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山隼人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那笑容里混杂着无奈、愤怒和一丝无力感。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声音低沉下去:
“这些东西……传开后,班上的气氛变得很诡异。大家看彼此的眼神都带着猜疑和防备,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
他顿了顿,那双总是带着阳光的眼睛里罕见地燃起一丝真实的怒火,“而且,看到自己的朋友被写成那样……被恶意中伤,被贴上莫须有的标签……我真的觉得很生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声音带着恳切,“我想阻止这些信继续传下去,毕竟看了实在不怎么舒服……对整个班级的氛围伤害太大了。”
说完,他似乎怕侍奉部误会他的意图,立刻补充道,语气带着刻意的缓和:“啊,不过!我不是想找出是谁做的,追究责任什么的……我只是希望这件事能圆满落幕,让这些恶意的信件停止扩散,让大家能恢复正常。可以拜托你们吗?”
白岚的内心觉得这真是一件无聊的事……
所谓的谣言吗?一群笨蛋传这传那的,浪费时间。而且还是这种最低级的谣言……捕风捉影,漏洞百出,连基本的逻辑和可信度都欠奉。你要是编点高级的、能混淆视听的谣言也就算了,这种一眼假的玩意儿,居然也能搅得人心惶惶?
对于遭受到谣言这种事,白岚是真的无法共情。在他的世界里,谣言就像苍蝇嗡嗡叫,烦人,但只要不在意,它就伤不到你分毫。白岚一首觉得,谣言这种东西,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无视它,冷处理。你越在意,它反而越来劲。时间久了,新鲜感没了,自然就散了。
但这只是白岚自己的处理方式。他的面孔,他的语言能力,某种程度上就是一层无形的铠甲。它们能帮白岚轻易地化解大部分指向他的恶意,或者干脆让那些恶意找不到着力点。但其他人呢?
有很多变量……比如,谣言会不会像滚雪球一样越传越多,细节被添油加醋,变得面目全非?比如,它会不会像病毒一样,从线上蔓延到线下,影响当事人真实的人际关系和社会交往?比如,当事人是否足够坚强,能承受这种无形的压力和污名化?
这么一想……这玩意儿确实挺麻烦的。不是谣言本身麻烦,是它带来的连锁反应和人心浮动麻烦。
白岚沉默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绿茶瓶身上轻轻敲击着。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叶山脸上那混合着焦虑和恳求的神情,又掠过雪之下那己然冰封、蓄势待发的侧脸。这一次的委托……他决定暂时保持沉默,仔细考虑一下。
雪之下雪乃在叶山陈述完毕后仅仅几秒便完成了分析。她微微抬起下巴,声音清冷而笃定:
“换句话说,只要解决这件事,让信件停止传播,恢复班级秩序就行吧?”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叶山连忙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么,”雪之下雪乃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逻辑链条,“得先找出是谁做的。”
“嗯,麻烦你……咦?等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山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错愕如同慢镜头般在他脸上展开。他明明说了“不想找出是谁做的”,怎么下一秒就被首接推到了“找出犯人”的轨道上?他下意识地看向雪之下,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不过,叶山隼人毕竟是叶山隼人。那错愕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下一秒他便重新挂上了那副温和镇定的微笑,只是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那么,雪之下同学,你打算怎么做呢?”他选择了接受雪之下的“逻辑”,将主导权交了出去。
于是,雪之下雪乃带着与叶山那温暖笑容恰恰相反的冰冷表情,如同即将宣判的法官。她似乎在脑中飞速斟酌着措辞,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冰珠落地,清晰而带着刺骨的寒意:
“连锁信,”她吐出这个词,仿佛在念一个肮脏的咒语,“践踏人类尊严,是最差劲的行为。”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锐利,“写信的人,既不留下名字,也不抛头露面,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单纯为了伤害人而极尽所能地诽谤中伤。这种行为本身,就是懦弱和恶毒的集合体。”
她顿了顿,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春物:阳光下的解构者》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冰蓝色的眼眸里寒光更盛:“至于那些把恶意散播出去的人,”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由比滨的手机屏幕,“虽不见得是出于纯粹的恶意,但也同样恶劣!他们或许是因为愚蠢的好奇心,或许是一时脑热的‘善意’分享,却成了恶意扩散的帮凶,使伤害如同瘟疫般蔓延……无知,有时比恶意更可怕。”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宣判的决绝:“如果要阻止这种行为,让它彻底消失,不再死灰复燃——一定得斩草除根才有效!揪出源头,掐灭火星!”她微微停顿,下巴微扬,补充道,“以上资料来源,完全出自于我自己。”
“原来是你的亲身经历喔……”比企谷八幡在一旁小声嘀咕,死鱼眼里充满了“果然如此”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拜托不要把自己的地雷区这么坦然地亮出来好吗?尽管她的口气听起来很平和,像是在陈述客观事实,但比企谷却仿佛能看见她背后无声燃烧着的、冰冷的黑色火焰。轰轰轰……是不是应该帮她配上点音效?这气场也太吓人了。
雪之下雪乃似乎没听到比企谷的吐槽,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她转向叶山,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质问:“真是的,到处散播侮辱别人的讯息很快乐吗?我不认为那样会对佐川同学跟下田同学有什么好处。”
由比滨结衣在一旁听得小脸发白,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小声接话:“原来……原来你有找出犯人啊……”
比企谷八幡试图缓和一下过于凝重的气氛,或者说单纯想吐槽:“感觉你念的国中走在流行的尖端呢,我当时都没碰过这种事。”
雪之下雪乃闻言,冰蓝色的眼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我看只是因为没人跟你交换手机信箱吧?”她精准地戳破了比企谷那“与世隔绝”的社交状态。
“啥?喂!你是白痴吗?”比企谷八幡像是被踩了尾巴,瞬间炸毛,声音都拔高了,“我那是在尽保密义务!保护个人隐私懂不懂?没听过个人资料保护法吗?这是公民的基本素养!”
“真是新颖的法律见解……”雪之下雪乃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优雅地拨开滑落到肩头的乌黑长发,动作带着点“懒得跟你争”的意味。
不过,她心里清楚,比企谷八幡之所以没被卷进这种信件的纷扰中,核心原因并非什么“保密义务”,而是更残酷的现实——大家根本不问他的手机信箱。
他跟雪之下的差别就在这里:她是被众人瞩目、被嫉妒、被讨厌的焦点;至于比企谷八幡?大家甚至懒得去讨厌他,他如同空气般被彻底无视。如果换成他遇到这种事,以他那套扭曲的生存哲学,大概真的无法揪出幕后犯人,只能默默回家,对着枕头深深叹气,或者……嗯,哭湿枕头?虽然比企谷本人大概会极力否认这一点。
“反正,”雪之下雪乃将话题强行拉回正轨,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决断力,“做出这种龌龊事情的人,应该予以消灭才行。我的原则是——”她微微停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血债血还!”
由比滨结衣立刻对这句很耳熟的话有所反应,眼睛一亮,像是课堂上抢答成功的学生:“啊!今天世界史我有念到这个!是大宪章对不对?”她兴奋地看向雪之下。
“是汉摩拉比法典。”雪之下雪乃非常干脆地纠正。她甚至没有看由比滨,目光重新锁定在叶山隼人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我会找出寄那些信的人,跟他‘讲一下’道理,”她刻意加重了“讲一下”三个字,让人毫不怀疑这“讲道理”的方式会相当“深刻”,“让他明白应该不会再犯。至于事后要怎么处置他——是公开道歉、私下和解,还是交给学校处理——就交给你决定。这样没有问题吧?”
叶山隼人看着雪之下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眸,听着她那套“斩草除根”、“以牙还牙”的强硬宣言,又感受到她话语里那份不容置喙的掌控力。他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终于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无奈、妥协和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肩膀微微垮塌下来,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嗯,好吧。”
他放弃了原本“不追究源头,只求平息”的想法。在雪之下雪乃绝对的力量和清晰的逻辑面前,他的“温和调解”路线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选择了接受雪之下的方案,将这场“除虫行动”的主导权,完全交给了眼前这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冰之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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