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咔哒”一声,隔绝了两个世界。
赫连颂带着一身硝烟与懊悔的气息离去,将这间华丽的公寓,变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
床上,那团被子包裹着的人影,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只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漂亮的玩偶。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空气里,还残留着与暴力交织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被子底下,纪云庭那双长而卷的睫毛,如蝶翼般,颤抖了一下。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
那双总是流光溢彩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一片燃烧过后的、死寂的灰。但在那灰烬的最深处,一簇黑色的、带着硫磺气息的火焰,正重新燃起。
痛。
身体的每一寸,都像被重型卡车碾过。锁骨和后颈上那些被野兽啃噬过的烙印,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提醒着他刚才那场堪称凌辱的“战争”。
然而,比身体的痛更清晰的,是那股被碾碎在尘埃里的、骄傲的碎片,正一片片割着他的灵魂。
赫连颂。
你以为这样,就算赢了?
纪云庭的嘴角,在黑暗中,勾起一个极度扭曲的、毫无笑意的弧度。
你用最原始的暴力,撕碎了我的伪装,只是为了证明你比我强壮。这恰恰说明,在另一场战争里,你己经输了。
你怕了。
你怕我点起的那把火。
那把火,就是你的命门。
他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被撕烂的睡袍滑落在地,露出那具布满了青紫痕迹、却依旧白皙纤薄的身体。他没有看一眼,仿佛那不是他自己。
他赤着脚,一步一步,像个幽灵般,走出了卧室。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让脚底的寒意,一路窜上心头。
他没有去检查那扇被反锁的门,因为他知道,那是徒劳。
他走进了厨房。
一个与这间公寓的奢华格格不入的、极简风格的、几乎没有使用痕迹的厨房。
他拉开了其中一个抽屉。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套崭新的、锋利无比的德系刀具。
纪云庭抽出那把最长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着森然寒光的主厨刀。
冰冷的金属触感,从他的指尖传来,奇异地,让他那颗狂跳不止的心,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他看着刀刃上,映出的自己那张苍白、狼狈、却眼神狠戾的脸。
他想起了赫连颂最后那双充满了懊悔与恐慌的眼睛。
原来,让他害怕的,不是我的死亡。
而是我的“失控”。
他要的,不是一个死去的敌人,而是一个被他驯服的、会乖乖待在他怀里燃烧的、漂亮的玩偶。
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从心底钻了出来。
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的。
赫连颂,你想玩?
我陪你玩到底。
“咔哒。”
正在这时,公寓的大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了。
纪云庭握着刀的手,猛地一紧。他转过身,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亮出了獠牙的幼兽,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赫连颂走了进来。
他去而复返。
手里,提着一个药店的袋子。他显然也没想到,不过是下楼买个药的功夫,屋里的人就己经从卧室,转移到了厨房。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纪云庭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刀时,赫连颂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比刚才施暴时更深的、更刺骨的寒意,瞬间从他脚底,冲上了天灵盖!
“纪云庭!”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你把刀放下!”
“放下?”
纪云庭笑了。
那笑声,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羽毛,拂过赫连颂的心脏,带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举起刀,没有对准赫连颂,而是将那锋利的刀尖,轻轻地,抵在了自己左手的手腕上。
“赫连总,”他歪了歪头,那双桃花眼在这一刻,美得惊心动魄,也狠得令人发指,“你是在命令我吗?”
“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听你的命令?”
赫连颂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你别乱来!”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纪云庭走过去,声音放得极轻,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把刀给我,我们谈谈。”
“谈?”纪云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用嘴谈,还是用身体谈?”
他故意用那把刀,在自己细腻的皮肤上,轻轻划动,刀尖的寒意激起一层细小的栗粒。
“赫连颂,你不是喜欢灭火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迷人的蛊惑。
“我现在就是一团火,一团快要烧尽自己的火。”
“你过来,再近一点,帮我灭掉它,好不好?”
赫连颂的脚步,停住了。
他看着纪云Ting那张写满了“毁灭”与“决绝”的脸,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深入骨髓的无力。
他可以用武力制服他,可以用权势压迫他,甚至可以用最不堪的方式占有他。
可他唯独,无法阻止一个人一心求死。
“操。”
赫连颂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他将手里的药袋扔在地上,高高地,举起了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态。
“好,我不动。”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近乎哀求的、狼狈的妥协。
“纪云庭,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纪云庭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慢慢地,蓄起了水光。那不是软弱的泪,而是极致恨意与疯狂交织而成的、滚烫的熔岩。
“我想让你看着。”
“看着你亲手把我逼疯,看着你最想掌控的东西,在你面前,一点一点地,碎掉。”
“赫连颂,你不是想把我当成笼子里的鸟吗?你错了。”
他将刀尖,微微用力。
一缕鲜红的血珠,顺着刀尖,缓缓渗出,滴落在光洁的白色地砖上,像一朵瞬间绽放的、妖异的红梅。
“我不是你的金丝雀。”
“我是烧着你房梁的野火,是啄穿你心口的利刃。”
他看着赫连颂那瞬间惨白的脸色,笑得愈发灿烂,也愈发悲凉。
“现在,这把刀,在你眼里,是不是也变成了一个……失控的灭火器?”
说完,他不再看赫连颂的反应,手腕猛地一转,似乎就要用力划下!
“不要!”
赫连颂发出一声怒吼,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就在他扑过来的前一秒,纪云庭却手腕一松。
“当啷——!”
那把致命的厨刀,被他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刺耳的巨响。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真的自残。
他只是要赫连颂的恐惧。
他要赫连颂明白,从现在起,这场游戏的主动权,再一次,回到了他的手里。
赫连颂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惯性,刹不住车,首首地撞了过来,将他整个人都死死地、紧紧地,揉进了怀里。
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的骨头都勒断。
“你他妈……”赫连颂抱着他,身体因为后怕,还在剧烈地颤抖。他想骂,想吼,可张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怀里这具身体,冰冷,单薄,却又像一团最烈的火,随时能将他焚烧殆尽。
纪云庭没有挣扎。
他任由赫连颂抱着,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里,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胜利者的宣告。
“赫连颂。”
“笼子,困不住我。”
“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这把淬了火的、随时会伤到你自己的刀?”
作者“苏董千寻”推荐阅读《搞错仇人后,京圈太子爷护我发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SZ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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