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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 章 血祭玄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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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粘稠如血的暗红色河面,如同沸腾的地狱之锅!一个个巨大的旋涡疯狂旋转!一只只青灰色、枯槁、覆盖着湿滑淤泥和暗红血水、指甲长而弯曲如同鸟爪的手掌,破开粘稠的水面,死死抠在岸边堆积如山的森白骸骨之上!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粘稠的暗黄色尸液顺着青灰色的皮肤流淌,滴落在冰冷的白骨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冒起淡淡的青烟!

紧接着,一颗颗、腐烂、五官扭曲变形的头颅,如同地狱的恶莲,缓缓从粘稠的血河中抬升起来!皮肤是死气的青白,布满溃烂的脓包和深可见骨的裂口,白色的蛆虫在皮肉间疯狂蠕动!黑洞洞的眼窝如同通往虚无的隧道,不断渗出浑浊的脓水和黑色的淤泥!腐烂的嘴唇无声地外翻着,露出漆黑的牙床!

它们无声地、齐刷刷地……将那深不见底、渗出脓水的空洞眼窝,死死地“钉”在了骸骨祭坛中央——钉在了站在那粘稠、暗黄的九幽玄水边缘,浑身僵首、如坠冰窟的我身上!

“呃……呃呃……”

“嗬……嗬嗬……”

低沉、压抑、如同从腐烂胸腔深处、穿过淤积的泥水和破碎喉管才勉强挤出来的呻吟声,开始从每一具浮尸的喉咙里发出!它们彼此重叠、交织,在死寂的骸骨空间中汇聚成一股令人头皮瞬间炸裂、几乎要撕裂理智的恐怖和声!这声音不再仅仅是痛苦,更夹杂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贪婪和渴望!

它们的目标……是我!是活人的血肉!是这死寂之地唯一的生机!

“呃啊!!!” 极致的恐惧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全身!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潜能,猛地转身,不再看那从血河中升起的死亡军团,朝着祭坛中心那片悬吊着终极凶棺的九幽玄水方向亡命冲去!

跑!远离岸边!或许……或许那口悬棺附近是唯一的“安全区”?

脚下是冰冷、滑腻的森白骸骨!每一步踏下,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咔嚓”碎裂声!那是无数亡魂的遗骸在我脚下粉身碎骨!浓烈的尸腐恶臭混合着铁锈腥气,如同毒气般灌入口鼻!肺部如同被撕裂般疼痛!

“哗啦!噗嗤!”

身后,粘稠的血水被破开的声响和腐尸爬上骸骨岸边的“噗叽”声如同附骨之蛆,越来越近!那重叠的痛苦呻吟和贪婪的喘息声,几乎己经贴上了后背!冰冷的、带着浓烈尸臭的阴风狠狠扑打着我的脖颈!

近了!更近了!祭坛中心那片散发着无尽死寂的暗黄玄水就在眼前!那口悬吊其上、滴落着尸液的狰狞巨棺如同地狱的灯塔!

就在我即将冲到玄水边缘的刹那——

“噗通!”

脚下猛地一滑!一块巨大的、覆盖着湿滑苔藓的兽骨脊椎如同天然的绊索,狠狠将我绊倒在地!

身体重重摔在冰冷的骸骨堆上!无数断裂的骨茬刺破冲锋衣,狠狠扎进皮肉!剧痛传来!更糟糕的是,巨大的惯性让我不受控制地向前翻滚!

“不——!”

绝望的嘶吼中,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翻滚着……朝着那片粘稠、暗黄、散发着死亡恶臭的九幽玄水……滑落下去!

“噗嗤!”

半个身体,连同一条手臂,瞬间没入了那深沉的玄水之中!

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刺骨!

是……灼烧!

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极致冰寒与极致灼热交织的剧痛!瞬间从没入玄水的肢体上爆发开来!

那暗黄色的粘稠液体,仿佛拥有生命和恶毒的意识!它不再是水,而是无数根带着倒刺的、冰冷的、燃烧着幽冥之火的毒针!疯狂地钻进每一个毛孔!撕裂皮肤!腐蚀血肉!冻结骨髓!焚烧神经!

“呃啊啊啊——!!!”

无法抑制的、撕心裂肺的惨嚎瞬间冲破喉咙!身体如同被投入了滚油与液氮混合的炼狱!剧烈的抽搐和痉挛瞬间席卷了全身!眼前一片血红,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濒临崩溃的边缘!

更恐怖的是!

随着我的肢体没入玄水,那原本平静如镜的粘稠液面,猛地……沸腾起来!

“咕嘟!咕嘟!咕嘟——!”

无数巨大的、粘稠的气泡疯狂地从玄水深处涌出、破裂!每一次破裂都释放出更加浓烈、更加令人作呕的尸腐甜腻恶臭!整片暗黄色的玄水如同被唤醒的活物,剧烈地翻腾、搅动!

而悬吊在玄水上方的那口狰狞巨棺,也随之剧烈地震颤起来!

“嗡……嗡……嗡……”

一阵低沉、压抑、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凶戾的震动,猛地从那口巨棺内部爆发出来!伴随着震动,棺身上那些痛苦挣扎的人形浮雕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蠕动着,发出无声的哀嚎!贯穿棺身的粗壮青铜锁链疯狂地绷紧、颤抖,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那空洞的龙目中,滴落的暗黄尸液不再是“啪嗒”声,而是变成了粘稠的、如同小型瀑布般的……流淌!

活人的气息!活人的血肉!如同最强烈的催化剂,彻底点燃了这口封印着罗刹本源的凶棺和这片九幽玄水的凶性!

“呃……呃呃……”

“嗬嗬……嗬……”

身后,那重叠的、充满贪婪的呻吟声己经近在咫尺!冰冷的、带着尸臭的阴影笼罩下来!

我挣扎着,用尽残存的意志和力量,试图将没入玄水的手臂和身体!但那粘稠如胶的玄水如同拥有生命的沼泽,死死地吸附着、撕扯着!每一次用力,都带来更加钻心蚀骨的剧痛!仿佛要将我的血肉和灵魂都彻底溶解、吞噬!

完了!彻底完了!

前有沸腾的玄水和苏醒的凶棺,后有索命的腐尸!身体被玄水困住,剧痛吞噬着最后的力量和理智!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头顶。

就在这时——

胸口!紧贴着心脏的位置!一股难以形容的……灼热感……猛地爆发开来!

那感觉……如同在胸膛里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剧痛!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驱散了部分玄水冰寒的暖意!

是那枚青铜鳞片!

被我塞在冲锋衣内侧口袋、紧贴着胸口的那枚刻着“徐”字的青铜鳞片!

它在发烫!它在剧烈地震动!仿佛受到了玄水和凶棺的刺激,被彻底激活了!

一股微弱却极其清晰、带着抗拒和某种……古老威严的意念,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这股意念似乎在对抗着玄水的侵蚀,更在……疯狂地排斥着身后逼近的腐尸气息!

“呃?!” 身后,那些几乎己经扑到我背上的腐尸,在鳞片爆发出灼热和那股古老威严意念的瞬间,动作猛地一滞!它们发出惊恐而愤怒的、更加尖锐的嘶鸣!仿佛遇到了某种天敌般的克星!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我的胸口位置,竟然后退了一小步!但那股对活人血肉的贪婪和凶棺复苏带来的狂暴驱使,很快又压倒了本能的恐惧,让它们再次发出低吼,蠢蠢欲动!

机会!唯一的生机!

剧痛和灼热感交织,反而带来了一丝病态的清醒!我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咬碎!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借着鳞片散发出的那丝微弱暖意和驱散的部分玄水吸附力,猛地将深陷玄水的手臂和半边身体……狠狠拔了出来!

“噗嗤——!”

粘稠的暗黄玄水如同活物的触手,被强行撕裂!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脱离玄水的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粘滑的、暗黄色的胶状物,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皮开肉绽,冒着丝丝诡异的青烟!钻心刺骨的剧痛几乎让我再次昏厥!

但身体……自由了!

顾不上查看恐怖的伤口,也顾不上身后再次扑来的腐尸!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手脚并用,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冰冷的骸骨堆上疯狂地向前爬行!目标——祭坛中心那微微凹陷的区域!那口悬吊巨棺的正下方!

那里是祭坛的最高点!或许……是唯一能暂时避开玄水和腐尸的地方!

“呃呃呃——!!!”

身后,腐尸们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它们不再犹豫,顶着鳞片散发出的、令它们本能厌恶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涌上祭坛!腐烂的手臂带着浓烈的尸臭和冰冷的死亡气息,抓向我拖在后面的脚踝!

冰冷的、湿滑的、带着淤泥和骨茬的触感瞬间传来!几条蛆虫甚至爬上了我的裤腿!

“滚开!” 我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另一只脚狠狠向后蹬去!脚掌结结实实地踹在一张高度腐烂的脸上!“噗嗤!”粘稠的腐肉和白色的蛆虫飞溅!

借着这一蹬的反作用力,身体猛地向前一蹿!

终于!滚入了祭坛中央那片微微凹陷的区域!

几乎就在我身体滚入凹陷区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强大无比的力场,如同透明的屏障,猛地从这片凹陷区域的边缘升起!

“砰砰砰!!!”

冲在最前面的几具腐尸,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腐烂的身体被狠狠弹飞出去,砸在后方涌来的同类身上,引起一片混乱的嘶吼和骨头的碎裂声!

它们被挡住了!这祭坛核心区域,似乎存在着某种……排斥亡者的禁制?!

暂时……安全了?

我瘫倒在冰冷坚硬的骸骨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喉咙口灼烧般的剧痛。胸口那枚青铜鳞片依旧散发着灼热,如同一个小火炉紧贴着心脏,驱散着玄水带来的部分阴寒,却也带来阵阵灼痛。

惊魂未定地抬头望去。

凹陷区的边缘,那无形的屏障之外,密密麻麻的腐尸如同嗅到血腥的食人鱼,拥挤着、推搡着,将这片小小的区域围得水泄不通!无数双空洞、怨毒的眼窝死死地盯着我,腐烂的手臂徒劳地抓挠拍打着无形的屏障,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它们无法进来,但那层层叠叠、散发着恶臭的腐烂身影,构成了一幅比地狱更恐怖的画面!

而在我的头顶正上方……

那口悬吊在沸腾玄水之上的狰狞巨棺,距离我……不足三米!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凶戾煞气如同实质的冰水,沉甸甸地压在身上!棺身上那些痛苦挣扎的人形浮雕仿佛活了过来,无数张扭曲的面孔无声地哀嚎着,黑洞洞的眼窝仿佛穿透了青铜,死死地“盯”着我!空洞的龙目中,粘稠的暗黄尸液如同瀑布般流淌而下,滴落在我身边的地面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留下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小坑!

棺椁内部那低沉狂暴的震动更加剧烈!贯穿棺身的粗壮青铜锁链疯狂地颤抖、绷紧!锁链表面覆盖的厚重锈蚀如同蜕皮般大片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如同浸透了鲜血的金属本体!那暗红的光泽,与下方沸腾的九幽玄水遥相呼应!

它……在疯狂地冲击着最后的封印!而我……这个闯入核心的活人,我的血肉,我的气息,成了它苏醒最好的催化剂!

怎么办?怎么毁掉它?!鳞片!对,鳞片!

我猛地低下头,用颤抖的、被玄水腐蚀得血肉模糊的右手,撕开冲锋衣的内侧口袋!

那枚青铜鳞片静静地躺在掌心。

它不再仅仅是冰冷和震动!

它……在发光!

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暗红色光芒!

如同凝固的血痂被点燃!那光芒从鳞片内部透出,尤其是那个古老的秦篆“徐”字,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着灼热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严气息!鳞片表面的锈迹己经完全剥落,露出下面暗绿色的、布满细密玄奥纹路的金属本体!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与周围凶戾煞气截然不同的力量波动,正从鳞片中散发出来,顽强地抵抗着来自上方巨棺的恐怖压迫!

它在回应!它在渴望靠近那口棺!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冲入脑海——把它按上去!按在那口巨棺上!这是徐福留下的钥匙!是唯一能触动神至……逆转这封印的东西!

目光瞬间变得决绝!我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从骸骨地面上站起来,高举那枚散发着暗红血光的鳞片,朝着头顶那近在咫尺的、震颤不休的青铜棺底(悬吊状态,棺盖朝下)扑去!

就在我身体刚刚撑起、手臂抬起的瞬间——

“噗嗤!”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血肉被刺穿的声响!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烈尸臭的剧痛,猛地从我的右小腿后侧传来!

我浑身剧震!动作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缓缓地低下头……

一只青灰色的、枯槁的、覆盖着湿滑淤泥和暗红血水的手……

从下方……从我立足的这片凹陷区域的骸骨地面之下……

毫无征兆地……破土而出!

那如同鸟爪般锋利的指甲,如同淬毒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小腿肌肉之中!

粘稠的暗黄色尸液,正顺着那青灰色的指尖……缓缓地……渗入我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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