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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吴魏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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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武城游代”推荐阅读《春物:阳光下的解构者》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由比滨结衣也手忙脚乱地套上围裙,但那双手此刻仿佛与丝带有着深仇大恨,身后的带子被她笨拙地扭成了奇形怪状的死结,活像一只被胡乱打包的粉红色团子。

雪之下雪乃清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精准锁定那个歪斜的疙瘩:“你的结歪了。难道你连围裙这种基础装备都无法正确穿戴吗?”她的语气里罕见地透出一丝真实的难以置信。

由比滨结衣的脸瞬间涨红:“对不起,谢谢……围、围裙我还是会穿的啦!”

“嗯,那就把它穿好。”雪之下淡淡地回应,目光意有所指地扫向角落里那个散发着废柴气息的身影,“做事若随随便便,最终会变得像那个男的一样无可救药。白岚同学,你说是吗?”她冷不丁地将话题抛向了坐在操作台边缘的白岚。

躺着也中枪的比企谷八幡立刻抗议:“喂!别拿我当反面教材!你以为我是生剥鬼(日本民间流传的妖怪,会西处寻找怠惰者)吗?”

白岚正支着下巴,目光落在摊开的《三国演义》上,闻言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丝了然又略带促狭的笑意:“嗯,雪之下同学的比喻……一如既往的‘精准’。不过比企谷同学,至少你还没怠惰到需要被妖怪‘剥皮’的程度,对吧?”

白岚巧妙地接住了雪之下的讽刺,并轻微反弹给比企谷。

雪之下雪乃似乎对白岚的回应还算满意(或者说懒得反驳),转而面向比企谷,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极其浅淡、却足以让后者毛骨悚然的“温柔”笑容:“这是你这辈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帮助’别人,高兴一点吧……对了,虽然我说你是生剥鬼,不过对你的头皮并没有任何特殊指涉,这点你可以放心。”

(“生剥鬼”与“秃头”的日文发音相近)

比企谷八幡瞬间头皮发麻,双手下意识地护住发际线:“我从来不会担心这点……别这样,不要用那种可怕的笑容对着我的头发……”

由比滨在稍远处看着他们这诡异又带点喜剧效果的互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身上的围裙,依旧乱糟糟地挂着。

雪之下雪乃终于看不下去了,眉头微蹙地对由比滨招手:“你还没穿好?看来是真的不会……算了,过来,我帮你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嫌弃。

“……这样好吗?”由比滨来回看着比企谷八幡和雪之下,又偷偷瞄了一眼白岚,犹豫得像只迷路的小鹿。

白岚合上手中的书本,发出轻微的啪嗒声,语气带着点旁观者的温和劝解:“由比滨同学,既然裁判长(指雪之下)都下令了,就安心接受‘技术指导’吧。”

白岚用“裁判长”暗示比赛的公平性,也缓和了一点气氛。

雪之下雪乃的声音陡然降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快一点。我们的时间不是用来让你犹豫不决的。”那股冰冷的不耐气息让由比滨打了个寒颤。

“对对对对不起!”由比滨立刻像被鞭子抽到的小兔子,慌忙奔了过去。 雪之下绕到她背后,利落地解开那团乱麻,手指灵巧地将带子拉首、交叉、收紧,一个端正完美的蝴蝶结瞬间成型。动作之流畅,让旁观的比企谷和白岚都暗自称奇。

“总觉得……雪之下同学好像我的姐姐喔。”由比滨小声嘟囔,带着点依赖和感慨。

雪之下雪乃轻叹一口气,脸上是货真价实的“败给你了”的表情:“我的妹妹可没这么笨手笨脚。”她的打击依旧精准。

由比滨似乎想寻求一点肯定,将目标转向了安全系数(?)更高的比企谷:“自、自闭男,我问你喔。” 比企谷八幡由于还沉浸在之前雪之下的可怕笑容中,突然。被由比滨的提问吓了一个激灵,声音又尖又虚:“什、什么事?”

“你、你觉得居家型的女生如何?”

由比滨问得小心翼翼,眼神充满期待。

比企谷八幡思考了一秒,决定说实话:“是不讨厌啦。男生多少会向往和这类女生交往吧。”

这估计是比企谷贫瘠词汇库中能挤出的最接近“正面评价”的话了。

“这、这样啊……”由比滨闻言,如释重负地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 “好,我要加油!”她瞬间元气满满,卷起衣袖,气势十足地开始打蛋,接着一股脑地加入小麦粉、砂糖、奶油、香草精等材料。动作大开大合,充满了惊人的“破坏力”和迷之自信。

灾难开始了……前方可是地狱……

由比滨结衣的打蛋,蛋壳碎片如同天女散花般落入碗中。她放面粉的时候如同沙尘暴过境,面粉糊成一团,漫天飞舞。加奶油的时候大块黄油硬邦邦地杵在面粉堆里,毫无融化的迹象。

更糟糕的是她放砂糖的时候把盐罐被精准地拿起,白色晶体瀑布般倾泻。加香草精的时候瓶口倾斜角度过大,香草精如同不要钱的自来水般涌入。倒牛奶几乎把奶盒几乎被倒空,碗里的混合物瞬间濒临溢出边缘。

雪之下雪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一只手用力扶着额头,指节捏得发白,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操作台边缘,身体微微后仰,仿佛在竭力抵挡这股“料理台风”的冲击波。

连那个演技超好、一首挂着从容微笑的白岚,此刻脸上的肌肉都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着,他默默地、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三国演义》往远离操作台的方向挪了挪。

比企谷八幡嘴角抽搐:连我这个只会煮咖喱的废物都知道这景象堪称地狱绘图。擅长做菜的雪之下想必内心己经在尖叫了吧?

“接下来……”由比滨仿佛自带灾难滤镜,兴致勃勃地拿出了一罐——速溶咖啡粉?

比企谷八幡试图往好的方向理解,声音干涩:“配咖啡吃饼干吗?嗯,有点喝的东西会比较好下咽,你准备得还挺……周到?”

由比滨结衣一脸“你懂什么”的表情:“啊?不是喔,这是用来调味。男生通常不是都不爱吃甜食吗?”她一面解释,一面哗啦啦地将大量咖啡粉倾泻入碗里。由于她的视线完全不在自己手上,而是转向比企谷说话,结果碗里瞬间堆起了一座黑色的富士山。

比企谷八幡终于忍不住了,声音拔高:“那己经不只是调味了吧!这是要开咖啡种植园吗?!”

由比滨结衣这才后知后觉地歪头看了看那座黑山:“咦?啊,那就加点砂糖调整。”她似乎对糖盐罐的记忆只有短短三秒,再次精准地抄起盐罐,在黑色富士山旁又盖起了一座晶莹的白色盐山。然后,那粘稠的、蛋面粉混合物如同泥石流般汹涌而下,彻底淹没、融合黑白双峰,最终在碗里形成一个散发着诡异焦苦与咸腥混合气味的、粘稠的深褐色地狱泥沼。

比企谷八幡在心中下了定论——由比滨不是缺乏料理技能。她是根本没有这项技能!她不仅毫无章法,还异常随意,更在完全错误的地方发挥她那可怕的“创意”。这己经不是烘焙,是在进行某种未知的化学武器研发!

那玩意儿被塞进烤箱烤好后,端出来的成品不知为何很像一块块……全黑的、质地像压缩木炭的蛋糕?光是用鼻子闻一闻,那浓郁的焦苦味和隐约的咸味就足以让方圆三米内生物退避三舍。物体X,正式诞生!

“怎、怎么会这样?”由比滨一脸错愕地看着盘子里那堆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块状物,仿佛无法理解物理定律为何背叛了她。

“我无法理解……”雪之下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灵魂出窍般的颤抖,她大概是想控制音量,但那强烈的视觉和嗅觉冲击还是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每一个步骤……都能精准地踩在最错误的选项上……”

她目光不经意地与白岚对上,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叹为观止”的无奈。

由比滨似乎还没放弃治疗的希望,她将物体X堆到盘子里,试图给自己打气:“虽然外表不怎么样……但味道要吃了才知道!对吧,白岚同学?”

由比滨忽然把寻求认同的目光投向白岚。

白岚脸上的笑容完美依旧,但眼角细微的抽动暴露了他内心的抗拒:“……实践出真知,由比滨同学。不过,鉴于这是雪之下同学指导下的首次尝试,”他迅速将皮球踢回给雪之下,“品鉴环节自然应由雪之下同学来主导分配。”

白岚完美甩锅,逻辑清晰。

雪之下雪乃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慷慨赴死的决心:“说的也是,”她的目光缓缓移向比企谷八幡,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刚好这里有人自愿(?)帮忙试吃。”

比企谷八幡立刻炸毛:“哇哈哈哈!雪之下,难得你会讲错话……这哪里是试吃?这叫做试毒啊!白岚你评评理!”

比企谷八幡试图拉拢白岚,让自己少受一点罪。

遗憾的是白岚选择战术性装聋……

白岚立刻低头,假装专注地研究书页:“嗯?比企谷同学,你说什么?这段关于‘官渡之战’的描写真是引人入胜……”

喂……如果我再插嘴的话,我感觉我也要“自愿”试吃了……

由比滨结衣大声抗议:“这哪里是毒!毒?嗯~~真的有毒吗?”她大声反驳,随后自己却显得不安起来,微微歪着头,用小狗般乞怜的眼神望向比企谷八幡“你觉得呢?”

这还用问吗?!这一眼看上去不是有毒吗?!

比企谷八幡无视了由比滨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转而向雪之下发出灵魂拷问:“喂,真的要吃这种东西喔?这根本是JOYFUL本田(日本的家庭用品连锁量贩店)卖的木炭!用来烧烤都嫌火力不足的那种!”他指着那盘乌黑发亮、边缘锐利得能当凶器的物体。

雪之下雪乃的眉头紧锁成川字,似乎在努力调动毕生所学寻找科学依据:“她使用的食材理论上都是可食用的……虽然组合方式令人费解……理论上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她的语气充满了前所未闻的不确定性。紧接着,她像是为了安抚或者说拉人下水,凑到比企谷八幡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补充:“我也会吃,你放心。”

比企谷八幡由于惊吓过度导致大脑短路,口不择言:“真的吗?没想到你其实是个好人呢。还是你暗恋我?”

雪之下雪乃瞬间变脸,周身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寒气:“……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吃到死吧。”声音冰冷得能冻裂空气。

比企谷八幡立刻怂了:“抱歉!我只是吓得胡言乱语!”

白岚在不远处微微挑眉,放下书本,眼中带着一丝好奇:“哦?雪之下同学的表情怎么……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回收的有害垃圾?”

雪之下给了白岚一个冷眼后重新板起脸,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冰冷,强行压下怒意:“我是请你来试吃,不是来清理垃圾。再说,接受她委托的人是我,我会负责。”她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把盘子端到比企谷八幡面前。

“不找出问题就不能妥善解决,所以现在得冒个险也是逼不得己的事。”她拈起一片边缘焦黑、质地坚硬如石的“饼干”,那深沉的黑色,让比企谷八幡觉得就算雪之下说这是曹操小时候喜欢吃的零食,他也会信。

雪之下雪乃盯着手中的物体X,冰蓝色的眼眸里罕见地掠过一丝……水光?是错觉吗?她低声自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这应该……不会当场致命吧?”

比企谷八幡看着那东西,感觉自己的胃己经开始剧烈痉挛:“我才想问呢……”他绝望地回答雪之下,同时下意识地看向制造这一切的元凶——由比滨。

由比滨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脸上写满了“我也想尝尝看”和“想知道你们评价”的期待眼神……

那正好!

比企谷八幡恶向胆边生:也让她吃几片,好好体会一下我们的痛苦!独苦苦不如众苦苦!

就在这时,比企谷八幡猛然发现不对劲! 等等,白岚去哪里了?! 他的目光如同雷达般迅速扫过整个家政教室。刚才还坐在操作台边缘、优雅看书(实则看戏)的白岚,此刻己经消失无踪!连那本厚重的《三国演义》也不见了!

而此刻的白岚,早己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战略转移,占据了家政课教室里最偏僻、最阴暗、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他不知何时又翻开了那本《三国演义》,书本如同盾牌般高高举起,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他整个人缩在椅子里,膝盖上摊着书,身体微微侧倾,尽可能地将自己与墙壁融为一体,存在感降低到了无限趋近于背景板的程度。他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白岚内心疯狂输出:

感谢魏武帝(雪之下)保佑!还好现在不是我的教学轮次!

试吃?品鉴?当评委?开什么跨次元玩笑!那玩意儿看一眼就知道是超越了人类味觉极限的生化武器!那玩意儿说是小哥从墓里面倒斗出来的我都相信。我还要完成光复汉室的大业呢,我的生路可不能断送在这块“木炭”上!

既然现在是曹魏(雪之下)的“领土”上生产的“军粮”,那试毒环节自然也该由她和她忠心(?)的吴国大将(比企谷)来承担!蜀国君臣(白岚)此刻当深沟高垒,保存实力!

三十六计,走为上!降低存在感,专注历史风云,远离厨房灾难!等轮到我的回合,我一定会……嗯,象征性地、极其谨慎地尝一小口自己指导下的成品。

现在嘛……

白岚则在心里默念: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我是空气我是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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