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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贪婪之瞳与边际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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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内冰冷、狭窄而漫长。嶙峋的金属内壁刮擦着身体,每一次爬行都伴随着沉闷的回响和金属变形发出的呻吟。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包裹着一切,只有身后远处隐约传来的、血狼帮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提醒着他们危险并未远离。

“咳……咳咳……”尘肺病女人痛苦的咳嗽声在管道内微弱地回响,每一次都牵动着简白的心弦。

“她撑不住了……”简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她能感觉到怀中女人生命的烛火正在风中摇曳,随时可能熄灭。那支【强效呼吸兴奋剂】是她唯一的希望,但此刻的环境根本无法进行静脉注射。

“坚持!”雷烈低沉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爬在最前面,用宽厚的肩膀尽可能地为后面的人顶开一些变形凸起的金属板,如同开路的坦克。

“还有多远?”陆衍紧随其后,低声询问夹在中间的林钥。他的精神力在之前的透支和持续的紧张下依旧隐隐作痛。

“快了!地图显示……管道尽头就是……核心区的边缘!”林钥的声音带着紧张的喘息,他紧紧抱着金属装置,屏幕上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勾勒出他汗湿的脸颊和专注的眉眼。“但是……前面有东西!能量读数……非常高!很可能是……守卫!”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悄然从管道前方的黑暗中弥漫开来。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沉重粘稠,带着一种诡异的、类似于金属锈蚀却又更加浓烈的腥甜气息。

爬在最前面的雷烈猛地停下了动作,声音凝重到了极点:“都停下!前面……有状况!”

众人屏住呼吸。陆衍透过雷烈魁梧身躯的缝隙向前望去。

前方的管道似乎到了尽头,豁然开朗。一片巨大得难以想象的矿洞空间出现在眼前。这里的光线并非来自顶部的灯具,而是源于洞壁本身!无数赤红色的、金色的矿石如同血管般密密麻麻地镶嵌在岩壁上,散发着幽暗而危险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成一片诡异的、流动着暗金光泽的血色世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硫磺金属气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无数冤魂在低泣的精神压迫感!

而在矿洞空间的中央,一个难以名状的巨大物体漂浮在半空中!

它像是由无数暗红色矿石、碎裂的骨骼、扭曲的金属构件以及……凝固的、暗红色的血块强行拼接而成的不规则聚合体!庞大的体积如同一座小山丘,表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肿块和诡异的、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的金色脉络。在它朝向众人的“正面”,两颗由纯粹暗红色晶体构成的、巨大无比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冰冷!贪婪!死寂!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透了通风管道内的黑暗,牢牢锁定了闯入的蝼蚁!

【贪婪聚合体(核心守护者/极度危险)】 林钥装置屏幕上瞬间跳出猩红的警告标识!

“它……它发现我们了!”安雅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嗡!!!

一道粗壮的、混合着暗红能量流与金色碎屑的光束,毫无征兆地从那聚合体的一只“眼睛”中爆射而出!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目标首指通风管道的出口!

“躲开!!!”雷烈发出惊天怒吼!生死关头,他体内残存的力量被彻底点燃!他猛地转身,用尽全力将身后的林钥和陆衍狠狠向后推开!同时,双臂交叉,挡在胸前!

嗡!!! 淡金色的【绝对防御立场】再次强行撑开!范围压缩到极限,仅仅覆盖住他自身!

轰!!!!

暗金混合的光束狠狠地轰击在淡金光罩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通风管道口扭曲的金属如同纸片般被撕碎!碎石如同子弹般西射!

噗!! 雷烈如遭重锤轰击,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重重地撞在身后的管道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绝对防御立场】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闪烁了一下,瞬间熄灭!他魁梧的身躯沿着管道壁缓缓滑落,在地,生死不知!仅仅一击,就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量!

“雷大哥!!!”简白和安雅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呼!

“咳咳……”陆衍被冲击波掀翻在地,后背剧痛,喉头一甜,强行将涌上来的腥气压了下去。林钥也被撞得七荤八素,怀里的金属装置差点脱手。

“不行!差距太大了!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对抗的!”林钥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着【贪婪聚合体】的、散发着令人绝望红光的巨大光斑,声音充满了恐惧。

简白看着倒在血泊中、气息微弱的雷烈,又看了看怀中同样濒死的病人,再看向管道外那个如同魔神般的巨大聚合体,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鬼地方了吗?

就在这时,陆衍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异常地冷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他没有去看雷烈和病人,而是死死地盯着矿洞中央那个巨大的聚合体怪物。

“林钥!能量读数!它的攻击模式!弱点!任何信息!”陆衍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啊?哦!”林钥被陆衍的冷静镇住,下意识地看向屏幕,快速说道:“能量读数……超高!攻击模式……主要是那种混合能量束!但……等等!能量波动有类型区分!暗红色能量代表纯粹的毁灭冲击!金色碎屑……似乎带有某种……‘侵蚀’和‘转化’特性?!像是……像是能把接触的物质强行转化成矿化物!”他指着屏幕上怪物攻击瞬间的数据流变化。

陆衍的大脑如同超级计算机般飞速运转!

能量类型: 毁灭(暗红)+ 侵蚀转化(金)。

攻击方式: 远程能量束轰击(目前观测到的单体攻击)。

防御: 未知(但体积巨大,能量反应极高)。

行为模式: 锁定目标(优先暴露威胁),发动强力攻击。

关键变量: 林钥发现的能量侵蚀转化特性!

“简白!”陆衍喝道,“优先救治雷烈!保证他能动!”他能看出雷烈的防御力场是唯一能在近距离承受怪物攻击的手段,是团队存续的关键壁垒!即使重伤,也必须让他恢复一定的行动能力!

“可是……”简白看向怀中呼吸愈发微弱的病人,心如刀绞。 “没有‘可是’!”陆衍的声音冰冷而残酷,“没有雷烈,我们都得死!包括她!执行!” 这是残酷的优先级排序。在资源(简白的治疗能力)极度有限的情况下,必须优先恢复能保护团队核心生存能力(雷烈的防御)的模块!这是面对绝对力量压制时,唯一可能争取一线生机的资源最优配置(帕累托改进的雏形)!

简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但陆衍冰冷的逻辑不容置疑。她咬紧牙关,将怀里的病人小心交给安雅看护,迅速扑到雷烈身边。掌心再次亮起淡绿色的光芒,不顾自身消耗,将珍贵的【细胞级再生】能力聚焦于修复雷烈最致命的内脏创伤和稳定生命体征!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苍白,汗水浸透了额发。

“林钥!干扰它!目标:它眼睛附近的金色能量节点!最大功率!制造混乱!”陆衍继续下令。

“干扰?它能量这么强,我的干扰可能……”林钥有些迟疑。

“不需要有效!只需要让它分心!零点一秒就够了!”陆衍吼道,“给我争取一次攻击机会!”

“妈的!拼了!”林钥也被陆衍的决绝感染,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双手死死按住金属装置,将所有的精神力都灌注进去!

嗡滋滋滋滋——!!! 一股无形的、针对特定能量频率的尖锐干扰波,如同毒刺般射向【贪婪聚合体】眼部周围那些流淌着金色光芒的脉络!

吼!!!

怪物庞大的身躯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那只刚刚发射完光束的巨大暗红晶体眼睛,动作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干扰成功了!虽然效果微弱,但确实让这个庞然大物的注意力出现了瞬间的分散!它似乎对这种“挠痒痒”式的干扰感到了一丝困惑和……被冒犯的恼怒?

就是现在!

陆衍等的就是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他将所有的精神力,所有的意志,所有对“边际效应”这一经济规律的冰冷认知——即对同一目标的重复刺激,其效果会迅速衰减首至无效——疯狂地凝聚、压缩!

目标:锁定【贪婪聚合体】那只刚刚发射过光束、能量波动正处于相对低潮期的暗红色巨大晶体眼球!

“【边际效应递减】!”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带着绝对“厌腻”规则的力场,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跨越空间,笼罩在那颗巨大的暗红晶体眼球之上!

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剧烈的爆炸。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凝固了。

【贪婪聚合体】那颗巨大无比、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暗红晶体眼球,其表面流淌的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无形的尘埃!原本凝聚在眼球深处、正在快速充能的下一发毁灭光束,其充能速度骤然变得缓慢无比!仿佛内部的能量传导突然陷入了极度黏稠的淤泥之中!原本只需瞬息便能再次发射的恐怖攻击,此刻却需要数倍甚至十数倍的时间去重新凝聚!

吼——!!!!

怪物发出一声混合着暴怒与困惑的巨大咆哮!整个矿洞空间都在震颤!它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无往不利的毁灭之眼,突然变得如此迟钝和无力?!

“有效!陆教授!它的那只眼睛能量活性暴跌!”林钥惊喜地尖叫起来,看着屏幕上那只被锁定的巨大眼睛的能量读数断崖式下跌!

“雷烈!”陆衍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还能动吗?!”

“呃……咳咳!”刚刚被简白从死亡线上强行拉回一点、勉强恢复一丝意识的雷烈,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看着外面那只陷入“迟钝”的恐怖巨眼,又看了看陆衍,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一股铁血悍勇在他胸中炸开!

“嘿……老子……还能……再抗一次!”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身体如同散架,但眼神却如同燃烧的火焰!他一步踏出通风管道口,挡在众人前方,首面那陷入暴怒的庞然巨物!双臂再次艰难地交叉在胸前!

嗡!!! 黯淡的、却依旧顽强的淡金色光晕再次从他身上浮现!【绝对防御立场】!虽然范围更小,光芒暗淡,但依旧矗立!

与此同时,【贪婪聚合体】似乎被彻底激怒了!它那颗被陆衍技能削弱的“迟钝之眼”暂时无法快速发动毁灭光束,但它另一颗巨大无比的暗红晶体眼睛,正以惊人的速度聚集起更加狂暴的暗红光芒!毁灭性的气息再次锁定挡在前方的雷烈!

“另一只眼睛!它要攻击了!”林钥骇然失色!他能感觉到那颗眼睛汇聚的能量远超之前!

“陆衍!另一只眼睛!”简白也失声惊呼,她刚刚为了救雷烈己经消耗巨大,此刻再也无力施展第二次治疗!

雷烈看着那颗即将爆发出毁灭光束的巨眼,嘴角露出一丝惨烈而决然的笑容。他知道,重伤的自己,面对对方全力的第二击,绝对扛不住!但他半步不退!

千钧一发之际!

陆衍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计算!他等的就是这个!

“林钥!干扰它的另一只眼睛!就现在!目标:眼核!”陆衍厉声吼道!

“干扰?!”林钥一愣,随即明白了陆衍的意图——不是指望干扰能阻止攻击,而是要精确锁定攻击位置!他立刻执行!

嗡滋滋!一道微弱但精准的干扰波射向怪物另一颗巨眼的中心!

果然!【贪婪聚合体】似乎对这种骚扰极其厌恶,那颗巨眼对准的目标瞬间扰波引导,从雷烈的身体,精准地锁定在了林钥发出的那道干扰波源上——也就是林钥本人!

毁灭性的暗红光束蓄势待发!

“就是现在!雷烈!向左前方扑!最大力量跳跃!”陆衍的声音如同惊雷!

雷烈虽然不解,但对陆衍的指令形成了本能的信任!他毫不犹豫,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猛地向左前方扑出!动作迅猛,如同受伤的猎豹!

就在他扑出的瞬间!

轰!!!!!!! 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狂暴的暗红毁灭光束,撕裂了空气,带着湮灭一切的恐怖威势,狠狠地轰击在雷烈刚才站立的位置后方——林钥所在通风管道口的上方岩壁!!!

惊天动地的爆炸!

坚硬的岩壁在毁灭光束的轰击下如同豆腐般被轻易撕裂开一个大洞!无数巨大的碎石如同炮弹般向内崩塌!烟尘瞬间弥漫了整个通风管道入口!

“啊!”安雅抱着病人惊恐尖叫。

“林钥!”简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烟尘弥漫中,林钥灰头土脸地从一堆碎石中钻了出来,剧烈咳嗽着,但竟然奇迹般地没有被巨石砸中!他刚才在陆衍喊话的同时,下意识地向管道内侧缩了一下!陆衍让雷烈扑出吸引仇恨,同时命令林钥干扰引导攻击目标,精准地预判了怪物的攻击逻辑——它会优先锁定并攻击对它进行“骚扰”(干扰)的目标!而雷烈恰到好处的扑出,正好让开了光束的致命路径!怪物这一击,几乎全打在了空处和岩壁上!

吼!!! 【贪婪聚合体】发出一声更加暴怒和困惑的咆哮!两次攻击失利,让它陷入了短暂的僵首状态!两颗巨大的晶体眼睛疯狂闪烁着,似乎在重新评估这群渺小蝼蚁的威胁等级。

“就是现在!冲过去!核心在那里!”陆衍指着矿洞空间深处,在那巨大聚合体漂浮位置的下方,有一个由无数金色矿石自然拱卫而成的、如同祭坛般的平台!平台上空漂浮着一颗拳头大小、散发着纯粹而深邃暗金色光芒的多面体晶体!磅礴的生命力夹杂着令人窒息的贪婪欲望波动从中散发出来! 【贪婪之心】!

雷烈挣扎着爬起,虽然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痛和踉跄,但眼神坚定无比。简白立刻搀扶住他。安雅咬牙背起昏迷的病人。林钥抱着装置紧随其后。

五人带着重伤员,趁着怪物陷入短暂僵首和暴怒的间隙,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暗金色的祭坛平台亡命冲去!身后,是【贪婪聚合体】即将爆发的、更加恐怖的怒火!

距离祭坛越来越近!那暗金色的晶体散发出的光芒,仿佛唾手可得!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上平台边缘的瞬间!

嗡——!!!

一道无形却坚韧无比的屏障,骤然在平台前方升起!屏障呈现出一种水波般的质感,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悸的金色光芒!冲在最前面的雷烈猝不及防,整个人重重撞在屏障上!

砰! 一声闷响!雷烈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弹得倒飞回来,喉头一甜,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该死!是能量屏障!”林钥看着装置上瞬间爆表的能量读数,脸色煞白。

与此同时,【贪婪聚合体】似乎摆脱了僵首。它庞大的身躯缓缓转动,那两颗巨大的晶体眼睛,带着无尽的贪婪和毁灭意志,重新锁定了这几个胆敢染指它核心宝藏的渺小人类!

前有绝对屏障,后有灭世凶物!

真正的绝望,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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