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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栗香里的符号

小说: 星图新密码   作者:每时每刻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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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的冷风裹着栗子香漫过山林时,王大娘正蹲在老栗树下捡栗子。棕褐的果实裹着带刺的壳,有颗栗子顺着她的指缝滚到蓝布围裙的补丁上,补丁上的符号须立刻蜷成小圈,缠着她手腕上的银镯子 —— 镯子内侧的 “丰” 字沾了点栗壳的绒毛,像给老辈人的祝福裹了层毛茸茸的暖。

“这栗子认人的掌心糙。” 王大娘用木钳夹开栗壳时,指腹的老茧蹭过尖刺,树下的石台上突然冒出个旧藤筐,筐沿的藤条上还挂着去年的栗壳碎片,跟她嫁过来时用的那个一模一样,“我婆婆总说‘捡栗得趁霜降,经了冻的才粉透,硬剥就硌牙,就像心里话得慢慢捂,急了就扎人’。” 她往筐里垫了层松针,山林旁的符号树突然抖落片褐叶,叶面上的刻痕展开,是老太太年轻时在灶前炒栗子的模样,蓝布头巾被烟火熏得发暗,手里的铁铲翻得勤,每个栗子都炒得裂嘴笑。

林舟扛着把柴刀走过,刀鞘上的皮革沾着细碎的栗刺。是帮李伯劈栗柴的,老人家说 “霜降的栗子最瓷实,煮在粥里能存住整个冬天的粉,就像日子得攒够了实,才扛得住冷清”。柴刀刚靠在栗树上,就传出 “咔嗒” 声,刀鞘的纹路里长出根符号苗,缠上王大娘的旧藤筐,“昨儿符号树掉了个果实,变成个铜漏勺。” 林舟吹了吹刀背上的尘土,“是李伯的母亲滤栗子用的,勺眼的符号被磨得发亮,边缘还留着当年沥水的湿痕。”

晓棠端着盘刚蒸的栗子糕走来,金黄的糕上嵌着整颗栗子,热气里飘着醇厚的粉香。是张奶奶的手艺,说 “栗子得用当年的新糯米粉,蒸出的糕才不松散,就像日子得有新指望牵着,老一套撑不起劲”。她往石桌上摆盘时,瓷盘碰撞的声响像串小铜铃,有块糕掉在符号树的根部,立刻冒出丛枯草,草茎上的纹路印着双心星,“张奶奶的蒸笼里总垫着层荷叶,说‘蒸糕时搁着,能去腻气,就像人生粉里带点清,才够爽口’。” 她说着捏起块糕,指尖的温混着栗香,像把深秋的味道揉成了团。

上午的栗树下,孩子们正帮刘姨剥栗子。圆滚滚的果仁堆成小丘,有个扎绿绸带的小男孩举着栗子跑,果仁上的符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撒了把碎玉。“这是我叔从迁西寄来的栗子,说‘埋在米缸里捂,能存到过年,粉得能噎人,’男孩的布鞋沾着泥点,栗子突然 “啪” 地从壳里蹦出来,果仁的粉白映出他叔在栗园里打栗的模样,竹竿挥得高,落下来的栗果砸在草席上,他却盯着麻袋笑 “等栗子装满,就寄回家”。

“剥栗子剥的不是壳,是攒粉的念想。” 晓棠帮孩子们把栗子仁装进瓷碗,碗沿的符号须慢悠悠地晃,把果仁摆得整齐,“刘姨说当年她婆婆煮栗子,总在锅边摆个粗瓷壶,壶里盛着栗子壳茶,说‘捡果的人累了喝一口,栗子才粉得透,就像过日子得懂歇脚,忙了就忘了味’。” 有个小女孩把碎栗壳塞进树洞里,洞里立刻传出她奶奶的声音:“别糟蹋,烧成灰拌在菜里,能去腥味,就像心里的烦,烧烧就散了”。

阿星的全息投影这次捧着袋糖炒栗子,焦香的壳上印着符号,跟王大娘捡的栗子一样:“第二十二星域的居民学炒‘跨星栗’。” 影像里,星舰的炒货机里滚着栗子,青鸟座使者正用爪子添砂,爪尖沾着的细砂里,混着地球的符号,“他们说栗子最懂沉淀,在热砂里滚得越久,粉得越厚,就像爷爷的话,当时听着沉,后来才知全是托着你稳”。星舰的舷窗上,孩子们画的栗子在枝头晃,果实的曲线里藏着地球的山林,弯得实在。

午后的祠堂里,老马叔正带着徒弟们修装栗子的木箱。木板的缝隙里还留着去年的栗粉,“我师父总说‘装栗的箱得严实,不然潮气进了就霉,就像做人得牢靠,松了就没人信’。” 木箱刚钉好,就传出 “簌簌” 声,木缝的纹路里渗出栗子的粉香,是他年轻时跟师父学的法子,“师父总说‘箱底得铺松香,防蛀,就像人心得常清着,不然会生垢’。”

有个年轻徒弟举着修好的铁铲笑:“这铲能认栗呢。” 铲头的符号须轻轻颤,炒生栗时砂粒匀,碰着坏栗就发涩,“我爸说炒栗得看火候,急了就夹生,慢了就焦糊,就像待人得懂分寸,过了就生嫌”。老马叔接过铁铲翻了翻砂,掌心的温度让铲边冒出点金光,是从缝隙里钻出来的栗粉,“这是去年的栗子碎嵌进去的,” 他笑着说,“你看,只要有粉,啥都能粘住”。

林舟在祠堂角落发现个旧陶罐,是装栗子粉的,罐口的布塞上印着符号,跟铜漏勺上的一样。“这是二十年前的栗子粉,” 林舟打开罐盖,里面的粉末还带着陈香,“那年栗子遭了虫灾,王大娘的婆婆把仅有的好栗分给了全村,说‘粉得匀着吃,才够每人沾点,就像福得均着享,偏了就寒了心’。” 陶罐突然 “咔嗒” 响,底层的暗格露出包桂皮,是张奶奶去年晒的,说 “煮栗子粥时搁点,香得能多喝两碗”。

傍晚的符号树,被孩子们的栗子灯照得暖暖的。有个小女孩举着纸灯跑,灯面的栗子图案是晓棠画的,符号在光里闪闪发亮,像撒了把碎金。“这是我妈用黄绸做的灯芯,说‘栗子当样,能照得山路亮,’女孩的布鞋沾着草汁,栗子灯突然 “呼” 地飘起,围着她转了圈,灯影里映出她妈在灯下糊灯的模样,黄纸叠得整齐,她却盯着门口笑 “等爸从山上回来,就一起挂灯”。

“栗子灯照的不是路,是往家飘的实。” 晓棠帮女孩稳住灯杆,灯影里的符号突然发亮,去年的灯痕和今年的新灯在风里重叠,像两团追着暖的光。有个小男孩的栗子灯灭了,符号树的枝丫突然垂下来根棉线,绳上的符号缠着栗香,帮他重新点燃,火苗晃了晃,映出他爷爷帮他点灯的模样,皱纹里盛着笑,说 “亮了,人就快到了”。

阿星的全息投影这次举着个栗子灯,灯沿的符号是用萤火虫拼的:“第二十二星域的居民学放‘粉灯’。” 影像里,星际风把粉灯吹得老高,青鸟座使者正教孩子们写心愿,灯面上的符号刻着地球的坐标,“他们说粉灯的光能飘远,能把念想带到星星上,就像奶奶的栗子糕,隔着重洋也能想起那个厚粉”。粉灯的影子投在星图上,像盏会粉的灯,落进地球的山林里。

立冬的傍晚,村民们在符号树下分新炒的栗子。王大娘用陶袋装着栗子,给每个人袋里装一把,说 “新栗子得趁热吃,壳脆,就着刚熬的玉米粥,粉里带暖,才够滋味”。她装栗子时的手碰着袋沿,“沙沙” 声震得符号叶簌簌落,叶面上的刻痕展开,是老太太年轻时分栗子的模样,蓝布围裙沾着栗壳,却把最大的那个给了看林的老汉,“她说粉得给守山的人,才不糟蹋,就像暖得给冷的人,才不浪费”。

有个新媳妇捧着栗子笑:“这栗粉得跟我妈的手艺一个样。” 栗子上的符号闪了闪,映出她妈在老屋里煮栗子的模样,铁锅冒得热气腾腾,“我妈说煮栗得有耐心,火得匀,才不夹生,就像待人得诚心,假了就处不来”。王大娘往她袋里添了把炒砂,说 “多带点,砂能保温,就像日子里的好,得捂着才够回味”。

深夜的符号树,被孩子们的笑声裹得暖暖的。林舟和晓棠坐在石磨旁,看大人们用栗子面蒸窝头。有盘窝头上的符号亮了亮,映出刘姨的儿子小时候偷栗子的模样,踮着脚够灶台的筐,栗壳掉在衣襟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捡栗子不是为了填肚子,是捡出整个冬天的粉。” 晓棠拿起个栗子,粉香里带着点壳的涩,“就像这符号树,结出的不是果实,是把日子熬得实实的情”。

黎明时的符号树,挂满了孩子们系的栗子串。有串果实上缠着红绳,像个小福袋;有个栗子被孩子们画成笑脸,壳上的符号闪着微光。风一吹,果串轻轻晃,树桠上的褐叶就 “沙沙” 响,像在跟栗树说悄悄话,说得露水都带着粉。

林舟摸出祖父的收音机,里面传出立冬的风声,混着周老先生的声音:“小舟,快把那袋栗子给你张奶奶送去,她爱用栗子炖鸡,说‘粉里带点油,才够劲’。” 后面跟着祖父的笑:“你这老东西,就惦记着她的炖鸡,不惦记栗子”。声音渐渐轻了,收音机的木纹里渗出栗香,缠在祠堂的门槛上,凝成个大大的 “实” 字。

离开时,孩子们正把栗子壳埋在符号树周围的土里。刘姨的儿子背着书包从村口走来,手里拎着包新采的香菇,说 “城里的朋友说,香菇炖栗子,香得很”。王大娘笑着接过香菇,往他手里塞了个热栗子,说 “刚炒的,趁热吃,就像这栗子,得有人尝,才不算白结”。

风穿过符号树的枝叶,把栗香、粥香、柴火香揉成一团,裹着孩子们的笑声,在晨光里慢慢飘。林舟看着山林里晃动的身影,看着孩子们追着粉灯跑的欢畅,突然明白符号树在深秋结的不是果实,是一袋袋实实的粉,哪怕被寒风刮得冰凉,也藏着咬一口就暖心的厚,像母亲总说的那句 “栗子再硬,也硬不过生活的难,就像日子再难,也熬得出那个粉透”。

而那些藏在栗香里的符号,就像融在粉里的暖,默默地实着,却总能在某个瞬间沉到心尖,告诉你,所有耐着性子的等待,都在栗香里成了粉,一粒一粒,积成了日子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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