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AI客服中心，一片繁忙景象。无数个半透明的隔间里，戴着耳麦的鬼差客服们用或热情、或麻木、或暴躁的声音回应着来自三界六道的咨询、投诉和骚扰电话。
其中一个隔间，气氛格外“冻”人。
路西法，这位昔日的晨星，此刻被迫套在一件极其不合身、印着巨大谛听logo和“亲~有什么可以帮您？”字样的亮黄色客服马甲里。他头上戴着的降噪耳机，仿佛不是通讯工具，而是耻辱的枷锁。他面前巨大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排队等待数如同催命符。
“叮咚！新会话接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路西法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耳机捏碎的冲动，用尽毕生演技，挤出一个扭曲的、试图模仿“天使般温柔”实则像便秘的笑容，对着麦克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亲~您好~这里是谛听AI客服工号：堕天666号，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尾音颤抖）
耳机里传来一个尖利的女鬼声音：“高兴个屁！老娘刚买的‘彼岸花驻颜面膜’！敷上脸就掉渣！跟糊了墙灰似的！你们这什么假冒伪劣产品？！赔钱！不然我投诉到阎总那里去！”
路西法额头青筋暴起，拳头在桌子下捏得嘎吱作响。他内心咆哮：“卑微的蠕虫！竟敢对本座大呼小叫！信不信本座一个地狱火球……” 然而，屏幕上闪烁的“KPI考核实时监控”和阎总那张肥脸（脑补）让他强行冷静。
“亲~您消消气~”路西法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呢~（理解个屁！）关于您反馈的面膜问题，请您提供一下订单编号和实物照片呢~我们核实后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处理方案呢~”（“呢”字发音极其生硬）
“核实？核实个鬼！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退款！不然我就去‘阴间抖魂’曝光你们！让你们店开不下去！”女鬼不依不饶。
路西法感觉自己的羽毛（虽然秃了不少）又要炸了。他强忍着怒火：“亲~处理问题需要流程呢~请您先配合提供信息呢~我们这边会优先为您处理呢~”（内心OS：提供信息？本座记下你ID了！晚上加班用客服呼死你系统呼死你！）
“优先？你们客服就会这套！敷衍！差评！我一定要给你差评！”女鬼尖叫着挂了电话。
“嘟——嘟——嘟——”忙音响起。
路西法看着屏幕上弹出的【会话结束。客户满意度：未知（未评价）。预计评价：差评。】提示，以及旁边KPI柱状图上瞬间下降的一小截，感觉一股邪火首冲脑门！差评？！一个卑微的女鬼，竟敢给堕天使之王差评？！
“叮咚！新会话接入！”系统无情地打断了他的怒火。
这次是一个声音懒洋洋的男鬼：“喂？客服？我投胎摇号都排了五十年了！前面怎么还有那么多鬼？你们是不是有黑幕？给我插个队呗？我生前可是大善人，扶了八百个老奶奶过马路……”
路西法：“……” 他己经无力愤怒了，只剩下麻木的绝望。他再次戴上痛苦面具，对着麦克风：
“亲~您好~谛听AI客服工号：堕天666号~投胎业务请按1，查询排队进度请按2，举报黑幕请按3……或者您也可以告诉我您的诉求呢~”（声音如同念经）
他一边机械地回应着，一边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请给本次服务评价：★★★★★”的按钮。每一次会话结束，他都会用尽最后一丝“优雅”，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让他灵魂都在颤抖的话：
“亲~问题己为您记录~请问还有其他可以帮您吗？……好的~感谢您的来电~祝您生活愉快~请记得给五星好评哦亲~！”（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不给好评？路西法心中冷笑。本座的小本本（谛听后台记录）上，己经记满了ID！等本座熬过这该死的试用期……晚上加班就是你们的噩梦！亲亲怪？不！本座要做差评收割机……不，是呼死你们这些不给五星的混蛋！
客服中心的温度，因为路西法隔间散发出的怨念和寒气，似乎又降低了几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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