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综艺录制棚的玻璃顶斜斜地照射进来，林溪正蹲在铺着防水布的工作台前，将帆布袋里的旧手机一只只摆放开来。
“林老师，需要助手吗？”场务小哥探过头来，看着她从工具包里掏出微型螺丝刀和防静电手套，说道，“这些老款机型的零件不好拆，上次张老师拆到一半螺丝就滑丝了。”
林溪抬起头微笑着，发梢上沾着的碎发被棚顶的风吹了起来：“不用，我手法熟练。”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一台掉漆的诺基亚手机，系统在识海深处轻轻颤动——这是触发垃圾成分识别的前兆。
果然，下一秒，淡蓝色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流淌：“电池型号BL - 5C，含有锂钴氧化物，随意丢弃会污染土壤；屏幕玻璃含有氧化镉，需要专业回收；摄像头模块型号OV5640，可再利用于微型影像设备。”
首播间的弹幕快速滚动。
小鱼儿的ID最先跳了出来：“姐姐今天要变魔法吗！”
“各位观众，拆解电子产品最关键的是分类。”林溪戴上手套，用镊子尖对准手机背盖的缝隙，说道，“像这台老款智能机，电池、屏幕、摄像头、主板都是独立的模块。”
在螺丝刀转动的轻微声响中，她熟练地卸下后壳，黑色锂电池露出来的瞬间，系统数据流突然变得密集起来。
她顿了顿，对着镜头举起电池：“注意看这个位置——”指尖点过正极标识，“锂电池如果随意丢弃，重金属会渗入地下，污染半径能达到三公里。”
大刘的镜头紧紧跟随她的手。
在取景框里，林溪的指尖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白光，但当她碰到电池边缘时，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眯起眼睛，把镜头拉近——那抹蓝光像是从她皮肤里渗出来的，沿着指腹爬上镊子，在金属表面流转了半秒，又倏地消失了。
“奇怪。”大刘小声嘀咕着，拇指按了按摄像机的调焦环。
上次在剪辑室看到的蓝光，难道不是设备故障？
“接下来处理屏幕。”林溪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她用热风枪均匀地加热屏幕边缘，塑料胶软化的气味飘散出来，“屏幕膜层里的镉元素，对人体肾脏伤害很大，但回收后可以提炼工业用镉化合物——”
系统突然剧烈震动。
林溪手一抖，镊子差点掉在地上。
视网膜上的数据流变成了刺目的红色警告：“检测到含汞元件，距离0.3米。”她顺着系统的提示望去，在工作台角落的旧手机堆里，发现了一台屏幕碎裂的索尼爱立信手机。
“这台得单独处理。”她弯腰把那台手机拎了出来，“老式索爱有些型号用汞齐电池，汞蒸气吸入过量会导致神经损伤。”
弹幕瞬间炸开了。
“专业度拉满！”
“我以前拆手机都是硬掰，原来有这么多讲究？”
“沈总在看吗？你家林老师超厉害！”
林溪没有注意到弹幕，她的注意力全在指尖那抹若隐若现的蓝光上。
刚才碰到汞电池时，蓝光比昨天更明显，大刘的镜头正对着她——她用余光瞥见摄像机的红灯亮得刺眼。
“接下来是最有趣的部分。”她故意提高声音，把汞电池放进专用回收盒，“拆解不是目的，再利用才是。”
她拿起方才拆下的摄像头模块，微型螺丝刀在零件间快速翻动。
首播间的观众看着她把巴掌大的模块拆成更小的组件，又从工具包里摸出细铜线和微型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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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瞬间被“想要！”“求链接！”刷屏。
小鱼儿发了个打钱的表情包：“姐姐开个DIY课吧！我带着旧手机来！”
大刘的镜头扫过她的手。
这一次，蓝光清晰得像水面的月光，从她掌心漫开，裹住微型相机的金属外壳。
他手指猛地收紧，差点按到暂停键——不是设备问题，这光真的存在。
“叮。”
林溪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瞥了一眼屏幕，是沈砚发来的消息：“你以前做过维修？”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回了个笑脸：“末日里什么都要会。”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突然有些后悔。
末日经历是她的秘密，可面对沈砚时，那些压在心底的记忆总忍不住往外钻——比如在废城翻找零件时被玻璃划破的手背，比如用旧手机电池给收音机供电的那个雪夜。
另一边，沈氏科技顶楼办公室。
沈砚盯着手机屏幕，指节抵着下巴。
“末日里什么都要会”——他想起林溪做的电路板耳环，想起她蹲在垃圾场翻找零件时发亮的眼睛。
原来那些熟练不是巧合，是刻在骨血里的生存本能。
他喉结动了动，想回“我想听”，最终只发了个“好”。
“挑战时间到！”导演举着喇叭喊道。
林溪抬起头，这才发现工作台己经堆了七八个组装好的小物件：微型相机、LED小夜灯，甚至还有用振动马达改的按摩器。
她笑着把这些收进托盘，余光瞥见角落闪着银光的芯片——那是从主板上拆下来的，金属表面还留着她的指纹。
“这个……”她拿起芯片，鬼使神差地用细铜线绕了个戒圈，“废物利用的最高境界，是让它成为装饰品。”
镜头对准她的手。
弹幕瞬间被“这是给沈总的吗！”“戒指！戒指！”刷屏。
林溪耳尖发烫，刚要把戒指收进兜里，录制棚的门被推开了。
沈砚站在逆光里，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肩线。
他手里捏着消毒喷雾，但没像往常那样先喷两下，而是径首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我替你保管。”
林溪愣住了。
她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想起他上次碰电路板耳环时，指尖都在发抖。
现在这只手却稳稳地托着戒圈，连指缝的消毒棉都没垫。
“沈总？”她轻声唤道。
沈砚耳尖泛红，目光却很认真：“洁癖……可以为重要的事让步。”
大刘的摄像机忠实记录下这一幕。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后台，他才松了口气，手指快速按动回放键。
蓝光画面在屏幕上闪烁，他摸出手机拍了段视频，给搞摄影的发小发了条消息：“帮我看看这光正常吗？”
林溪回到后台时，额角还沾着细汗。
她刚要摘手套，就看见化妆台上摆着个棕色纸包。
没有寄件人信息，只贴了张便签：“旧物新用，或许用得上。”
她伸手碰了碰纸包，触感硬邦邦的——像是电路板。
系统在识海深处再次震动，这次的数据流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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