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一次收获
那个牧民惊恐的报告，只是圣泉男爵噩梦的开始。
他话音未落，另一个负责牧场的管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比死了亲爹还要凄惨：
“男爵大人！不好了！我们的羊……我们的羊死了好多！还有狼！牧场里全是狼的尸体和我们死掉的羊！”
一时间，整个圣泉男爵的营地，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而在黑岩谷，则是完全相反的景象。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试验田里，那些经历过严寒、干渴和各种威胁的麦苗，
如今己经长到了半尺高，一片欣欣向荣的翠绿，在灰败的山谷里，显得格外耀眼。
但这还不是最让村民们激动的。
在试验田的另一边，一片不起眼的、被茂密的叶子覆盖的土地里，正进行着一场悄无声息的、丰收的喜悦。
“挖！小心点！别把皮弄破了！”
林舟正指挥着凯尔和几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刨开松软的土壤。
这片地里种的，不是黑麦，而是林舟从那个穿越者前辈的储物袋里找到的、更适合这片土地的作物——土豆。
随着土壤被刨开，一个个圆滚滚、黄澄澄、带着泥土芬芳的土豆，被从地里挖了出来！
“天哪！这么多！”
“好大！这个比我的拳头还大！”
凯尔抱着一个刚出土的大土豆，激动得满脸通红，嘴巴咧到了耳朵根。
村民们全都围了上来，他们看着那些从地里不断涌现出来的“金疙瘩”，一个个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产的作物！仅仅是一小片地，挖出来的土豆，就己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是黑岩谷几十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收获！
莉亚和几个妇人，正忙着将挖出来的土豆上的泥土清理干净。
她们抚摸着土豆光滑的表皮，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就在这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一个不合时宜的身影，出现在了谷口。
是马丁管家。
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脸色铁青，显然这几天被领地里的破事折磨得不轻。
他身后只跟了两个护卫，气势也远不如从前。
他一进山谷，就看到了那堆积如山的土豆，以及村民们脸上的喜悦。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嫉妒和怨毒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熊熊燃烧。
“咳咳！”马丁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村民们的欢笑。
他迈着官步，走到那堆土豆前，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傲慢地宣布道：
“不错嘛，居然真的让你们种出了东西。”
他顿了顿，用一种施舍的口吻说道：“按照王国的律法和贵族的惯例，领地内的一切产出，领主都有权征收。
男爵大人仁慈，看在你们辛苦的份上，这次的收成，就只按惯例，征收一半好了。”
他说着，对他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个护卫立刻上前，拿出麻袋，就准备装走一半的土豆。
村民们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什么！”
“凭什么！这是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凯尔更是第一个冲上前，张开双臂挡在了土豆山前，怒吼道：“不准动！这是我们的！”
“你们的？”马丁冷笑一声，“这片地是男爵大人的，
你们吃的喝的都是男爵大人的，现在种出点东西，孝敬一半给男爵大人，不是天经地义吗？”
他的话，虽然无耻，却也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
村民们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莉亚和巴克也是满脸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着，一场辛苦换来的丰收，就要被无耻地掠夺走一半。
就在这时，林舟从人群后方，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脸上带着一丝和煦的微笑，对马丁说：“马丁管家，你好像……记错了一件事。”
“我记错了？”马丁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掌管男爵领地账目十几年，规矩比你懂！”
“哦？”林舟的笑容更灿烂了，“那你还记不记得，大概一个月前，我们之间，好像有个赌约？”
赌约？
马丁的脸色，瞬间一变！
林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他走到那堆土豆山前，轻轻地拍了拍，然后转向所有目瞪口呆的村民和马丁，朗声说道：
“我和马丁管家当初打赌，如果我能在这片地里种出东西，就算我赢。但我们可没说，赌注是什么。”
他转回头，看着脸色开始发白的马丁，笑得像只狐狸。
“我现在宣布，我们之间的赌注，就是这片地里，第一次收获的……所有收成！”
他指着那堆积如山的土豆，声音陡然提高：
“所以，这些东西，不是黑岩谷的产出，而是我，林舟，从你马丁管家手里，赢回来的战利品！是我的私有财产！”
他再次逼近一步，盯着马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马丁管家，我说的，对不对？”
全场死寂！
所有村民都惊呆了！他们张大嘴，看着林舟，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
还能这样？！
这个弯，拐得太快太急，差点闪断了所有人的腰！
马丁的脸，在一瞬间，从铁青，变成了猪肝色，又从猪肝色，变成了死人般的惨白！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赌约是真的！
林舟赢了也是真的！
赌注是什么，当初确实没说！现在林舟说赌注是收成，他怎么反驳？
他说不是？那赌注是什么？难道真是让他学狗叫吗？
这是一个完美的、让他无法辩驳的逻辑闭环！
他掉进了自己一个月前亲手挖的坑里，而且被埋得严严实实！
“你……你……你无耻！”马丁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己。”林舟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
“既然这些是我的战利品，是我的私产，那就和‘领地税收’没有半点关系。
你想从我这里拿走我的私产，那不叫征税，那叫……抢劫。”
他看着那两个拿着麻袋，不知所措的护卫，微笑着问：
“两位，是想当众抢劫一位贵族的私有财产吗？”
那两个护卫吓得手一抖，麻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连连后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抢劫贵族，那可是重罪！
看着马丁那张精彩纷呈的脸，看着他那副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的表情，凯尔第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紧接着，所有的村民，都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酣畅淋漓的大笑！
马丁的脸，在笑声中，彻底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知道，今天，他再次一败涂地。
他死死地瞪着林舟，那眼神，像是要把他挫骨扬灰。
他猛地一跺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声音，充满了不甘、怨毒和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
“好！好！你们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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