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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废品站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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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市西区,旧巷深处。 空气里常年漂浮着铁锈、潮湿的霉味,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腐败有机质的沉闷气息。雨水在坑洼的路面上积成浑浊的水洼,倒映着两侧斑驳脱皮的墙壁和歪斜的、锈迹斑斑的铁皮门脸。

一座挂着歪斜木牌、字迹模糊写着“老陈废品回收站”的院子,就淹没在这片灰败的底色里。低矮的砖墙围起不大的空间,院子一角堆满了小山般的废弃金属、塑料瓶和压扁的纸箱,另一角则是两间低矮的砖房。雨水顺着残破的雨棚边缘滴落,砸在坑洼的水泥地上,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林默(或者说,现在的“老陈”——一个顶着花白短发、脸上布满岁月沟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且沾着油污工装的中年汉子)坐在砖房门口一张嘎吱作响的破旧藤椅上。他手里捏着一块粗糙的、浸了机油的抹布,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一个刚收来的、锈迹斑斑的黄铜齿轮。动作缓慢,眼神浑浊,完全符合一个在西区旧巷挣扎了大半辈子的、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底层老男人的形象。

只有眼底深处,那偶尔划过的一丝与外貌极不相符的锐利冰芒,才泄露了这具躯壳里真正的灵魂——一个经历了三百零一次轮回,刚刚掀起一场撼动寰宇科技根基风暴的“亡命徒”。

灵魂的创伤并未痊愈,如同埋藏在身体深处尚未冷却的余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隐隐的灼痛感。更让他警惕的是,灵魂深处那道新生的、代表着秩序之海“黑洞锚点”的混沌丝线,虽然黯淡沉寂,却如同一个敏感的磁针,正持续不断地传来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牵引感。

锚点的方向……就在这片西区旧巷的深处,或者说,就在寰宇科技那栋隐匿在雨幕中的摩天巨塔之下。

系统面板冰冷地悬浮在视野角落: 【当前职业:个体废品回收站经营者(老陈)】 【时限:89天23小时42分】 【登顶标准:成为区域内规模最大、渠道最广、利润最高的废品回收商(系统评判标准)】 【状态:未达成】

成为这片垃圾场里的“破烂王”?林默(老陈)心中无声冷笑。登顶?这只是最表层的任务。他真正的目标,是这片弥漫着混沌气息、被寰宇科技视为“下水道”的区域里,可能埋藏着的通往真相的“宝藏”!

“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院子那扇几乎要散架的破铁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破旧迷彩服、背着巨大蛇皮袋、走路微微有些跛脚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雨水打湿了他花白的头发,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流下。他叫刘瘸子,是这片区域最底层的拾荒者之一,也是“老陈废品站”的常客。

“老陈头,收…收点东西…”刘瘸子的声音带着常年烟酒的沙哑和底层人特有的怯懦。他费力地将沉重的蛇皮袋拖到院里唯一一处还算干爽的雨棚下,解开袋口。

林默(老陈)慢吞吞地起身,浑浊的眼睛扫过袋子里的东西:一堆混杂着油污的废旧电路板、几根扭曲的铜线、几个报废的旧手机、还有一些压扁的易拉罐和塑料瓶。典型的拾荒收获,混杂且价值不高。

然而,就在林默(老陈)的目光掠过那些电路板时,灵魂深处那道沉寂的混沌丝线,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如同平静水面投入了一粒微尘。

不是秩序之海锚点的牵引,而是另一种……极其稀薄、却带着某种扭曲怨念的混沌气息!源自其中一块电路板的深处!

顶级古董鉴赏大师(第187次轮回)的经验瞬间被激活!那不是普通的电子垃圾!那块电路板的基材色泽、部分残留元件的封装工艺,都透着一股与民用产品迥异的、极其精密甚至带着几分冷冽的美学感!更关键的是,板子边缘几处明显的焦痕和扭曲,像是被强大的能量瞬间过载烧毁!

“寰宇的垃圾……”林默(老陈)心中瞬间闪过判断。寰宇科技内部实验室流出的报废品?被当作普通废品处理到了底层?

他不动声色,脸上依旧是那副麻木的表情,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腔调嘟囔着:“东西…有点杂啊…这板子都烧糊了,不值钱…”他开始挑挑拣拣,动作迟缓,似乎对那堆东西毫无兴趣。

“老陈头,帮帮忙…家里等着钱…”刘瘸子搓着手,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林默(老陈)叹了口气,像是很为难似的,从兜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行吧…看你也辛苦…算五块钱吧…下次有好点的铜啊铝啊再拿来…”

刘瘸子千恩万谢地接过钱,如释重负地拖着空袋子走了。

林默(老陈)立刻弯腰,如同拾取珍宝般将那块烧焦的电路板小心翼翼地从垃圾堆里挑了出来。入手冰凉,分量比同类产品略沉。顶级电器维修技师(第98次轮回)的经验让他迅速判断出几个关键元件的位置——一块被烧得近乎碳化的主控芯片,一片碎裂的电容阵列,还有……一片半个指甲盖大小、被烧熔的金属半包裹着、闪烁着诡异哑光色泽的黑色晶体碎片!

混沌丝线的悸动源头,正是那片晶体碎片!

他将电路板带回光线昏暗的里屋——这里既是卧室,也是他的储藏室兼简陋的“工作室”。一张破桌子,上面散落着简陋的螺丝刀、钳子、焊锡丝和一个老旧的放大镜。

他关紧门窗,隔绝了外面淅沥的雨声和巷子里的嘈杂。拿起放大镜,凑近了仔细端详那片黑色晶体碎片。

放大镜下,碎片呈现出一种非晶质的哑光黑,并非纯粹的黑色,内部仿佛有极其细微的、如同宇宙尘埃般的银色光点在缓缓流转、生灭。碎片边缘极其锋利,带着高温熔融后瞬间冷却的痕迹。更奇特的是,当他尝试用指尖去触碰(带着顶级外科医生对细微触感的掌控力)时,指尖传来一种极其矛盾的感觉——既冰冷刺骨,又带着一种微弱的、灼烧灵魂的刺痛感!

【侦测到微弱混沌结晶…属性:高度凝结的灵魂残渣…混杂秩序能量碎片…】 【蕴含微量信息残片…解析中…警告:信息混乱,侵蚀风险…】

系统面板给出了冰冷的注解。

林默(老陈)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混沌结晶?灵魂残渣?秩序能量碎片?这片东西,像是某个强大存在被打碎后残留的能量核心!它出现在寰宇实验室的报废品里,意味着什么?实验事故?还是……某种“处理”后的残留物?

他尝试着,将全部心神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灵魂深处那道代表着黑洞锚点的混沌丝线,极其缓慢地,极其轻柔地,如同最纤细的探针,去触碰那片黑色晶体碎片。

嗡——!!!

接触的刹那! 一股远比之前强烈百倍的、狂暴混乱的信息洪流,混杂着无法形容的痛苦、绝望与愤怒的嘶嚎,如同失控的列车般狠狠撞入林默(老陈)的意识!

【……不!放开我!实验体编号K-789……灵魂烙印剥离失败!强制回收!……】 【……该死的规则!枷锁!……我是谁?!……编号!又是编号!……】 【……秩序之海……冰冷的牢笼……能量……我的能量!……】 【……归墟……吞噬……终焉……】 【……种子……在哪里?!……】

无数破碎的画面和意念在脑海中疯狂闪现: 冰冷的束缚台、刺眼的扫描光束、非人的痛苦、意识被强行剥离的撕裂感、坠入冰冷黑暗的绝望、最后是……一片浩瀚但压抑的银色光芒之海(秩序之海),以及一张布满裂纹、冰冷无情的巨大面孔虚影(系统意志?)的俯瞰!

噗! 林默(老陈)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身体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稳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灵魂深处的创伤如同被狠狠撕裂,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信息冲击太强了!而且蕴含着强烈的负面情绪和混乱意志!那片混沌结晶,是一个失败的、编号为K-789的轮回者,在灵魂被“归墟协议”强制回收、撕扯过程中,残留的核心印记!它记录了其被剥离、被吞噬的部分过程,以及对“秩序之海”和幕后“巨大面孔”的恐惧与憎恨!

“K-789……”林默(老陈)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亮得惊人。又一个失败者的名字!编号K开头,与陈启明的QTM不同。寰宇内部的轮回者分级?还是不同批次的实验体?

最关键的是,这段混乱信息中反复提及的“种子”!与前代反抗者陈启明留下的遗言完全吻合!“种子……在哪里?!”这个失败的轮回者K-789,也在寻找“种子”?

就在这时! 砰!砰!砰! 院子的破铁门被人粗暴地砸响!力道之大,让整扇门都在呻吟颤抖!一个粗嘎嚣张的声音穿透雨幕传了进来: “老东西!开门!收保护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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