
凌冽深吸一口气，将U盘插进投影设备：“张总，各位，这些都是赵宇的手笔。”屏幕上瞬间切换出两段视频，左边是网上流传的“排污视频”，右边是同一角度的实景监控，“他们用绿幕合成伪造证据，这是我们技术部门的逐帧比对报告。”他顿了顿，调出另一份文件，“另外，赵宇的公司上周刚和欧洲厂商签订代理协议，他们急着抢走这个项目。”
戴金丝眼镜的技术总监突然冷笑：“凌总，空口无凭谁都会说。你们的新能源电池续航数据，比行业标准高出20%，这本身就很可疑。”他推过来一份检测报告，署名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实验室，“我们委托第三方检测，结果显示你们的样品存在严重安全隐患。”
凌冽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这份报告他从未见过，但上面的数据篡改得极其专业，连小数点后的误差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这家实验室根本不具备检测资质。”他迅速调出该机构的违规记录，“去年就因为出具虚假报告被吊销执照，是赵宇的表哥在幕后操控。”
会议室里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的风声嗡嗡作响。胖高管突然敲了敲桌子：“就算这些是假的，你们的资金周转率确实在下降。”他甩出一份财务分析表，“我们的风控模型显示，合作风险己经超标15%。”
凌冽的手指在桌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知道胖高管说的是实话——为了攻克电池低温续航技术，公司最近三个季度的研发投入增加了40%，确实影响了短期现金流。“如果各位担心风险，”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我可以个人质押51%的股权作为担保。”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轩然大波。张总的老花镜差点滑下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项目出问题，你会一无所有。”
“我知道。”凌冽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但我更清楚凌冽集团的技术实力。这个项目能为贵公司带来的，绝不是眼前的利益，而是未来五年的行业主导权。”他调出一份加密文件，“这是我们最新的固态电池研发数据，能量密度突破600Wh/kg，充电时间比现有技术缩短一半。”
胖高管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伸手想去碰文件，却被凌冽按住：“这份数据，只有合作伙伴能看完整版本。”
张总沉默地盯着凌冽看了三分钟，突然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给我们二十西小时。”他站起身，“明天这个时间，我给你答复。”
走出大楼时，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凌冽才发现衬衫后背己经湿透。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念发来的消息：“我在地下停车场B区等你，带了热咖啡。”
他快步走向停车场，远远就看到那辆熟悉的白色轿车。苏念正站在车外，手里捧着保温杯，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亮：“谈判怎么样？”
“还在等消息。”凌冽接过咖啡，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脏，“但我把股权押出去了。”
苏念的手猛地一颤，咖啡洒在手套上也没察觉：“你疯了？”
“没疯。”凌冽握住她冰凉的手，“我相信我们的技术，更相信你整理的那些市场数据。”他低头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突然笑了，“就算真的一无所有，不是还有你吗？”
苏念的眼圈瞬间红了，却用力捶了他一下：“不准说丧气话。”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刚才私家侦探发来的，赵宇明天要去见你们的生产总监。”
凌冽的笑容瞬间凝固——生产总监手里，握着所有工厂的技术参数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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