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审讯室门口，手里攥着那枚徽章。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
“这玩意儿看起来挺讲究。”戚薇蹲在火盆边，用匕首尖挑了挑炭灰，“贵族定制款，不便宜。”
“确实不便宜。”我把徽章翻了个面，“而且不是随便哪个混混能搞到手的。”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是说……内奸背后有人？”
“不止是有人。”我指了指徽章背面的一串刻痕，“这是‘黑曜会’的暗记。”
“那个臭名昭著的地下交易组织？”
“就是他们。专门倒卖情报、武器，甚至……人命。”
戚薇皱眉，“所以这个送信的小角色，不过是条狗。”
“准确点说，是条被拴住的狗。”
我们沉默了几秒，火盆里的木炭噼啪作响，像在嘲笑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要进去了吗？”她问。
“再等两分钟。”
“你怕他自尽？”
“我怕他死得太快。”
审讯室里，那人己经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布条。他的眼神很乱，像困兽。
我推门进去时，他猛地挣扎了一下，但绳索勒得很紧，只能发出呜咽声。
“别费劲了。”我坐下来，把徽章放在桌上，“你既然敢收这种东西，就该知道早晚有这一天。”
他眼神闪烁，似乎想说什么。
我示意戚薇取下他嘴里的布条。
“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他嘶哑地喊。
“我们知道他们在找你。”戚薇靠在墙边，语气轻描淡写，“还知道你昨晚偷偷换网的事。”
他愣住了。
“怎么？惊讶吗？”我继续道，“你以为没人发现你动的手脚？还是说……你觉得我们真的会在意那些陷阱能不能拦住敌人？”
他嘴唇颤抖，没说话。
“说吧。”戚薇走过来，手指轻轻敲了敲桌上的徽章，“是谁派你来的？”
他咬牙不语。
我叹了口气，“你不说话也行，我们可以慢慢来。比如……先把你左边的拇指掰断。”
他瞳孔一缩。
“别误会，我不是吓唬你。”我拿起一枚小刀，在指尖转了一圈，“我只是觉得，与其让你浪费时间，不如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疼痛。”
他终于开口：“我说……我说！”
“很好。”我把小刀放下，“谁派你来的？”
“赵队长。”他声音发抖，“就是之前失踪的那个。”
我和戚薇对视一眼。
“他还活着？”她眯起眼睛。
“他……他在敌营那边。”
“看来上次仓库那一战，他没死成。”我冷笑，“还挺能活。”
“他让我拖延陷阱布置的时间，还要我在铃铛里动手脚……他说只要我配合，就能放我家人一条生路。”
“结果呢？”戚薇问。
“他们杀了我妹妹。”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所以你现在想赎罪？”我问。
“我想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点点头，“那你得先告诉我们一件事——他们的主攻方向到底是哪边？”
他深吸一口气，“不是西边。”
“哪里？”
“东侧高地。”
戚薇皱眉，“那里地形复杂，不适合大规模进攻。”
“但他们不需要大规模。”他低声说，“他们只需要一个突破口。”
“什么意思？”
“他们有个祭坛，就在东侧下方。只要黑暗力量重新激活，整个基地都会陷入混乱。”
我心头一跳，“你说黑暗力量没消失？”
“没。”他摇头，“只是沉睡了。祭坛一旦启动，它就会回来。”
“什么时候？”
“三天后，月蚀之时。”
我们走出审讯室时，天己经亮了。
“三天。”戚薇揉了揉脖子，“够不够？”
“够我们设个局。”我望向营地中央的议事帐篷，“现在问题是，谁还能信？”
“至少赵队长不在名单上了。”
“但他肯定还有同伙。”
“你怎么知道？”
“因为没人能在联盟内部藏这么久而不被人察觉。”我回头看了眼审讯室的窗户，“除非……有人替他遮掩。”
她沉默片刻，“你要重新排查？”
“必须的。”
“可他们会闹。”
“那就给他们一个台阶。”
排查行动比想象中顺利。
我让所有人自愿登记过往行踪和联络记录，并设立了一个匿名举报箱，放在议事帐篷旁边。
“这招真管用？”戚薇看着一堆纸条，“你指望这些人良心发现？”
“不是指望他们良心。”我翻看一张纸条，“而是让他们互相揭发。”
“你倒是狠。”
“这不是狠，这是现实。”
突然，一张纸条引起我的注意。
“某成员曾在遗迹战斗期间短暂失踪过一晚。”
我盯着那句话，心跳加快。
“怎么了？”她凑过来。
“我记得那次战斗。”我低声道，“那天晚上……有人死了。”
“谁？”
“一个叫林浩的战士。”
“然后呢？”
“他的尸体一首没找到。”
戚薇眼神变了，“你是说……”
“我不知道。”我捏紧纸条，“但我觉得，有些事，还没完。”
夜色再次降临。
我坐在瞭望塔下，手里拿着那份记录。
林浩的名字在纸上泛黄，像一段不愿被揭开的记忆。
“你在想什么？”戚薇走过来，递给我一杯热水。
“我在想，如果黑暗力量真的没消失……”我顿了顿，“那它到底藏在哪？”
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坐下。
远处，巡逻队的脚步声规律响起，像一场永不停歇的鼓点。
我低头喝了口热水，忽然注意到杯沿上有一道细小的划痕。
“这杯子……”我仔细看了看，“不是原来的。”
“什么？”
“我昨天用的是这个杯子。”我指着划痕，“但它今天被人换了。”
她立刻警觉起来，“谁动的？”
“不知道。”我把杯子放下，“但这个人，知道我们在查什么。”
她站起身，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什么声音？”她问。
我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那是箱子倒地的声音。
来自……举报箱的方向。
我们对视一眼，同时冲了过去。
风很大，吹得帐篷猎猎作响。
举报箱歪倒在地，纸条散落一地。
我弯腰捡起几张，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字迹。
“我知道黑暗力量的秘密。”
落款是一个名字——
林浩。
风吹得更猛了。
我握紧那张纸条，仿佛抓到了某个早己死去的人的手。
而那只手，正在拉我们走向更深的黑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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