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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红月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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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轮象征着终极湮灭的黑日与深渊的“暗渊之冕”达成危险的平衡,于永暗王庭上空投下冰冷死寂的光晕时,另外两枚自天堂逃脱的“种子”——“红月”与“紫星”——也按捺不住了。

红月,那流淌着粘稠血光、由无数痛苦哀嚎凝聚的虚影,在城市钢筋水泥的阴影中无声穿梭。

它贪婪地汲取着街头巷尾弥漫的暴戾、贪婪、绝望与不甘,这些负面情绪如同甜美的甘露滋养着它懵懂而饥渴的意志。

然而,黑日那近乎莽撞又迅速找到“归宿”的行为,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红月混沌的意识里激起了一丝涟漪。

它需要容器,需要一个能在这物质世界行走、更有效率地汲取“养分”的载体。

它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扫过灯红酒绿的喧嚣,掠过阴暗潮湿的角落,最终停留在城市边缘一片被遗忘的旧城区。

这里,低矮破败的房屋如同老人脱落的牙齿,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煤烟、腐败垃圾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无望的沉寂。

红月的“视线”穿透一扇布满油污、玻璃碎裂的窗户,落在屋内。

家徒西壁,唯一的“奢侈品”是墙上几张褪色的奖状,和一个用罐头瓶插着的、早己枯萎的野花。

它的感知继续延伸,在距离小屋约五百米的一个废弃垃圾转运站旁,冰冷的月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肮脏的地面上。

那是一个女孩。

单薄破旧的校服上沾满了尘土和……刺目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迹。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苍白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痛苦。

在她不远处,一个面相凶恶、气息己然断绝的男人倒在那里,脖子上有深深的掐痕,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一个在逃的通缉犯,本想抓个柔弱的人质,却在挣扎中意外被女孩濒死的反抗扼住了命运的咽喉,窒息而亡。

红月的虚影微微波动,血光流转加速。它“看”到了女孩残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意识碎片:

雅琪。

她的名字,一个普通人的名字。

她的哥哥雅海,是一个在工地挥汗如雨、脊背过早被生活压弯的青年。

他省下每一分钱供妹妹读书,最大的愿望是妹妹能考上好大学,走出这片泥潭。

因为他明白…太苦了,这种生活真的太苦了!

所以他宁愿自己受苦受难,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妹妹和自己一样这么劳累,这么悲痛,这么…苦命。

他的家庭犹如蜉蝣一般飘飘欲坠,他们的亲人在很小的时候就抛下他们离开,至于原因,他们也不知道,所以如今只有他们两人相依为命。

冰冷的出租屋,昏黄的灯光下,哥哥笨拙地给她扎辫子;她省下午餐钱给哥哥买最便宜的止痛膏药,因为他的肩膀总是疼得睡不着。

内向、敏感都是这个女孩的性格。

在学校里总低着头,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

同学的嘲笑像针,老师的忽视像冰,只有班主任秦萍……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扫码暴打七宗罪》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家里很有钱却选择来这里“体验生活”的年轻女老师,会摸摸她的头,塞给她新的作业本、一支漂亮的笔,或者几块甜甜的巧克力。

“雅琪很聪明,加油!”她的话是雅琪灰暗世界里为数不多的亮色。

在今天。

她攥着秦老师悄悄塞给她的五十块钱,心里像揣着小兔子。

哥哥的生日快到了,她要买一小块蛋糕,再买点肉,给哥哥做一顿像样的饭。

她低着头,快步走着,心里盘算着菜价……然后,就是那个噩梦般的黑影扑来,浓重的汗臭味和烟味,粗糙的大手捂住她的口鼻,窒息感淹没了一切……还有最后,那爆发的、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力量……

红月的意志,这团纯粹的、由痛苦与躁动构成的集合体,第一次接触到了如此复杂、如此……“人类”的情感。

那对兄长的依恋与心疼,那对温暖的卑微渴望,那面对欺凌的恐惧与隐忍,还有那濒死反击时爆发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绝望力量……这些信息流如同滚烫的熔岩,冲刷着红月懵懂的意识。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感觉在它虚无的核心中滋生。

那并非单纯的“养分”吸引,更像是一种……触动?

一种对这份短暂、脆弱却又无比坚韧的生命轨迹的……好奇?

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

“哗啦啦——”周围的落叶被风卷起,显得更加荒凉。

“以后……我就替你……照顾好你的哥哥吧……”

一个模糊的、带着生涩模仿意味的意念,在红月混沌的意志中悄然成型。

它不再犹豫,血色的虚影猛地收缩,如同归巢的倦鸟,毫无阻碍地融入了女孩雅琪冰冷残破的身体之中。

嗡——

微弱的血光在雅琪身体表面一闪而逝。

那致命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修复着,断裂的骨骼复位,破裂的内脏愈合,流失的血液仿佛时光倒流般回归血管。

苍白的小脸迅速恢复了血色,甚至比之前更加红润健康。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依旧是雅琪清澈的瞳孔,但眼底深处,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仿佛沉淀了亘古血光的深邃,以及一丝初生婴儿般的茫然与……刚刚萌芽的、名为“责任”的微光。

她(或者说它/她)慢慢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又看了看旁边那具通缉犯的尸体。

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漠然。

她伸出手,指尖划过地面残留的血迹,那血迹竟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被她指尖吸收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她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尘土,动作带着一丝初学乍练的生疏。

目光望向破旧小屋的方向,那个“哥哥”雅海打工的地方。

“哥哥……”

一个属于雅琪的、却带着一丝非人空灵的声音轻轻响起,消散在冰冷的夜风中。

红月,或者说新的“雅琪”,迈开脚步,朝着那个承载着“责任”与“新体验”的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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