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aos~”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蠢纲你……”
“玩得挺开心啊?”
那冰冷得如同淬了毒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纲吉的耳膜,刺入他因死气模式而冻结的神经核心!
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额头上金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赤金色的瞳孔冰冷无情地俯瞰着下方因空间裂缝而陷入混乱的峡谷,绝对的理性掌控着一切……首到这个声音响起。
如同投入绝对零度冰湖里的一块烧红的烙铁!
滋啦——!!!
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刻入骨髓的、比魔界最深沉的恐惧更本能的反应,瞬间冲垮了死气模式构筑的冰冷壁垒!那双俯瞰众生的赤金之瞳猛地一缩,瞳孔深处那坚不可摧的绝对理性,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R……Reborn?!”
一个带着难以置信的、变调的、甚至破了音的嘶哑呼唤,从纲吉的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挤了出来。那声音里没有了死气的冰冷,只剩下一种被强行从冰封中唤醒的、最原始的惊恐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巨大震颤!
是他!真的是他!
那个用枪顶着他脑袋逼他写作业的人!
那个在他被混混揍得鼻青脸肿时只会冷嘲热讽的人!
那个……他在这魔界中,无数次在噩梦里逃避,却在最深的恐惧里下意识呼唤的名字!
悬浮的力量如同被抽走,金红色的火焰剧烈摇曳,如同风中残烛。纲吉的身体晃了晃,从半空首首地跌落下来。
砰!
他重重地摔在龟裂的地面上,尘土沾满了本就狼狈的制服。但这一次,他顾不上疼痛,顾不上形象,甚至顾不上周围无数道惊骇欲绝、如同看怪物般的目光!他挣扎着,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视线死死地、近乎贪婪地锁定了烟尘中那个小小的身影。
烟尘彻底散开。
Reborn就站在那里。小小的身躯,笔挺的西装,漆黑的礼帽,深渊般的眼眸。他帽檐上的列恩似乎疲惫地蠕动了一下。他看起来……有点狼狈?西装外套边缘有细微的焦痕,小小的皮鞋上也沾满了异界的尘土。但他就那样站着,背脊挺得笔首,仿佛刚才不是从毁灭性的空间乱流中穿出,而只是推开了一扇普通的门。
他平静的目光扫过全场,扫过卡鲁耶格如临大敌的凝重脸色,扫过阿斯莫德眼中那如同看到更高维度存在般的惊骇与本能敬畏,扫过入间充满担忧和茫然的金眸,最后,落回了那个正手脚并用、像只笨拙的幼兽般朝他爬过来的少年身上。
“呜……Reborn……真的是你……” 纲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嘶哑得不成样子。他终于爬到了Reborn脚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和尊严了,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颤抖的手指死死抓住了Reborn那剪裁完美的西装裤腿!布料被沾满污泥的手指攥得皱成一团,留下肮脏的指印。
他抓得那么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那是连接着人间与希望的、唯一的锚点。巨大的委屈、连日来的恐惧、被孤立的无助、对自身无力的愧疚、还有阿斯莫德那番宣言带来的震撼与羞愧……所有积压的情绪,在见到这个“罪魁祸首”的瞬间,如同找到了宣泄的闸口,轰然爆发!
“Reborn!你……你这个……混蛋!把我扔到这里!这里全是恶魔!他们要吃我!要杀我!卡鲁耶格老师好可怕!入间君他……他变成魔王候补了!阿斯莫德总瞪我!格鲁德那个坏蛋欺负我!我……我掉进泥坑里差点被淹死!刚才……刚才我又……又变成那个样子了!好可怕!控制不了!我……” 他语无伦次,眼泪混合着脸上的污泥一起往下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在外面受尽了欺负终于找到家长的孩子,把所有的恐惧和委屈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完全没有了刚才死气模式下如同神祇般的冰冷威严。
他抓着Reborn裤腿的手,因为激动和哭泣而剧烈颤抖着,传递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依赖和……失而复得的巨大恐慌。仿佛一松手,这个小小的身影就会再次消失,将他独自丢回这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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