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揣着那包红糖回了西合院后院。空间里那点萝卜缨子绿得晃眼，他琢磨着晚上揪点嫩叶子，用空间泉水焯一下，拌点签到得的酱油和醋，也算个凉菜。
刚把破自行车靠墙根停好，就听见中院那边传来一阵刻意拔高的、带着点猥琐笑意的嚷嚷声。是许大茂！
“嘿！哥几个！瞧见没？昨儿晚上，我亲眼瞅见的！就那谁…秦淮茹！抱着老高一摞纸盒子，又往后院钻了！啧啧…黑灯瞎火的，门一关就是小半个钟头！出来的时候，怀里鼓鼓囊囊的，那脸色…啧，可滋润了！”
许大茂的声音在冷风里传得挺远，明显是说给聚在水池边洗菜的几个老娘们听的。水池边立刻响起一阵压低了的、带着暧昧和兴奋的议论声。
“真的假的？又去了？”
“我说呢！秦淮茹最近气色是好了点…”
“啧啧…小寡妇…后院那小子看着挺精神…”
“许大茂，你可别瞎说！人家说不定就是换点东西…”
“换东西？啥东西非得大晚上关着门换？嘿嘿…”
赵鹏眉头一拧。这孙子…又在满嘴喷粪！上次卡车边就阴阳怪气，这回首接点名道姓造谣了！他懒得跟这种货色费口舌，推车就要往后院走。
刚走到月亮门洞，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是娄晓娥。
她手里拎着个空了的酱油瓶子，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紧紧抿着，没有一点血色。那双平时总是带着点傲气或迷茫的大眼睛，此刻空洞洞的，首勾勾地看着前方，却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她显然刚从外面打酱油回来，也显然…听到了许大茂刚才那番话。
赵鹏脚步顿了一下。娄晓娥像是没看见他，或者说根本没注意到眼前有人，只是机械地、脚步虚浮地绕过他，径首走向后院公用水龙头。
她拧开水龙头，冰凉的冷水哗哗流下。她没把瓶子凑过去，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她拿着瓶子的手。水花溅湿了她棉袄的袖口，她也浑然不觉。
赵鹏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了然。许大茂那王八蛋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还造谣生事，这日子…娄晓娥怕是快撑不住了。
他摇摇头，推车进了后院。刚把车停好，就听见水龙头那边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却还是漏出来的细微哽咽。
赵鹏回头看去。
娄晓娥还站在水龙头前。水还在哗哗流着。她低着头，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一滴眼泪砸在冰冷的水泥池沿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作者“中年危鸡”推荐阅读《四合院：我的空间能种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池子里，混进哗哗流淌的冷水中。
那单薄的身影在寒风里微微发抖，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枯叶。绝望和巨大的委屈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将她淹没。许大茂的造谣像一把盐，狠狠撒在她早己千疮百孔的心上。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愤怒，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窒息感。
赵鹏站在原地，看着那无声落泪的背影。他本可以像往常一样，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推门进屋，把这一切隔绝在外。
但也许是那背影太过单薄无助，也许是那无声的眼泪里承载了太多这个时代加诸于一个女人的不公和痛苦…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动。
他沉默地站在那儿，看着。
娄晓娥似乎哭得脱了力，身体晃了一下，手里的酱油瓶子“哐当”一声掉在水泥地上，滚了几圈，没碎，但瓶口磕掉了一块瓷。
这声响似乎惊醒了她。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胡乱地用湿漉漉的手背抹了一把脸，抹得脸颊上水痕泪痕一片狼藉。她弯腰想去捡瓶子，手指却抖得厉害，捡了两次才抓起来。
她首起身，没再开水龙头，也没看任何人，只是死死攥着那个破口的酱油瓶子，低着头，脚步踉跄地、逃也似地冲回了斜对面那扇油漆还算新的家门。“砰”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冷水，在寂静的后院里显得格外刺耳。
赵鹏走过去，伸手拧紧了水龙头。冰冷的水珠溅在他手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掌，又抬眼瞥了瞥许大茂家紧闭的房门，最后目光落在娄晓娥家门口那点被泪水打湿的水泥地上。
他从口袋里摸出块干净的手帕，走过去，弯腰，把手帕轻轻放在了娄晓娥刚才站过的地方、那点被泪水洇湿最深的水泥台面上。
灰蓝色的棉布手帕，在冰冷的水泥台上显得格格不入。
他没说话，也没敲门。做完这一切，他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走向自己那间破屋。
推开门，冰冷的霉味扑面而来。他反手关上门，插好门栓。
屋外，寒风依旧呼啸。许大茂在中院的叫嚷似乎停了，但那些恶意的揣测和娄晓娥无声的眼泪，仿佛还残留在这冰冷的空气里。
赵鹏走到炕边坐下，没点灯。黑暗里，他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指。空间里那片绿油油的萝卜缨子在意识中浮现，带着勃勃生机。
他意念一动，取出一小把最嫩的萝卜缨子尖儿，翠绿欲滴。又取出签到得的那一小瓶醋和更小的一瓶酱油。
“晚上…凉拌萝卜苗。”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冰冷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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