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山村的炊烟己袅袅升起。
苏棠从屋里探头探脑，看了一眼正坐在院中削木头的萧野，心头一阵打鼓。
昨夜她抱怨自己什么都不会，今日便打定主意要学着做顿饭，好让夫君吃上她亲手做的一餐饭。
她悄悄走到厨房，掀开米缸，见里头还有些糙米，便舀了一碗，学着昨日萧野烧水的模样，添柴、生火、淘米、煮饭，一通折腾下来，额头早己冒汗。
锅里噗噗作响，热气熏得她睁不开眼，才松了口气，转头一看，一旁切菜的板子空空如也。
她想了想，又跑出去挖了几根萝卜、掐了一把青菜，再翻出晒干的腊肉，洗洗切切，胡乱放进锅里炖起来。
火烧得有些猛，菜在锅里翻腾着跳舞，她看得手忙脚乱，又不知何时放盐，只觉得厨房里热得像蒸笼，连耳根都红了。
不知过了多久，锅里忽然“噗”的一声溅起，水花扑了她一脸，她惊叫一声，赶紧关了灶火，掀开锅盖。
浓烟滚滚，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焦糊味——锅里的米饭，竟然糊了底，锅边的米浆结成硬壳，一股黑漆漆的气味扑鼻而来。
苏棠一脸懵，拿着锅铲呆呆地站在那，眼圈不自觉红了。
“我明明按他昨天的样子做的……怎么全糊了……”
她委屈地低声嘟囔，望着锅里的“灾难”，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她不是没吃过苦，可从小被照顾惯了，从未真正下过厨，如今嫁进山里，本想做顿饭讨夫君欢心，结果却弄得一塌糊涂。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抿着唇，咬牙准备倒掉锅里的一切，却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
“做什么呢？”
是萧野。
她猛地转身，眼里还有未擦干的泪花，神色窘迫：“我……我想给你做顿饭……”
萧野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红红的眼眶和满脸的尴尬上，又扫一眼锅里那滩不知名的糊状物，嘴角微微抽了抽，最终没有说话。
苏棠低下头，像只做错事的小兔子：“你别笑我……我真的是想学……”
萧野默然片刻，忽然上前，拿过她手里的锅铲：“没糊透，还能吃。”
“啊？”她惊愕抬头，“还能吃？”
“把焦的铲掉，里面还能捞出些。”他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嫌弃。
“可……菜也苦了……”
“下回火小些，菜别炒太久。”他说着，又走到灶前，添了些水进去，搅了几下。
苏棠呆呆地看着他，忽而心头一热。
她想象中的责怪没有来，嘲笑没有，失望也没有。他只是默默接过了锅铲，一如既往地用沉默而温柔的方式，把她的糗事化解成风轻云淡的日常。
“你不觉得我很笨？”
萧野看她一眼，语气平静：“你从没做过，这己经不错。”
她吸了吸鼻子，嘴角勾出一抹带泪的笑：“那你教我，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
“好。”他说。
山风徐徐，烟火升腾。
那日的午饭，是两人合力煮出的简单一餐：一锅焦底的粥，一碟青菜里混着碎焦的腊肉。
苏棠咬了一口，皱着眉，却还是强作镇定：“味道还行！”
萧野夹了一块萝卜，慢慢咀嚼，点头：“嗯，比我第一次做时炒的好吃。”
苏棠顿时眼睛一亮：“真的？”
“嗯。”
她笑得眼弯弯的，像盛开在山风中的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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