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室里只剩下窗外暮色流淌的声音,以及比企谷八幡灵魂出窍般的低气压。白岚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落日余晖浸染的天空,思维却像脱缰的野马,在另一个维度奔驰。
雪之下雪乃,这个名字让白岚想到了一本拿过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雪国》。
日本的文学似乎很喜欢强调一种虚无和徒劳的美感?
白岚没看过这本书,但隐约记得某个文学爱好者提过几句。
听说是关于一个叫岛村的男人,在雪国温泉旅馆和艺妓驹子、少女叶子之间的三角纠葛?结局似乎是个悲剧?
他微微皱眉,作为一个缺乏“浪漫”神经、看书习惯性带上批判性手术刀的人,他对这种被赞誉的“物哀之美”本能地感到隔阂。
浪漫?浪漫就像那两位那样,在伦敦那个潮湿阴冷的晚上,一盏昏黄的煤气灯下,两个深刻洞察了世界运行规律的男人,燃烧着思想碰撞的火花,共同为砸碎旧世界的锁链锻造理论武器。那才叫真正的浪漫!
就在白岚的思维风暴越来越狂暴的时候——
“叮铃铃铃——!”
一阵合成音色的、清脆却略显冰冷的旋律骤然响起,打破了活动室的寂静。
是放学的钟声。
雪之下雪乃在钟声余音未散的第一秒,就“啪!”地一声,干脆利落地阖上了手中那本文库本的精致封面。她没有丝毫留恋或拖沓,迅速而有序地将书本小心地放回书包,拉好拉链,站起身。
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扫描仪般扫过活动室里剩下的两人——目光在白岚那看似发呆实则眼神深处仍残留着批判锋芒的脸上停留了不足零点一秒,最后落在比企谷八幡那如同被抽干了灵魂的呆滞身影上。
没有问候,没有道别。没有“辛苦了”,也没有“我先走了”。她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如同掠过湖面的寒鸦,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转身,迈着优雅而坚定的步伐,潇洒地、无声地离开了活动室。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她带来的最后一丝冰冷气息。
Nice!放学了!
白岚心中无声地吹了个口哨,思维瞬间从无缝切换到“终于可以结束今天的被迫营业”的纯粹解脱感。紧绷的肩膀也微不可察地放松下来。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目光自然地落到还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的比企谷八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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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岚内心毫无波澜地吐槽。
本着“表面功夫要做足”的心态,白岚脸上挂起那副惯用的、阳光友善的笑容,朝比企谷八幡走了两步,用轻松自然的语气发出邀请: “比企谷君,放学了哦?要一起走吗?”
然而,这句平常的邀约,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比企谷八幡死水般的内心。他那双呆滞的死鱼眼猛地聚焦,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刺到了一样!他几乎是本能地、带着强烈的抗拒和警惕,猛地抬起头盯着白岚,声音干涩又急促地反驳: “别……别这么叫我!你以为我跟你很熟吗?!谁要跟你一起走啊!”
他像只受惊的刺猬,瞬间竖起了浑身的尖刺。
白岚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近乎“真麻烦”的微光。
对一个刚认识、还处在‘被迫对决’关系中的陌生人用‘君’……在比企谷八幡看来,这大概是一种虚伪的套近乎,或者更糟,是某种居高临下的戏弄?
啧……这个家伙真别扭。
白岚内心毫无歉意,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反应这么大……这家伙的社交防御机制还真是脆弱得可怜。
“啊,抱歉抱歉,”白岚从善如流地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无害的投降姿势,笑容依旧灿烂,但刻意拉开了半步距离,“是我用词不当啦,比企谷同学。”
他改用了更疏离、也更符合当前关系的“さん”(同学)。
比企谷八幡紧绷的身体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但眼神里的警惕并未完全散去。他低着头,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知道了……我自己走……”,然后像躲避瘟疫一样,抓起自己那个看起来也不太有精神的旧书包,低着头快步冲出了活动室,仿佛逃离什么魔窟。
转眼间,偌大的活动室里,只剩下白岚一人。
他脸上那副阳光灿烂的笑容如同断电的屏幕般,瞬间黯淡、消散,最终归于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渐渐稀疏的人影。
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虚无的疲惫感,在他眼底一闪而逝。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真是,漫长又荒诞的第一天啊。”
他拎起自己的书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即将成为他未来“精神时光屋”的活动室,干脆利落的转身,没有一丝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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