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低语与“饥馑”的阴影
灰原瑛二的出现像是一滴落入清水的墨,迅速在夏目心中晕染开一片疑云。伏黑惠明确的警告更让夏目确信,那位看似温和的学长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他经常出入忌库?”夏目追问。
“嗯。”伏黑惠点头,脸色依旧凝重,“忌库里封存着大量危险咒物和禁忌资料, access 权限极高。灰原学长的术式似乎让他能一定程度上‘安抚’或‘利用’那些咒物的残秽,所以高层默许了他的行为,但很多人认为那是在玩火。”
利用咒物残秽?这与那个散发着“饥馑”与“吞噬”气息的不祥名字,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夏目的首觉在疯狂预警。
“谢谢你的提醒,伏黑君。”夏目真诚地道谢。
“没什么。你自己小心。”伏黑惠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发现任何不对劲,立刻联系我或者五条老师。”
离开图书馆后,夏目心事重重。他没有回宿舍,而是不自觉地走到了训练场附近,找了个安静的长椅坐下。斑从他肩上跳下来,蹲在旁边,金色的瞳孔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那个叫灰原的小子,身上的味道让人不舒服。”斑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厌恶,“像是无数陈旧诅咒混合起来的馊味,虽然被刻意掩盖了。”
连猫咪老师都这么说……夏目心中的不安更甚。
“猫咪老师,你说……他会不会和‘友人帐’上那个奇怪的名字有关?”
“谁知道呢。”斑甩了甩尾巴,“但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那本破书记录的都是‘缘’,好的坏的都有。被麻烦的‘恶缘’盯上,再正常不过。”
恶缘……夏目默然。他想起了过去那些因友人帐而来抢夺名字的妖怪们。但这一次,感觉更加阴冷和……充满算计。
接下来的几天,夏目刻意留意了灰原瑛二的动向。但对方如同幽灵般神出鬼没,很难捕捉到行踪。即使偶尔在食堂或走廊遇见,灰原也只是挂着那副不变的、令人不适的微笑点头致意,并未再主动接近夏目。
然而,那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却并未消失,反而如影随形。
这天深夜,夏目再次从梦中惊醒。并非因为那个不祥名字的异动,而是一种强烈的、被窥探的冰冷感。他猛地坐起身,看向窗外。
月光如水,庭院空无一人。
但那种感觉无比真实。
斑也醒了,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胁声,盯着窗外某个方向。
“你也感觉到了?”夏目低声问。
“嗯。有只小老鼠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儿,刚刚离开。”斑的感官远比夏目敏锐,“味道很淡,刻意隐藏了,但逃不过我的鼻子。”
是灰原瑛二吗?他想做什么?
第二天,夏目试图将昨晚的感应和之前的疑虑告诉五条悟。但五条悟似乎异常忙碌,只是匆匆听了两句,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哦?灰原那小子吗?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留意的。夏目君你先专心训练,别想太多~”
他的态度看似轻松,但夏目却捕捉到他墨镜下那一闪而过的细微凝重。五条老师显然知道些什么,但似乎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他。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受。夏目感到一种无力感,他仿佛置身于一张正在缓缓收拢的网中,却看不清执网之人是谁。
又过了两天,一年生接到了一个新的团体任务——调查并祓除出现在偏远山村附近的诅咒。据报告称,窗形容那诅咒形态诡异,能悄无声息地让家畜甚至土地“枯萎”,怀疑是吸收了生命力的类型。任务等级评估为二级,可能存在一级风险。
五条悟照例作为监督同行。
出发前,夏目在装备室再次遇到了灰原瑛二。他似乎在领取某种特殊的符咒,看到夏目一行人,他微笑着打招呼:“哦?有任务?祝各位武运昌隆。”
他的目光在夏目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那浅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期待。
夏目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任务地点是一个坐落在山坳里的闭塞村庄。村中气氛压抑,田地里的作物呈现出不正常的灰败色,仿佛被抽干了生机。村民面带恐惧,描述着一个如同移动阴影般的黑雾,所过之处,草木凋零,生灵萎靡。
“吸收生命力的诅咒……听起来有点麻烦。”钉崎握紧了锤子。
“分头调查,保持联系。”伏黑惠做出指示。
夏目、虎杖和钉崎一组,伏黑惠单独一组,五条悟则不知又溜达到了哪里“监督”。
夏目散开感知,能清晰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阴冷、贪婪的咒力残秽,与报告中描述的一致。但奇怪的是,这残秽似乎……过于“均匀”了,不像是一个诅咒自然活动留下的,反而像是被某种手段故意散布开来,掩盖了真正的核心。
他们沿着残秽最浓的方向搜寻,来到了村后一片荒废的果园。这里的枯萎现象最为严重,树木干枯龟裂,地面覆盖着一层灰白的粉状物。
“在那里!”虎杖眼尖,指向果园深处一个蠕动的、如同由枯枝和阴影构成的扭曲人形!
那诅咒发现了他们,发出一阵嘶哑的、如同风吹过破洞般的声响,猛地扑了过来!它所过之处,地面的灰白粉状物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细小的、试图吸附上来的触须!
“小心!别被那些东西碰到!”伏黑惠的声音通过通讯符传来,他似乎在另一边也遇到了类似的东西。
虎杖和钉崎立刻上前迎战。虎杖的拳头蕴含咒力,能击碎那诅咒的本体,但那些灰白的粉状物却极其麻烦,不断再生,试图缠绕吸取他们的咒力乃至体力!钉崎的钉子攻击范围大,能清空一片,但消耗也不小。
夏目试图用“友人帐”感知,却发现这诅咒的核心异常模糊,仿佛与整个果园的枯萎环境融为一体。它的攻击模式也更偏向于困守和消耗,而非首接致命。
这不对劲。这不像是一个自然诞生的、渴望生命力的诅咒该有的行为。
就在这时,夏目怀里的通讯符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传来五条悟刻意压低的声音,只有他能听见:“夏目,东南方向,三百米,废弃神社。有点‘有趣’的东西,悄悄过来,别惊动其他人。”
夏目心中一凛。五条老师发现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正在苦战但暂无危险的虎杖和钉崎,咬了咬牙,对斑低声道:“猫咪老师,你留在这里照看一下,五条老师叫我过去一下。”
斑皱了皱眉,似乎想反对,但最终还是啧了一声:“快点回来,麻烦的小鬼。”
夏目借助枯木的掩护,悄悄向东南方向移动。越靠近那座废弃的小神社,空气中那股阴冷的咒力残秽反而变淡了,但另一种更加隐晦、更加令人不安的气息却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种陈旧的、带着尘埃和血腥味的诅咒气息,与他那天在灰原雄身上感受到的极其相似!
他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靠近神社破败的鸟居,他隐藏在树后,向内望去。
神社院落内,景象诡异!
地面上,用鲜血和某种黑色粉末绘制着一个复杂的阵法。阵法的核心,摆放着几件散发着浓郁不祥气息的咒物——一个干枯的手爪、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还有半截漆黑的牙齿。
而灰原瑛二,正站在阵法中央!他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角却带着一种狂热而专注的笑容。他手中握着一个不断挣扎蠕动的、由阴影构成的核心——那才是真正制造果园异象的诅咒本体!它正在被阵法强行抽取力量,发出无声的哀嚎!
更让夏目头皮发麻的是,在阵法的几个节点上,还漂浮着几张古老的、散发着与图书馆那本兽皮书同源气息的符纸!符纸上的图案,正是那些扭曲的、象征着“饥馑”与“吞噬”的符文!
灰原瑛二低声吟诵着晦涩的咒文,阵法发出幽幽的光芒。被抽取的诅咒力量并未消散,而是通过那几件咒物和符纸的转化,变成了一种更加精纯、更加黑暗的能量,缓缓注入阵法中心一个被黑布覆盖的、尺许长的盒状物中!
他在利用这个村庄的诅咒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散发出让夏目意识深处那个不祥名字再次微微躁动的气息!
“果然……只有这种充满‘枯萎’与‘饥渴’的诅咒,才能稍微满足‘您’的胃口……”灰原瑛二对着那个黑盒子喃喃自语,眼神充满了病态的虔诚,“再等等……很快就好了……很快就能为您找到更合适的‘容器’……”
容器?他在说什么?
夏目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膛。他意识到,自己撞破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就在这时,灰原瑛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浅色的瞳孔精准地锁定了夏目藏身的方向!
“哦?有只小老鼠溜进来了?”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而危险,“看来……仪式需要提前了。”
他猛地将手中那只剩残骸的诅咒核心捏碎!所有的黑暗能量瞬间被黑盒子吸收殆尽!
然后,他掀开了黑布的一角——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截干枯焦黑、仿佛被烈火焚烧过、却又散发着无尽饥饿与吞噬欲望的——手指!
在看到那截手指的瞬间,夏目意识深处的“友人帐”剧烈震动!那个不祥的名字爆发出刺眼的、血红色的光芒!
【解封!】一个冰冷、饥饿、充满无尽恶意的意念,如同尖针般刺入夏目的脑海!
与此同时,那截手指猛地颤动了一下,顶端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如同一只即将睁开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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