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玉爵听龙吟
刘监正那状若疯癫的狂笑，在金銮殿上空回荡。
“哈哈哈！你们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
“断龙石”三个字，像三道天雷，劈在满朝文武的头顶！
“什么？断龙石？！”
“社稷坛下……他……他竟敢动国运龙脉！”
“午时三刻……现在什么时辰了？”
一个官员颤抖着看向殿外的日影，声音里带着哭腔：“快……快到午时了！”
“完了！全完了！”
大殿之上，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刚才还道貌岸然的官员们，此刻全都吓得面无人色，有的在地，有的指着刘监正破口大骂，有的则绝望地哀嚎。
那可是断龙石啊！
传说中能斩断王朝气运的至邪之物！
一旦发动，山河变色，社稷倾覆！
龙椅之上，皇上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猛地站起，指着刘监正，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逆贼！逆贼！”
他一把推开面前的奏折，对着殿外嘶吼：“来人！传朕旨意！调动所有禁军！去社稷坛！给朕挖！
就算把地翻过来，也要在午时三刻之前，把那该死的石头给朕挖出来！”
一个兵部侍郎连滚带爬地跪到殿中，声音绝望。
“皇上，来不及了啊！”
“社稷坛占地百亩，祭坛本身更是由巨石垒成，坚不可摧！”
“别说只有一个时辰，就算给我们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找到那块石头埋在哪里啊！”
绝望！
彻彻底底的绝望，笼罩了整个金銮殿。
皇上身体一晃，几乎要从龙椅上摔下来。
他贵为天子，坐拥万里江山，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王朝，走向覆灭。
就在这片混乱和绝望之中，一个清冷的声音，如同一道清泉，注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陛下，慌乱无用。”
陈雨媛缓缓开口。
她依旧站在大殿中央，在那片混乱中，她是唯一的定海神针。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向了她。
皇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道：“陈氏！你……你可有办法？”
陈雨媛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刘监正那张怨毒的脸。
“陛下，龙脉乃大地之气，如江河奔流，生生不息。”
“那断龙石，便如同一块堵住河道的巨石。”
“若用蛮力胡乱开挖，只会激怒龙脉，加速其崩毁。”
“想要找到它，不能用眼睛去看，不能用手去挖。”
“必须用耳朵，去听！”
“去听？”
满朝文武都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陈雨媛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玄妙。
“对，去听‘龙吟’！”
“龙脉受阻，其气不畅，必会发出凡人听不到的悲鸣，此为‘龙吟’。”
“只要循着这悲鸣之声，就能精准地找到那块断龙石的所在！”
“而要听到龙吟，就需要一件能够沟通天地，承载过您龙气的法器！”
她说着，目光落在了皇上书案旁，一个用来赐酒的青铜爵上。
“陛下，请将此爵赐予臣妾！”
皇上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对身边的太监吼道：“快！拿给她！”
太监连滚带爬地取下铜爵，飞奔着送到陈雨媛手中。
陈雨媛手持铜爵，对着皇上深深一揖。
“事不宜迟，请陛下降旨，立刻移驾社稷坛！”
半刻钟后，社稷坛。
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
皇上和文武百官，全都站在巨大的祭坛之下，焦急地看着那个身穿道袍的女子。
刘监正也被押了过来，他看着陈雨媛故弄玄虚的样子，脸上满是讥讽的冷笑。
听龙吟？简首是天大的笑话！
只见陈雨媛手持铜爵，缓缓走上那由巨大青石铺就的祭坛。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匪夷所思的动作。
她将那铜爵的杯口，倒扣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然后，她俯下身，将自己的耳朵，轻轻地贴在了铜爵的底部！
（铜爵的形状和材质，是绝佳的声音导体和共鸣器，倒扣在地面上，就是一个最原始的听诊器，可以极大地放大地底传来的微弱振动和声音！）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她。
陈雨媛的耳朵紧贴着铜爵，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听到了……
那不是任何凡间的声音。
那是一种极低频率的、持续不断的嗡鸣。
嗡鸣声中，还夹杂着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哀嚎和哭泣声。
（这是地下那个装置内部化学物质反应时，发出的次声波和高频振动！）
“是冤魂的哭嚎……”
“是龙脉的悲鸣……”
她喃喃自语，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她站起身，拿着铜爵，走向另一个位置，再次俯身倾听。
声音变弱了。
她又换了一个方向。
声音变强了！
刘监正脸上的冷笑，慢慢地凝固了。
他看着陈雨媛一次又一次地俯身，每一次移动，都像是一步一步踩在他的心脏上！
烈日越来越毒。
午时三刻，马上就要到了！
突然！
陈雨媛猛地停下了脚步！
她将铜爵死死地按在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石板上，耳朵紧紧贴住！
就是这里！
所有的嗡鸣和哀嚎，都从这块石板下，最清晰、最猛烈地传来！
她猛地抬起头，双眼爆发出惊人的亮光，用尽全身力气，指向脚下的石板，发出一声清喝！
“就是这里！”
“断龙石，就在这块石板之下！”
“挖开它！快！”
这一声，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满朝文武，全都震惊地看着她指向的那块普通的石板！
皇上的眼中，爆发出狂喜和希望！
刘监正的脸，则在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
他失声尖叫起来：“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得到！绝对不可能！”
两个禁军侍卫反应最快，立刻举起手中的长戟，用尽全力，朝着那块青石板的缝隙，狠狠地撬了下去！
“砰！”
石板被撬动了一丝缝隙。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侍卫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扔掉了手中的长戟！
“啊！我的手！”
他惊恐地指着那条缝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皇上！娘娘！不好！这……这石板下面，有红光！好烫！像火一样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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