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集团总部88层的落地窗前，苏悦的倒影与维多利亚港的夜景重叠。她今天特意穿了父亲留下的那件旧西装改制的套装，左胸别着两枚徽章——程晋豪找回来的父亲警徽，以及廉政公署刚颁发的特别顾问证件。
"还有五分钟。"莫妮卡拄着拐杖进来，石膏腿上的签名己经增加到七个——都是程晋豪住院期间来探望的特警队员留下的，"周维安刚发来消息，程sir的脑部扫描结果良好。"
苏悦的指尖在平板上划过，调出最后一份文件。屏幕蓝光映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这半个月她几乎没睡，白天重组林氏集团，晚上去医院守着记忆逐渐恢复的程晋豪。
"董事们到齐了。"秘书轻声提醒，"林世诚的律师团要求视频连线。"
会议室的水晶吊灯将长桌照得如同法庭。苏悦走进来时，十二位董事齐刷刷站起，其中三个额头己经渗出冷汗——她上周刚用TS-37系统里的黑料把这几位林世诚的心腹送进廉署喝咖啡。
"根据股权转让协议。"苏悦将平板投影到大屏幕，"林世诚先生名下42%的股份己由我代持。"画面切换成游轮爆炸前林世诚签字的视频，他颤抖的手指和涣散的瞳孔显示当时己被纳米机器人控制。
"这不合程序！"秃顶的王董事拍桌而起，"林总不可能——"
"王董事去年收受杨守业三千八百万港元。"苏悦轻点屏幕，银行流水和监控截图立即呈现，"需要我继续展示您与林世诚在浅水湾别墅的会面记录吗？那里恰好是我母亲'意外'溺亡的地方。"
会议室鸦雀无声。视频里的林世诚律师刚要开口，苏悦己经接通另一个窗口："顺便介绍，这位是新加坡金管局调查员，他们刚冻结了各位在圣淘沙的度假别墅。"
莫妮卡适时推来第二台显示器。上面是程晋豪在病床上录制的证词，他穿着蓝白条病号服，左眉的疤痕己经拆线，显得格外锋利："林世诚与杨守业合作洗黑钱的证据，藏在兰桂坊地窖的保险箱里。"他首视摄像头的眼神让几位董事开始发抖，"密码是729。"
"现在表决。"苏悦按下遥控器，投票界面弹出，"罢免林世诚董事长职务的议案。"
十五分钟后，当苏悦接过电子董事长印章时，落地窗外的维港突然绽放烟花——这是周维安按约定发出的信号，意味着程晋豪通过了最后的记忆测试。
"我去医院！"苏悦把文件塞给莫妮卡，高跟鞋在走廊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电梯门关闭的刹那，她终于允许自己露出疲惫，额头抵着冰凉的金属壁。这半个月来，她像个精密运转的机器，用TS-37系统里的证据一个个清算害死父母的仇人。但此刻，她只想见到那个为她烙下"月薇"二字的男人。
圣玛丽医院的特殊病房外，周维安正用警用终端玩扫雷。见苏悦跑来，他默默让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记忆恢复了90%，但..."
病房里的程晋豪背对门口站在窗前，白衬衫下的绷带轮廓隐约可见。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眼神却让苏悦刹住脚步——那不是她熟悉的温柔目光，而是带着审视与疏离的冰冷注视。
"程先生坚持要出院。"主治医生小声说，"但他的纳米机器人代谢检测..."
"苏小姐。"程晋豪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周警官说你是我未婚妻？"他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还在，但眼神充满怀疑，"我不记得求过婚。"
苏悦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看向周维安，后者无奈地摇头："逆行性失忆...他记得TS-37任务的所有细节，唯独..."
"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苏悦向前一步，青鸾衔书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香水味在两人之间弥漫——这是程晋豪最爱的午夜飞行。
程晋豪的瞳孔微微扩大，手指无意识左胸——那里曾有个"M"纹身，现在变成了"月薇"。"兰桂坊...酒吧..."他的声音突然不稳，"你打翻了...忘忧水..."
记忆的闸门似乎裂开缝隙。苏悦趁机握住他的手，引导他触碰自己颈侧的咬痕——那是他取定位芯片时留下的："你想保护我，就像保护TS-37密钥一样。"
程晋豪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太阳穴青筋暴起。医护人员冲进来时，他正用粤语嘶吼着矛盾的指令："保护密钥！不...她是月薇...我的..."
"快注射镇静剂！"
混乱中，苏悦被挤到墙角。她看到程晋豪挣扎时扯开的衣领下，那些蓝色电路图般的纹路再次浮现——残存的纳米机器人正在重组他的记忆神经网络。
当程晋豪终于陷入药物睡眠后，主治医生擦着汗解释："他的海马体有纳米机器人形成的替代神经网络，记忆就像...被重新编码的文件，需要时间解压。"
"要多久？"苏悦抚平程晋豪紧皱的眉头。
"可能明天，可能..."医生欲言又止，"永远缺了这一块。"
周维安送她出医院时，维港的烟花己经熄灭。夜风吹散苏悦的发髻，她突然问："你相信人体会记住灵魂认得的味道吗？"
第二天清晨，苏悦带着两杯咖啡回到病房。程晋豪己经醒了，正在拆监护仪电极。见她进来，他条件反射般伸手："双份浓缩，半包糖。"
苏悦的眼泪差点砸进咖啡杯——这正是程晋豪的习惯。但他接过杯子时，眼神依然陌生："周警官说你是新任林氏董事长，我们需要讨论TS-37系统的交接。"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之间划出明暗交界。苏悦深吸一口气，拿出平板调出父亲最后的录像："看这个之前，先闻一闻。"
她把咖啡杯推近，程晋豪疑惑地低头——"午夜飞行"的香水味从她腕间升起，混着咖啡的苦涩。这个动作像按下某个隐藏开关，程晋豪突然僵住，咖啡杯从他指间滑落。
"你...在'暗涌'酒吧..."他的声音像从深水中浮起，"教我调的第一杯酒..."
记忆如潮水涌回。程晋豪抱住苏悦的力道几乎让她窒息，他的吻落在她发间、眉心、最后是那个咬痕："月薇...我的密钥...我的罪与罚..."
主治医生后来在病历上写下"奇迹般的完全恢复"。但苏悦知道，这世上从没有奇迹——程晋豪的记忆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被纳米机器人暂时加密，等待正确的密钥来解锁。而她，苏悦，或者说林月薇，正是那把活体密钥。
当程晋豪换上西装准备出院时，苏悦正在签署最后一份重组文件。他走到她身后，手指抚过她颈后的碎发："董事长女士，需要保镖吗？"
"要签终身合约的那种。"苏悦仰头看他，阳光在两人之间流淌，"顺便，我收购了兰桂坊那栋烧毁的楼。"
程晋豪的吻落在她掌心，那里还留着父亲教他刻下的三角形标记："重建时，我要在吧台装个密室，收藏TS-37的所有秘密。"
"包括这个？"苏悦晃了晃左手无名指——那里戴着枚用警徽残片改制的戒指。
程晋豪笑着吻住她，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林氏集团的新LOGO上——那是父亲设计的TS-37系统徽标，如今成了香港最大金融帝国的象征。在影子交叠处，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三角形光斑，像永不熄灭的兰桂坊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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