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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烟火成诗,长歌永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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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暖阳,宛如一层轻柔的薄纱,斜斜地切过客厅的空间,为室内染上了一层温馨的暖色调。苏瑶正专心致志地跪在纺织机改造的咖啡桌前,仔细地张贴防撞条。这时,陈宇悄然从她身后走来,伸手轻轻拎住她的后衣领,将她缓缓拽起,略带责备地说道:“都说了让你等我来弄,你这膝盖又该青了。”说着,他掌心轻柔地覆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揉搓着,那温度透过厚厚的毛线裤,丝丝渗进她的肌肤,暖得如同小时候母亲在灶边精心煨着的汤婆子,熨帖而安心。

茶几上,摊放着一张微微泛黄的报纸,这是今早陈宇母亲特意送来的。在社会版的角落,刊登着他们设计的“云境”展厅,旁边还配着一张两人在剪彩仪式上的合影。照片里,苏瑶的肩膀上粘满了五彩的彩带,陈宇则正伸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摘除,两人眼中满溢的笑意,几乎要漫到眉梢,那幸福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点亮。

“阿姨说这报纸可要好好留着,以后给孙子看呢。”苏瑶一边说着,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上陈宇的侧脸,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他第一次带自己回家时的情景。当时,他紧张得在楼道里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母亲总爱打听“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结果门一开,阿姨端着刚炸好、热气腾腾的糖糕迎了出来,那股热气烫得他差点失手摔了手里的水果篮,那副手忙脚乱的模样,至今仍历历在目。

就在这时,手机清脆地“叮咚”一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是社区发来的通知:周末将举办一场老建筑保护分享会,特别邀请他们去分享“时光织锦”项目。陈宇轻点屏幕,打开附件里的活动流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亲子手工区”这几个字上,他微微一愣,随后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苏瑶,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与试探:“要不……咱们试试?”

苏瑶此时正往花瓶里插入腊梅,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青瓷瓶里的花苞上,还沾着清晨陈宇在小区花园里折花时落下的细雪,宛如点点碎玉,更添几分雅致。她不禁想起上次在医院复查时,医生那欣慰的话语:“恢复得很好,要是想要孩子,随时可以准备了。”当时,陈宇紧紧握着她的手,在诊室门口伫立了许久,他睫毛上凝结的霜花,竟比她因化疗而留下的鬓角白发更让人心疼。

“试什么呀?”她故意歪着头,佯装不解,顺手往他手心里塞了颗话梅糖。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瞬间弥漫开来,陈宇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忽然轻轻地将她圈进怀里,下巴亲昵地抵在她的发顶,微微摇晃着,声音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瓶中含苞待放的花苞:“试试当爸爸妈妈呀。其实我己经把书房隔壁那间阳光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就等着……”

苏瑶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砸落在他毛衣的第三颗纽扣上。她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那些在病床上艰难数着点滴过日子的夜晚,陈宇总是趴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形成细碎的网状,仿佛要将所有的苦难都尽数兜住,为她撑起一片安宁的天地。

“傻子,哭什么呢。”陈宇心疼地伸手,轻轻替她擦拭眼泪,可他自己的眼眶,却也渐渐红了起来,“要是你还没准备好,咱们就再等等。反正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可以先养只可爱的小猫,再养条活泼的小狗,把房间变成一个热热闹闹的动物园。”

周末,阳光明媚,分享会在由老教堂改建的社区活动中心如期举行。活动现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陈宇站在讲台上,自信从容地讲述着老建筑改造的理念,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关于岁月与传承的故事。苏瑶则在台下,耐心地教孩子们用旧报纸制作模型。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迈着轻快的步伐,举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纸方子,兴奋地跑到苏瑶面前:“苏瑶阿姨,你快看看,这个像不像你们设计的展厅呀?”

纸房子的屋顶,粘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那是今早小姑娘从小区里精心捡来的。苏瑶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陈宇书房里那本厚厚的旧相册,相册的最新一页,贴着一张 B 超单,边角被他用红笔细心地描了一个小小的爱心。那是昨天去医院复查时顺便做的检查,当医生笑着说出“恭喜,六周了”这句话时,陈宇激动得在走廊里猛地跳起来,结果不小心撞到了吊灯,那一声响动,吓得一旁的护士以为天花板要塌下来,他那副又惊又喜的模样,至今仍让苏瑶忍俊不禁。

“像!特别像!”苏瑶微笑着,帮小姑娘把银杏叶粘得更加牢固,抬头的瞬间,正好撞见陈宇正望着她,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落在他身上,将他的白衬衫染成了如琥珀般温柔的颜色。他微微举起话筒,朝着苏瑶的方向偏了偏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接下来,让我的合伙人兼……孩子他妈,给大家讲讲如何用旧物创造新温暖。”

话音刚落,台下顿时掌声雷动。苏瑶听着这热烈的掌声,忽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她的思绪飘回到初入都市时,自己租住在那间狭小的阁楼里,冬天西处漏风,夏天闷热难耐,可她却凭借着捡来的旧家具,用心布置出一个温馨的小窝。那时,陈宇总是借着讨论方案的借口,跑到她这里蹭饭,每次来都拎着一袋草莓,嘴里说着“路过看见挺新鲜”,后来她才知道,为了买到她爱吃的奶油草莓,他特意绕了三站地。

活动圆满结束,社区主任笑容满面地送来一面锦旗,锦旗上绣着“匠心筑梦,温情守家”八个大字,熠熠生辉。陈宇扛着锦旗,走在前面,步伐坚定有力。苏瑶则静静地跟在后面,踩着他的影子,一步一步,仿佛要将这美好的瞬间永远铭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宛如两条紧紧交缠的藤蔓,在满地金黄的梧桐叶上缓缓爬行,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相依相伴的故事。

“累不累呀?”陈宇似乎察觉到了苏瑶的疲惫,忽然停下脚步,缓缓蹲下身,温柔地说道,“上来吧,我背你。”他的后背宽阔而温暖,就像苏瑶在无数个加班夜晚依靠过的港湾,给人无尽的安全感。她轻轻伏在他背上,鼻尖萦绕着他衬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思绪又飘回到昨夜,他趴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听着她肚子里的动静,还傻气地问“宝宝会不会觉得我的设计太吵”,那副认真又可爱的模样,让她心里满是甜蜜。

路过小区花店时,陈宇脚步一顿,随后走进店里,精心挑选了一束向日葵。花店老板娘眼尖,笑着打趣道:“又给苏瑶买花呀?你俩这感情,可比我店里的玫瑰还要甜蜜呢。”苏瑶从他背上抬起头,透过玻璃橱窗,看到了映在上面的两人:他肩上扛着锦旗,手里捧着金黄的向日葵,背上伏着她,这画面虽然略显笨拙,却充满了无尽的温暖,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晚饭时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陈宇母亲打来视频电话。镜头里,阿姨笑意盈盈,举手里着一双刚包好的婴儿鞋,兴奋地说道:“你们快看看,这虎头鞋可爱不?我照着老样子做的,等开春宝宝就能穿啦。”说着,她忽然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一个小秘密,“阿宇小时候也穿过同款呢,就是没等穿旧,就学会了爬,把鞋底都磨出个洞。”

苏瑶轻轻靠在陈宇肩上,听着阿姨絮絮叨叨,看着陈宇对着镜头傻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她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吧——有人陪伴在身边,将柴米油盐的琐碎日子,过成如诗般的美好,把鸡毛蒜皮的平凡小事,酿成如酒般醇厚的回忆。窗外不知何时,雪己经停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洒在地板上,投下一片片细碎的银斑,宛如撒了满地的星星,如梦如幻。

深夜,静谧的卧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照亮整个空间。陈宇正坐在床边,拿着一本建筑史,轻声给胎儿朗读。苏瑶则靠在床头,静静地翻阅着育儿书。忽然,她被陈宇念的句子逗得笑出声来:“你确定宝宝现在能听得懂‘哥特式尖顶’呀?”此时的陈宇,正读到中世纪教堂的飞扶壁结构,那严肃的声音,仿佛是在召开一场庄重的项目评审会。

陈宇轻轻把书合上,微笑着凑过来,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多听听,以后咱们的宝宝说不定也是个懂设计的小专家呢。”说着,他手掌轻柔地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质睡衣,缓缓渗进她的身体,仿佛也传递给了腹中的小生命。“等他出生以后,我们就带他去大理,看看那棵槐树,告诉他,那是爸爸妈妈定情的地方。”

苏瑶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将它紧紧贴在自己的肚子上,感受着掌心下那微弱却又充满生命力的胎动。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初见时他西装上那片醒目的红酒渍,想起在医院走廊里,两人紧握的双手,以及无数个并肩坐在桌前,专注看图纸的深夜。那些曾经以为难以跨越的坎坷与磨难,如今都己成为岁月慷慨馈赠的珍贵勋章,在时光的长河里,熠熠生辉。

月光如水,缓缓淌过窗台,轻柔地落在床头柜的相框上。照片里的两人,并肩站在“云境”展厅前,身后是如梦如幻的流动水幕与光影交织的奇妙景象,像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时光——有过迷雾笼罩的迷茫,有过雨过天晴的欣喜,最终,都汇聚成了这首仍在继续谱写的、未完的长歌。

陈宇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而平稳,己经进入了梦乡。而苏瑶却毫无睡意,她静静地望着窗外那片璀璨的星空,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她在心里,默默地对那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轻声说道:欢迎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这里有壮丽的山川大海,有盛开的繁花绿树,还有永远深深爱着你的我们,未来的日子,我们将一起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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