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颂那句沙哑得像是从胸腔里泣出来的威胁,还悬在半空中。
“否则,下一次,我就不是吻你这么简单了。”
每一个字,都裹着滚烫的、几近失控的岩浆。
空气,凝固了。
落地窗外的万千灯火,像一幅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冰冷的星图。
纪云庭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写满了疯狂与偏执的英俊脸庞,忽然就笑了。
那笑声,很轻,从他那被吻得红肿破裂的唇角溢出来,像淬了毒的羽毛,轻轻地,搔刮着赫连颂那根早己绷到极限的神经。
“怎么?”
他抬起那只没被钳制的手,指尖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病态的挑衅,缓缓抚上赫连颂那因为急怒而微微抽动的眼角。
“赫连总这是词穷了,准备用身体……让我闭嘴?”
他的声音,沙哑,轻佻,每一个字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操!”
赫连颂的理智,被这句轻飘飘的、却恶毒到极致的话,彻底点燃,焚烧成灰!
他那双红得吓人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属于文明社会的光,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野兽最原始、最疯狂的占有欲。
“撕拉——!”
一声布料被残暴撕裂的脆响,划破了公寓里的死寂。
纪云庭身上那件昂贵的丝质睡袍,被一股巨力从胸口处,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冰冷的空气,瞬间涌了进来,激得他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
大片白皙细腻的、还带着沐浴后水汽的胸膛,就这么毫无遮拦地,暴露在赫连颂那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骇人的眼睛里。
“啊……赫连颂!你他妈放开我!”
纪云庭的瞳孔,骤然放大。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膝盖狠狠向上顶去,却被赫连颂用腿死死压住,像被钉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彻底疯了!
赫连颂根本不理会他的咒骂和挣扎。
他像一头彻底失控的野兽,低下头,不是去吻,而是狠狠地,咬在了纪云庭那精致脆弱的锁骨上!
“唔……!”
一阵尖锐的、混杂着屈辱的剧痛,让纪云庭的身体猛地一弓!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牙齿刺破了他薄薄的皮肤,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那不是一个吻。
那是一个烙印。
一个充满了愤怒、惩罚与疯狂占有欲的、属于野兽的标记。
“你喜欢玩,是吗?”
赫连颂的唇舌,离开那片被他咬出血痕的皮肤,声音粗嘎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残忍的温度。
“喜欢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抬起头,那双红得吓人的眼睛,死死地锁住身下这张因为疼痛和屈辱而涨红了的、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纪云庭,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被玩弄的滋味。”
他松开一只手,粗暴地扯掉自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黑色高领毛衣,露出底下线条流畅、充满了爆发力的精壮上身。
然后,他再一次,欺身而上。
这一次,他的手不再有任何克制。
那双骨节分明、曾执掌过赫连家无数机密的大手,带着滚烫的、不容抗拒的力道,顺着纪云庭战栗的身体曲线,一路向下。
像是在巡视一件属于自己的、昂贵的战利品。
“别碰我!”
纪云庭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与恐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赫连颂的动作,顿住了。
他的指尖,停在了纪云庭平坦紧实的小腹上。
然后,他抬起眼,看着纪云庭那双燃烧着滔天恨意的桃花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残忍到极点的弧度。
“现在才说不要?”
“晚了。”
他猛地将纪云庭整个人都翻了过去,用一种绝对压制的姿态,将他死死地抵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
后背紧贴着玻璃,那股子凉意,激得纪云庭浑身一颤。
而身前,是赫连颂滚烫得像烙铁一样的胸膛。
冰火两重天。
他像一块被夹在中间的、即将被碾碎的三明治。
“赫连颂……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赫连颂在他耳边低语,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廓上。
“你这条命,是我捞回来的。”
“从现在起,它就是我的。”
“我想让你怎么活,你就得怎么活。我想让你怎么死,你也得乖乖地,躺好。”
说完,他不再废话。
他再一次低下头,像一头正在享用自己猎物的猛兽,在那光洁如玉的后颈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充满了占有欲的、或轻或重的齿痕。
纪云庭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
他被死死地禁锢在赫连颂和冰冷的玻璃之间,无处可逃。
窗外,是京市璀璨如星河的夜景。
无数不知情的、渺小的人们,正在那片灯火中,为生活奔波。
没有人知道,在这座城市最顶层的公寓里,在这片巨大的、能俯瞰众生的落地窗前,正上演着一幕怎样疯狂的、充满了原始暴力与屈辱的征服。
尊严,骄傲,算计,伪装……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一刻,被这个男人用最野蛮、最原始的方式,撕得粉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纪云庭的身体,从剧烈的战栗,到彻底的麻木。
一滴滚烫的、晶莹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他那紧闭着的眼角,滑落。
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滴落在冰冷的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
那不是屈服的泪。
那是被逼到绝境的、充满了无尽恨意与绝望的、属于野兽的血。
赫连颂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抬起头,看到了玻璃上,纪云庭那张苍白的、沾着泪痕的、写满了破碎与死寂的脸。
那双总是流光溢彩、算计着一切的桃花眼,此刻,空洞得像两个黑色的、没有任何焦点的深渊。
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被玩坏了的、漂亮的玩偶。
操。
赫连颂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了一下。
疼得他快要疯了。
那股子烧毁了他所有理智的滔天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瞬间,熄灭了。
他看着身下这具轻得像羽毛、冰得像尸体的身体,那双红得吓人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毁灭的恐慌与懊悔。
他……都他妈干了些什么?
他松开禁锢着纪云庭的力道,踉跄着,后退半步。
失去了支撑的纪云庭,像一滩烂泥,顺着光滑的玻璃,软软地,滑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那件被撕烂的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遮不住那一片片青紫交错的、触目惊心的痕迹。
赫连颂看着他这副样子,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走过去,弯腰,想把他抱起来。
“别碰我!”
纪云庭猛地抬起头,用一种看垃圾、看仇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声音沙哑得像是破了的风箱。
赫连颂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最终,他收回手,转身从卧室里扯过一床厚厚的被子,走回来,将地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人,连同他所有的破碎和狼狈,一起紧紧地、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然后,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抱着他,大步走回那张凌乱的大床,将他轻轻地,放在了床铺中央。
纪云庭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赫连颂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看了很久,很久。
他眼底所有的疯狂、暴怒、恐慌、懊悔,最终,都沉淀成了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偏执的、不容置疑的黑暗。
“纪云庭。”
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
“没有我的允许,哪儿也别想去。”
说完,他没有再看床上的人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间充满了与暴力气息的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咔哒。”
一声轻响。
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被子里,纪云庭缓缓地,缓缓地睁开眼。
那双空洞的桃花眼里,那片死寂的灰烬之下,一簇名为“恨”的、黑色的火焰,重新,燃烧了起来。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疯狂,更加决绝。
赫连颂。
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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