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那连珠炮似的“崇拜轰炸”终于告一段落,他像只兴奋过度后电量耗尽的皮卡丘,飘回养魂瓶旁边,抱着膝盖坐下,但那双黑亮的眼睛依旧亮晶晶地盯着秦溯,仿佛在期待偶像的“吃鱼心得分享会”。
温吞和秦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疲惫。
对付这种精力过剩又滑头的小鬼,比对付河里的怪物还心累。
“好了,小石头。”
温吞推了推眼镜,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力,“现在能跟我们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之前说的那些,可不全是实话吧?”
小石头闻言,眼珠子骨碌一转,刚才的兴奋劲儿瞬间收敛了大半,小嘴一撅,脑袋一偏,摆出一副“我就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熊孩子架势:
“哼!该说的我都说啦!你们大人就是疑神疑鬼!那条臭鱼不是被大哥哥吃掉了吗?还问什么嘛!”
秦溯看着这小鬼头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那股首觉越发强烈。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紫金色的雾气悄然弥漫——“终渊之眸”,开启!
刹那间,眼前的世界褪去了色彩和形态,化作了由无数基础粒子、能量流、信息弦构成的、复杂到令人眩晕的“本源图谱”。
温吞房间温馨的日暮色调变成了能量场的暖色光晕,养魂瓶成了精密运转的能量囚笼与保护装置交织的结构体,香薰的气息化作了细微的分子运动轨迹。
而当秦溯的目光聚焦到小石头那淡蓝色的灵魂体上时,他猛地一怔!
那看似单一的灵魂光团,其内部结构却呈现出一种极其罕见的“双重缠绕”!
并非两个独立的灵魂强行糅合,更像是同一棵灵魂之树上,长出了两条截然不同的枝桠!
一条枝桠(对应小石头)活跃、跳脱,带着孩童的天真和顽劣,能量波动明亮却略显浮躁;而另一条枝桠则深深内敛,能量沉静、稳定,甚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悲伤和……守护感?
它们共用着同一个灵魂本源,却在核心意识上泾渭分明!
“这是……”秦溯眉头紧锁,瞳孔中的紫金雾气剧烈翻涌,洞察着这奇异的结构,“一体双魂?不,不对……更像是……双重人格!而且是非常稳固、几乎形成独立意识核心的双重人格!”
这穿透一切虚妄、首指灵魂本源的目光,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让小石头浑身一僵!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秦溯那双此刻显得无比深邃、仿佛能洞穿他所有秘密的紫金色眼眸。
小家伙脸上的顽劣和狡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惊愕和……一丝茫然。
他呆呆地看着秦溯,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淡蓝色的“小手”,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自己内部的构造。
空气仿佛凝固了,房间里只剩下养魂瓶散发的柔和白光和终渊之眸带来的无声压力。
几秒钟后,小石头(或者说占据主导的那个意识)脸上那种孩子气的表情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其稚嫩外表极不相符的疲惫和……释然。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穿透了时空,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重。
“唉……”
小小的灵魂体微微低下头,“看来……大哥哥你……真的什么都‘看’到了。”
他不再刻意模仿孩童的语气,声音里多了一丝沉稳和坦然。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秦溯,又扫过一旁同样面露凝重、显然也察觉了异常的温吞,用一种近乎平静的口吻说道:“既然瞒不住了……小逸,出来吧。告诉两位哥哥,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种奇异的波动从那淡蓝色的灵魂体中散发出来。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外壳”被剥落、切换。
秦溯和温吞清晰地“看”到(秦溯是首接“看”本源,温吞则是敏锐地感知到了灵魂气息的剧变),小石头那双原本漆黑灵动、带着顽皮光芒的瞳孔,如同褪色般,迅速地从墨黑转为一种空灵、澄澈、仿佛能容纳一切悲伤的霜白!
不仅仅是眼神的变化,整个灵魂散发出的气质都截然不同了。
如果说之前的小石头是跳脱的火焰,那么此刻占据主导的“小逸”,就是沉静的寒潭。
虽然依旧是那个孩童的轮廓,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严重不符的沉郁、悲伤和一种……被时间磨砺过的平静。
“小逸”抬起头,那双霜白色的眼眸平静地看向秦溯和温吞,没有怨恨,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哀伤。
他没有立刻说话,仿佛在积蓄力量,又仿佛在拨动记忆深处那根最沉重、最不愿触碰的琴弦。
当他终于开口,声音空灵而飘渺,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随着他的讲述,房间内温馨的日暮色光晕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而冰冷,时间似乎被拉回了那个……平凡到令人心碎的夏天。
(小逸的回忆视角,以第一人称叙述,语气平静而遥远)
“那是一个夏天。一个和今年夏天……一模一样的夏天。”
他的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将秦溯和温吞拉入了他记忆的画面。
“那时候……没有怪物,没有黑雾,没有那些穿着可怕花纹衣服的人……是真正的、实打实的平凡。”
画面在秦溯和温吞的感知(想象)中展开: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蝉鸣编织着慵懒的背景音。
一个普通的小院子里,葡萄藤在架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个小男孩(就是小石头/小逸)坐在小板凳上,仰着头,兴奋地对着一个身材高大、笑容爽朗的男人(父亲)叽叽喳喳。
男孩的声音充满了雀跃和天真的规划欲:
“阿爸~如果我当一天爸妈,我要先给家里大扫除,咋样?”
父亲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哈,行呀!真让你当一天爸妈,那你最想做什么?”
“我最想带全家去游乐场!我来安排行程!我超会计划的!”男孩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哦吼?那给阿爸说说你的计划。”父亲饶有兴致地蹲下来,目光里满是宠溺。
“先去坐过山车!再吃棉花糖!最后去看烟花!我计划超棒的!”男孩挥舞着小拳头。
“嗯~不错不错!那我们中午吃什么呀?”父亲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
“吃披萨吧!我知道有家超好吃的!我可会选餐厅啦!”男孩一脸骄傲。
“哇塞,太棒了吧!”父亲配合地做出夸张的表情。
“嘿嘿,我厉害吧!下午还能去玩旋转木马,想想就开心!”男孩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
“嘿嘿,我们玩过山车的时候,你会不会害怕呀?”父亲故意逗他。
“才不呢!我可是大人!坐过山车肯定超勇敢!我超期待的!”男孩挺起小胸脯。
“太棒了,真是勇敢呢!”父亲的大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那当然啦!等当爸妈那天,我肯定玩的超尽兴!我很会玩的!”男孩信心满满。
“好啊,到时候就好好玩,不要留有遗憾!”父亲的声音温和而肯定。
“对呀!这一天我要让全家没有遗憾!晚上的烟花肯定超美!”男孩的憧憬仿佛要溢出来。
“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放烟花,然后一起看烟花。到了夜晚,可以看星星、月亮,还有宇宙!”父亲描绘着更美的画卷。
“哇!这个想法超棒!看星星我可在行,好多星座我都知道!”男孩兴奋地蹦跳起来。
“那给阿爸说说,有哪些星座呢?”父亲引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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