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瞬间，风雨卷着湿冷的空气扑进来。凌冽站在门外，昂贵的手工西装肩头洇开深色的水痕，几缕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角。他手里拎着一个印着药房LOGO的塑料袋，透明部分露出胃药盒子蓝色的边角。
“你……”苏念愣住，忘了让开。
凌冽径首走进来，目光扫过逼仄的客厅——掉漆的茶几上堆着翻旧的市场营销教材，沙发扶手上搭着她白天穿的那件洗白的衬衫裙。塑料袋放在桌上，窸窣作响。他拿出药，又掏出一盒还冒着热气的桂花酒酿圆子，塑料碗壁上凝满水珠。
“趁热。”他把圆子推过去，自己转身进了狭小的厨房。水流声响起，玻璃杯相碰的轻响传来。
林悦瞪大眼睛，猛地掐了苏念胳膊一把，用气声道：“总裁给你买路边摊？！” 她抓起包就往门口溜，“那啥，我忽然想起来陈默约我看午夜场！” 门砰地关上，隔绝了风雨。
厨房灯昏黄，勾勒出凌冽挺拔的侧影。他挽起湿了的袖口，小臂线条流畅有力，正专注地将开水兑进凉水杯。热气蒸腾，模糊了他冷峻的轮廓。
“为什么？”苏念的声音干涩。
玻璃杯放在她面前，温水恰到好处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王总监重做的问卷，”他答非所问，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全是垃圾。”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你那份原始数据，市场部三个小组连夜在分析。”
他抬起眼，目光沉沉落在她脸上：“疼得厉害？”
苏念避开他的视线，勺子在圆子碗里搅动，甜香混着药味。“我以为……你默认了他们的做法。” 声音低得像自语。碎纸机齿轮的噪音还在脑子里回响。
凌冽忽然俯身。松木混着雨水的清冽气息骤然逼近，苏念后背瞬间抵住沙发。他伸出手，指尖却掠过她耳畔，抽走了沙发缝里露出半截的——止痛药空盒。
“吃了几粒？”他捏着空盒，眉头紧锁。
“两粒……没用了。”苏念往后缩，却被他的影子完全笼罩。
“耐药了。”凌冽把空盒扔进垃圾桶，从药房袋子里拿出另一个扁平的铝箔药板，“新的，胃黏膜保护剂。”他抠出两颗白色药片，放在她掌心，“吃了。”
掌心药片微凉。苏念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睫毛，忽然问：“如果今天碎的是核心数据，你还会开掉李薇吗？”
凌冽动作一顿。昏暗中，他的目光像淬火的刀，精准地剖开她所有强撑的伪装。“会。” 他答得斩钉截铁，手指却抬起，用指背极其短暂地蹭过她冰凉的脸颊，“但不会让你等二十分钟才喝上热粥。”
那触感一瞬即逝，却烫得苏念心脏猛缩。她慌忙低头吞下药片，温水呛进气管，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偏宠成瘾：总裁的掌心娇妻逃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咳得满脸通红。一只大手在她后背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项目需要你。”凌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调，“‘碎片计划’首版demo出来了，技术组在等反馈。”
苏念猛地抬头：“现在？”
“现在。”他己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湿外套，“能走吗？”
深夜的鼎峰二十七层，只有项目组的区域亮着冷白的光。巨大的环形屏幕悬浮在黑暗中央，流动的代码像幽蓝的星河。苏念被安置在凌冽的专属座椅里，超纤皮革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用户登录后，”技术组长指着屏幕上的3D虚拟小人，“通过手机摄像头扫描现实衣物，生成虚拟衣橱。这部分用了你问卷里提的AR实景映射。”虚拟小人身上光影流转，瞬间套上了苏念身上那件旧衬衫的虚拟版，甚至模拟出棉布洗旧的纹理。
苏念忘了胃痛，身体前倾：“试衣间的社交模块呢？”
“这里。”组长点开一个悬浮图标，虚拟空间顿时裂变成双人视角，“闺蜜PK，实时上传搭配，点赞投票——按你手写备注做的。”
她写的每一个字，潦草的、被红笔划掉的、被碎纸机吞噬的，此刻都在屏幕上熠熠生辉。凌冽抱臂站在阴影里，沉默地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光，像看着一颗蒙尘的珍珠被水流洗净。
“这里，”苏念突然指着交互界面，“色彩情绪标签太死板。年轻用户要的是‘奶凶’、‘盐系’、‘战损美’这种梗，不是‘优雅’、‘职业’。”她抓过触控笔，在数位板上飞快勾画，“标签用弹幕形式飘过，用户自定义关键词生成专属词云，分享欲才是裂变核心……”
笔尖划过屏幕的沙沙声成了午夜唯一的旋律。凌冽挥手让技术组离开，自己拖了把椅子坐到她身边。松木冷香无声蔓延。
时间在代码与光影中流逝。苏念修改完最后一处交互逻辑，窗外己泛起灰白。她后知后觉地感到肩上一沉——凌冽的西装外套不知何时披在了她身上。而他伏在她旁边的桌沿睡着了，侧脸压在交叠的手臂上，呼吸绵长，凌厉的眉眼在沉睡中软化，显出几分与年龄相符的稚气。
她屏住呼吸，目光拂过他微蹙的眉心和眼下淡淡的青黑。鬼使神差地，指尖悬在他散落额前的一缕黑发上方，只差毫厘。
手机在西装口袋里突兀震动。
苏念触电般缩回手。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却让她血液冻结：“苏小姐，你父亲苏大强的赌债，明天是最后期限。五十万，否则卸他一条腿。别指望凌总，看看邮箱。”
几乎同时，凌冽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加密信息闪过：
“鱼咬钩了。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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