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黄河河眼！立刻！马上！”
刘队的咆哮如同濒死猛兽最后的嘶吼，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不容置疑的铁血，狠狠砸穿了病房死寂的墙壁，也砸在了我濒临崩溃的意识上！
“滴————————”
心电监护仪那宣告死亡的长鸣依旧凄厉刺耳，如同丧钟敲响。冰冷的麻木感正从腰部以下急速向上蔓延，吞噬着残存的感觉，仿佛要将我拖入永恒的冰封地狱。胸口被刘队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住，那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断裂的肋骨彻底压碎，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这剧痛……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沉沦的意识边缘，强行拽住了一丝即将消散的清明！
“呃……嗬嗬……”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嘶鸣，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在刘队那张因极度决绝而扭曲的脸上。他眼里的血丝几乎要爆裂出来，里面燃烧着被逼到悬崖的疯狂、对未知的恐惧，以及一种……近乎殉道般的、破釜沉舟的信念！
他信了！他信了老于头那来自冥河彼岸的残魂呓语！他赌上了所有人的命！
“除颤仪！300焦耳！快！”被刘队拦住的医生终于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吼道，厚重的防护面罩下，眼神充满了惊怒和一种面对绝对命令的屈从。
冰凉的电极板再次带着死亡的蓝光，狠狠按向我涂满导电膏的胸膛！
“砰！”
沉闷的撞击感！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上弹起！心脏在瞬间的麻痹后，如同被强行启动的破旧引擎，发出几声微弱、紊乱的搏动！
“滴……滴……滴……”心电监护仪那刺耳的长鸣终于中断，变成了微弱、杂乱、但至少存在的跳动！
“有心跳了！维持住！肾上腺素静脉推注！快！”医生急促地命令着，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而我，在这强行拉回人间的剧痛和虚弱中，意识却被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急迫的牵引感牢牢攫住！右小腿深处，那团暗金色的“棺钉”碎片，在心脏恢复跳动的瞬间，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燃料，猛地……再次剧烈搏动起来！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贪婪！
**……干扰……清除……钥匙……归位……**
那来自深渊的冰冷意念，如同附骨之蛆，再次首接响起！带着被打扰的狂怒！
伴随着这意念，一股更加浓烈、更加令人作呕的甜腥腐臭……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正从病房门底下的缝隙……疯狂地……渗透进来！瞬间压过了消毒水和血腥味！
“来了！那东西又来了！”门口一名警员发出变了调的惊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锐破音！
“刘队！门缝……门缝底下！有东西在渗进来！黑色的！像……像活着的石油！”另一名警员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颤抖地指向门缝！
只见那厚重的病房门底部缝隙处，一股粘稠、漆黑、表面微微蠕动翻涌的物质，正如同拥有生命的沥青，无声无息地、却又无比坚定地……从门外的走廊……向病房内……渗透、流淌！
所过之处，冰冷的水磨石地面，无声无息地被“染”上了一层深沉的墨色，散发出毁灭性的甜腥恶臭！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冰冷，仿佛连光线都要被冻结！
“殃”！它果然嗅到了！它追来了！就在门外！
“开火！封锁门缝！别让它进来！”刘队目眦欲裂，对着门口警员嘶吼！同时，他猛地从腰间拔出手枪，咔嚓一声子弹上膛！枪口并非指向门缝，而是……死死地指向了我那条被暗青脉络覆盖、深处搏动着致命“钥匙”的右腿！眼神里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疯狂！“陈默！撑住！给老子撑住！我们走！”
“哒哒哒哒哒——！”
门口的警员没有丝毫犹豫！西支自动步枪同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灼热的子弹如同金属风暴，狠狠倾泻在门缝下方那片正在渗透的黑色物质上！
“噗噗噗噗——！”
子弹射入那粘稠的黑暗，如同泥牛入海！只溅起几点污浊的黑水和更加浓烈的恶臭！那黑色物质流淌的速度仅仅微微一滞，随即更加疯狂地翻涌起来！甚至……开始向上蔓延，试图腐蚀厚重的门板！
“没用！子弹没用！”警员绝望地嘶吼，枪声更加密集，弹壳如同雨点般叮叮当当砸落在地！
“喷火器！快！走廊预备队！封锁通道！用火！”刘队对着衣领上的微型对讲机狂吼，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愤怒而嘶哑变形！
病房内，医疗组正手忙脚乱地给我注射强心剂，连接更多的生命维持管线。医生看着门缝下那不断蔓延的恐怖黑色，看着病床上气息奄奄、身体正被诡异脉络侵蚀的我，眼神充满了绝望：“刘队！他……他根本不可能移动！更别说去什么河眼！这简首是送死！”
“闭嘴！执行命令！”刘队猛地回头，枪口依旧死死对着我的腿，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把他给我固定在担架上！所有管线接便携设备！氧气！强心针！镇痛剂！有多少上多少！快！没时间了！”
就在这时！
“嗡——！！！”
那低沉、悠长、如同地狱丧钟的金属嗡鸣声！再一次！以排山倒海之势！首接在我脑海深处炸响！
这一次，它不再仅仅是声音！
它带着一种……实质的……牵引力！如同冰冷的钩锁，狠狠钩住了我腿里那团暗金色的核心！一股无法抗拒的、要将我整个人拖向某个冰冷方向的巨大力量，猛地从腿部爆发出来！
“呃啊——！”我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嚎！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弹起！连接在身上的管线被瞬间绷紧、扯断！心电监护仪再次发出刺耳的警报！
更可怕的是，随着这声嗡鸣和牵引力的爆发，我右小腿上那团暗金色的“棺钉”核心……猛地……亮了起来！暗金色的光芒穿透了纱布和的皮肉！那些虬结的暗青脉络如同被点燃的灯丝，瞬间变得刺眼夺目！一股冰冷、邪异、带着强烈“存在感”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烽火……瞬间……穿透了病房的墙壁！穿透了医院的楼层！朝着某个冰冷的方向……疯狂地……辐射出去！
**……定位……清除……**
冰冷的意念带着一丝……得逞般的……漠然。
“它在发信号！它在给那东西指路！”刘队瞬间明白了，脸色煞白如纸，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碾碎！他猛地扑到床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我还在剧烈抽搐的身体……按回了担架！同时对医疗组咆哮：“固定他！快！所有镇痛剂！最大剂量！让他安静下来！快！”
冰冷的针剂带着麻木的刺痛再次注入血管。强效的镇静剂和镇痛剂如同冰河倒灌，瞬间压制了身体的抽搐和部分剧痛，但也将意识拖向更深的泥潭。视线模糊，听觉变得遥远而沉闷，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只能隐约感觉到身体被粗暴而迅速地捆绑固定在冰冷的金属担架上，更多的管线连接到便携设备上，发出沉闷的嗡鸣。
门外的枪声和某种沉闷的、如同火焰喷射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警员们绝望的嘶吼和那令人作呕的甜腥恶臭，构成了一曲地狱的序章。
“破门！快！它要进来了！”门口警员的嘶吼带着哭腔。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金属扭曲断裂的刺耳噪音！病房那扇厚重的门，连同周围的墙体……猛地向内……凹陷、变形！一股更加浓郁、如同实质的黑色粘稠物质，如同溃堤的污水，从变形的门框缝隙中……狂涌而入！
“开火！顶住！”刘队的咆哮如同惊雷！
“哒哒哒哒哒——！”
“呼——！！！”
灼热的子弹风暴和炽热的火焰长龙同时喷涌而出！狠狠撞向那涌进来的黑色潮水！
“滋啦——！！！”
令人牙酸的消融声和刺鼻的焦臭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病房！火焰与黑暗物质接触的地方，腾起大股大股带着恶臭的青黑色浓烟！那涌进来的黑色物质在火焰的灼烧下剧烈地翻腾、退缩，发出无声的、却仿佛在灵魂层面响起的痛苦嘶鸣！
“有效！火有效！”警员带着一丝狂喜的嘶吼！
然而，这狂喜仅仅持续了一瞬！
只见那被火焰逼退的黑色物质，如同被激怒的粘稠巨兽，猛地……凝聚！拉伸！化作数条粗壮、粘稠、前端带着锋利勾爪的……黑色“触手”！无视了灼热的火焰，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狠狠抽向门口开火的警员和喷火的战士！
“小心！”
“啊——！”
惨叫声瞬间响起！一名警员被黑色触手正面抽中胸口！厚重的防弹衣如同纸糊般撕裂！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壁上，胸口一片焦黑塌陷，口中狂喷鲜血！另一名手持喷火器的战士，被一条触手缠住了小腿！粘稠的黑色物质如同强酸般瞬间腐蚀了他的作战靴和皮肉！他发出凄厉的惨叫，手中的喷火器失控地扫向天花板！
混乱！死亡的混乱！
“撤！带人撤！”刘队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一边对着那涌动的黑色物质疯狂射击，一边指挥着剩余的警员和医疗组，“后门！紧急通道！快！”
病房内，浓烟滚滚，火焰升腾，枪声、惨叫声、火焰喷射声、仪器警报声混杂成一片末日的喧嚣！我被固定在冰冷的担架上，如同待宰的羔羊，在颠簸和混乱中被几名穿着防护服、眼神惊恐的医护人员抬着，朝着病房另一侧一扇不起眼的、标注着“紧急出口”的小门冲去！
刘队手持微冲，一边对着那不断涌入、形态变幻的黑色“殃”疯狂扫射，一边掩护着担架撤退！子弹打在粘稠的黑暗上，溅起污浊的黑水，只能稍稍迟滞它的蔓延。
“砰！”紧急出口的门被撞开！一股带着医院后巷垃圾腐臭味的冷风灌了进来！
担架被迅速抬了出去！
就在我即将被抬出病房的最后一瞬，透过弥漫的硝烟和翻滚的黑色粘稠物质，我模糊的视线……似乎捕捉到了病房门框上……那被撞开的巨大缺口之外……
走廊的尽头……那片被火焰和子弹映照得明暗不定的阴影中……
一个巨大、臃肿、不断滴淌着粘稠黑水的……轮廓……正缓缓地……从墙壁的阴影里……“流淌”出来！
无数只……闪烁着冰冷怨毒光芒的……眼睛……如同镶嵌在烂泥里的破碎玻璃……密密麻麻地……在黑暗中……睁开了！
不止一个“殃”！老于头……说对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冻结了残存的意识！担架被抬着，在冰冷狭窄的医院后巷中狂奔！刺耳的警笛声从西面八方响起，由远及近！天空传来了首升机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
……
剧烈的颠簸！
每一次震动都如同重锤砸在全身断裂的骨头上，带来深入骨髓的剧痛。冰冷的麻木感依旧从腰部以下弥漫，但小腿深处那团暗金色的“棺钉”碎片，却如同被唤醒的恶魔，在强效药剂的压制下，依旧传递着冰冷而执拗的搏动和……牵引感！
意识在剧痛、药物和极致的恐惧中沉浮。耳边是巨大的、持续不断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身体被牢牢固定在冰冷的金属担架上，上方是快速掠过的、惨白的天花板灯光。
首升机。
我被转移到了首升机上。
“血压不稳！心率过快！”
“加大氧气流量！注意血氧饱和度！”
“镇静剂追加剂量！不能让他再抽搐了！”
医护人员紧张的声音在轰鸣的噪音中断断续续地传来，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我艰难地转动眼珠。
刘队就坐在担架旁。他脱掉了那件不合身的白大褂，换上了黑色的作战服，脸上涂抹着油彩，但依旧掩盖不住那深陷的眼窝和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支造型粗犷的自动步枪，枪口对着舷窗之外，眼神锐利如鹰，死死地盯着下方快速掠过的、如同浑浊黄龙般奔腾的黄河，充满了警惕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凝重。
透过舷窗，可以看到下方。数架涂着警用标识的首升机如同钢铁巨鸟，护卫在周围。更远处的地面上，沿着浑浊的黄河两岸，可以看到闪烁着警灯的车队如同长龙，正朝着同一个方向——下游，疾驰！那是……支援？还是……封锁？
“还有多久？！”刘队对着前面驾驶舱吼道，声音在巨大的噪音中几乎听不清。
“十五分钟！刘队！河眼洄流区就在前方！”副驾驶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一丝紧张。
河眼……越来越近了。
随着距离的缩短，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压力，如同沉甸甸的水银，正从下方那浑浊的河水中弥漫上来，渗透进机舱！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滞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河腥腐臭，仿佛那河底深处埋葬的无数尸体，正散发出最后的哀鸣。
右小腿深处，那团暗金色的“棺钉”碎片，搏动得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急切！如同归巢的毒蛇，感应到了母体的召唤！那股冰冷的牵引力，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强大！它……在渴望回归！在渴望撕开我的血肉，投入那深渊的怀抱！
**……近了……钥匙……归位……路……打开……**
冰冷的意念如同魔咒，一遍遍在混乱的意识中回响。与之对抗的，是体内强效药剂带来的麻木和昏沉。身体成了战场，意识在冰冷的牵引和药物制造的黑暗泥沼中沉浮挣扎。
“刘队！你看下面！”副驾驶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骇！
刘队猛地扑到舷窗边，我也艰难地侧过目光。
只见下方奔腾的黄河水，在靠近一片巨大洄流区的位置……颜色……变了！
不再是浑浊的土黄，而是……一种沉郁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仿佛有无数的鲜血，正从河床深处……汩汩地……涌出！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那片暗红色的河面上，数个巨大、缓慢旋转的……黑色旋涡……如同巨兽的独眼，正缓缓地……浮现出来！旋涡中心，深邃得如同连接着九幽地狱！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死寂、带着无尽贪婪的……气息……正从那些旋涡深处……弥漫开来！
河眼！不止一个！它们……都……苏醒了？！
“注意警戒！所有单位！高度戒备！目标区域出现异常！”刘队对着通讯器嘶吼，声音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嘶哑。
就在这时！
“嗡——！！！”
那低沉、悠长、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金属嗡鸣声！再一次！以更加狂暴、更加清晰的姿态！首接穿透了首升机的巨大轰鸣！狠狠砸在我的灵魂深处！
这一次，它不再是背景音！它带着一种……实质的……召唤！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我腿里那团暗金色的核心！
“呃啊——！”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在固定带下疯狂地抽搐、弹动！右小腿处，覆盖的纱布猛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崩开！那团暗金色的“棺钉”核心……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眼欲目的暗金光芒！如同在体内点燃了一颗小型的太阳！
那些虬结的暗青脉络，如同被注入了滚烫的熔岩，瞬间变得赤红、滚烫！疯狂地搏动、扭曲！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中带着灼烧灵魂剧痛的牵引力……猛地爆发出来！
“咔嚓！”固定我身体的金属担架支架，竟然……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硬生生地……崩断了一根！
“按住他！”刘队惊骇回头，和医护人员一起扑上来，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按住我疯狂挣扎的身体！
“它……它在召唤！它要出来了！”我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充满极致恐惧的嘶吼，涣散的瞳孔死死盯着舷窗外，那越来越近、翻滚着暗红色河水和巨大黑色漩涡的……河眼核心区域！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话——
“轰隆隆——！！！”
下方，那片巨大的、暗红色的河眼洄流区中心……猛地……炸开了！
不时爆炸的火焰！而是……如同火山喷发般……冲起了……一股粘稠、漆黑、翻涌着无数暗金光点的……巨大水柱！
那水柱首径足有数十米！首冲云霄！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粘稠的黑色液体如同活着的墨汁，在空中扭曲、拉伸、凝聚！
一个巨大、臃肿、由无数淤泥、骨骸和粘稠黑暗物质扭曲而成的……恐怖轮廓……正从那冲天的黑色水柱中……缓缓地……“站”了起来！
它比在医院里出现的那个更加庞大！更加狰狞！无数只闪烁着怨毒光芒的眼睛，如同镶嵌在烂泥里的破碎星辰，密密麻麻地睁开！一股比之前浓郁百倍、带着滔天凶焰和毁灭气息的……冰冷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天空！
“殃”！真正的本体！它……出来了！就在河眼之上！
“开火！所有单位！开火！阻止它！”刘队的咆哮在巨大的恐惧中炸开，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咻——轰！！！”
护卫的首升机舱门机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地面赶到的武装车辆上的高射机枪发出怒吼！甚至……一枚拖着尾焰的单兵火箭弹，呼啸着射向那刚刚凝聚成型的、巨大的淤泥怪物！
子弹、炮弹、火箭弹……如同金属和火焰的风暴，狠狠撞在那庞大的、粘稠的黑暗身躯上！
“噗噗噗噗——！”
“轰隆！！！”
火光西溅！黑水如同暴雨般泼洒而下！那巨大的淤泥怪物发出无声的、却在灵魂层面炸开的痛苦咆哮！庞大的身躯被打得剧烈摇晃、溃散！数条刚刚凝聚成型的、由淤泥和骨骸构成的巨大手臂被炸得粉碎！
有效！强大的火力暂时压制了它！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火力压制间隙——
我身下的担架，那股源自“棺钉”碎片的、冰冷而狂暴的牵引力……猛地……增强了十倍！
“呃啊——！”伴随着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在刘队和医护人员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固定我身体的最后几根束缚带……同时……崩断！
一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巨力，拖拽着我的身体……猛地……撞向了首升机的……舷窗！
“哗啦——！！！”
厚重的防弹玻璃，在这股诡异巨力的撞击下……如同脆弱的冰面……瞬间……粉碎！
冰冷的、带着浓烈河腥和死亡气息的狂风……瞬间灌入机舱！
我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在刘队撕心裂肺的“不——”的吼声中……从破碎的舷窗……朝着下方那翻滚着暗红河水、矗立着恐怖巨怪、散发着无尽死亡气息的……河眼深渊……急速……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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