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灌溉的难题
那黑衣盗贼怨毒的威胁，像一根刺，扎在每个黑岩谷村民的心里。
把他们吊在谷口示众，固然解气，但所有人都知道，圣泉男爵的报复，一定会来得更猛烈。
第二天清晨，报复来了。
不是刀剑，也不是军队，但比刀剑更致命。
“水！水变臭了！”
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正在新井边取水准备灌溉试验田的凯尔，猛地扔掉了手里的木桶，脸上满是惊恐和恶心。
村民们立刻围了过去，只见那原本清澈见底的泉水，此刻竟然变得浑浊不堪，
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油腻的、散发着恶臭的动物内脏和腐烂的垃圾！
“是上游！他们在我们水源的上游倒垃圾！”巴克铁匠目眦欲裂，他一拳砸在旁边的岩石上，指关节瞬间鲜血淋漓。
这手段，阴险到了极点！
他们找不到黑岩谷新水源的准确位置，就干脆污染整条地下水流经的区域！
试验田里的麦苗刚刚破土，正是最需要干净水源的时候。
没有水，这些代表着全部希望的嫩芽，不出三天就会全部枯死！
“怎么办？林舟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完了，我们的苗要渴死了！”
村民们围着被污染的水源，急得团团转，一个个脸上写满了绝望。
辛苦了整整一个月的成果，眼看就要毁于一旦。
谷口，几个圣泉男爵派来的探子，正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挂着得意的冷笑。
“高！还是马丁管家高明！”
“看他这次还怎么变出干净水来！”
“嘿嘿，就算他能变，他总不能把整条河都给变干净了吧？”
莉亚跑到林舟身边，看着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焦急地问：“林舟，这些水不能用了！苗会死的！”
林舟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他走到水坑边，蹲下身，用一根树枝拨开漂浮的垃圾，看着下面浑浊不堪的水，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他知道，对方的计谋成功了。
这是一次波及整个地下水系的无差别攻击，除非能找到全新的、未被污染的水源，否则，无解。
但在这片干旱的土地上，再找一口井，谈何容易？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田里的嫩苗，在烈日下己经开始微微打蔫。
村民们的希望，也在一点点地被消磨。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真的无计可施的时候，林舟突然站了起来。
他没有去看那被污染的水坑，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前几天，村民们烧制草木灰后留下的那一堆堆不起眼的黑色木炭。
他看着那些木炭，又看了看旁边用来过滤饮用水的沙石堆，眼神突然一亮！
“凯尔！巴克大叔！”林舟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带上几个人，去把那些没用完的木炭全都敲碎！越碎越好！”
众人一愣，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还有你，莉亚！”林舟转向她，“带几个手巧的女人，去找最细密的麻布，把它们缝成几个大口袋！”
虽然不解，但出于对林舟的绝对信任，村民们还是立刻行动了起来。
“砰砰砰”的敲击声和女人们穿针引线的动作，暂时驱散了绝望的气氛。
林舟自己则拿起铁锹，在那口被污染的水井旁，沿着水流下游的方向，迅速挖出了一条浅浅的引水渠。
水渠不长，只有几米，尽头是一个新挖的小坑。
很快，凯尔和巴克把敲碎的木炭搬了过来，莉亚也带着女人们缝好了几个巨大的麻布口袋。
“把布口袋铺在引水渠里。”林舟下令。
莉亚她们立刻照做，将麻布口袋一个个紧挨着铺满了整条水渠。
“现在，”林舟指着那些碎木炭和旁边的沙石，“一层沙，一层碎木炭，再一层沙，把这些口袋都填满！”
村民们恍然大悟！他们虽然不懂其中的道理，但这个做法，和之前林舟净化饮用水的方法何其相似！
在林舟的指挥下，一条简陋但层次分明的过滤渠道，迅速成型。
“开闸！”
随着林舟一声令下，巴克用石板挖开一个小口，
那散发着恶臭的污水，立刻顺着引水渠，缓缓地流进了第一个铺满沙石和木炭的麻布口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条过滤渠。
污水缓慢地渗透过第一层沙子，流过第二层木炭，再穿过第三层沙子……它每经过一层，颜色就变淡一分，臭味也减弱一分。
当水流从最后一个麻布口袋的末端，滴滴答答地渗进尽头那个干净的小坑时……
奇迹发生了！
从过滤渠流出的水，虽然还有一丝淡淡的黄色，但水面上那些恶心的垃圾和油污，己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股刺鼻的恶臭，也变成了一种可以接受的淡淡的土腥味！
水，被净化了！
“天哪！”
“水！干净了！”
凯尔第一个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呼！
他扑到小坑边，用手捧起一捧过滤后的水，虽然不敢喝，但那清凉的触感和不再刺鼻的气味，让他激动得浑身发抖！
村民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他们看着那条正在工作的简陋过滤渠，像是看到了什么神迹！
谷口，那几个探子的冷笑僵在了脸上，变成了活见鬼一般的惊恐！
“他……他真的……真的把臭水变干净了！”
“这不可能！这是什么妖术！”
他们屁滚尿流地跑回去报信，留下一地的目瞪口呆。
莉亚看着那汩汩流出的清水，又看了看身边这个总能创造奇迹的男人，眼中异彩连连。
但她还是有些担忧，她指着那条过滤渠，小声地对林舟说：
“你总不能把整条河都过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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