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成立的“静司处”,如同一台被赋予了至高权力的精密机器,在诸葛亮的意志下,开始高速而又无声地运转起来。
然而,要驾驭这样一台游走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强大机器,需要一个同样特殊的人物。他既要有鹰隼般的敏锐,又要有狐狸般的狡猾;既要有猛虎般的果决,更要有磐石般的忠诚。
而诸葛亮,为这把暗剑,所挑选的“持剑人”,却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年轻人。
他叫赵云龙。
这是一个在蜀汉军中,名不见经传的名字。他并非将门之后,亦非世家子弟,而是出身于南中一个早己破落的汉人家庭。他早年参军,凭借着过人的机警和在南征中立下的数次奇功,从一个最底层的士卒,一步步,被提拔为专门负责斥候与情报工作的校尉。
他不像姜维那样英武不凡,也不像魏延那样勇冠三军。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静与内敛,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然而,只有与他共事过的人才知道,在这副平凡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何等缜密、何等……狠辣的心。
据说,在南征之时,他曾孤身一人,伪装成蛮人,潜入叛军部落数月之久,最终,在决战前夜,亲手用毒酒,毒杀了敌酋父子三人,为大军的胜利,立下了不世之功。其手段之酷烈,心思之缜密,连见惯了沙场的宿将,都为之侧目。
诸葛亮,看中的,正是他这种,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并且毫无道德包袱的“纯粹”。
在“静司处”成立的密会之上,诸葛亮任命赵云-龙,为这个秘密机构的第一任……指挥使。
“属下……领命。”赵云-龙单膝跪地,声音平稳,没有丝毫的激动或惶恐,仿佛这个足以改变他一生的任命,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起来吧。”诸葛亮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静司处’初立,百废待兴。敌暗我明,你有何良策,可以打开局面?”
他这是在进行第一次的……考校。
赵云龙站起身,略一思索,便条理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启禀丞相。属下以为,敌之‘浮萍’,己在我蜀中经营多时,其根系之深,恐超我等想象。此刻,若大举搜捕,虽能抓获一些小鱼小虾,但必然会惊动其背后之主使。届时,大鱼入海,再想寻得,便难如登天。此为……下策。”
他的分析,与诸葛亮不谋而合。
“那,依你之见,何为上策?”诸葛亮饶有兴致地问道。
赵云-龙的眼中,闪过一丝与其年龄不符的、如同老猎人般的狡黠光芒。
“上策,便是不打草,只钓鱼。”
“哦?”
“敌-人费尽心机潜入我境,所求者,无非‘情报’二字。”赵云-龙缓缓说道,“既然他们如此渴望,我等……何不‘慷慨’解囊,喂给他们一些呢?”
“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诸葛亮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赞许。
“正是!”赵云-龙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单纯的抓捕,只能清除己有的威胁。而利用他们,喂给他们我们想让他们知道的假情报,则可以反过来,操控他们的决策,甚至……为我大汉,谋取更大的利益!”
“故,属下献策。第一步,非‘抓’,而是‘喂’。”
“我们要主动地,泄露一些看似核心,实则半真半假的‘机密’,作为鱼饵,抛出去。然后,静坐于岸边,看一看,究竟是哪些鱼儿,会迫不及待地,前来咬钩!”
这个“钓鱼执法”的计策,可谓是阴险而又大胆,正对诸葛亮的胃口。
“好一个‘不打草,只钓-鱼’。”诸葛亮抚着胡须,微笑道,“那你以为,这第一份‘鱼饵’,该是什么?”
赵云-龙毫不犹豫地回答:“自当是……‘黄金走廊’!”
他分析道:“‘黄金走廊’,乃我大汉如今最大的财富来源,亦是敌寇最想探知的秘密。以此为饵,必能引得所有潜伏之鱼,倾巢而出!”
“善!”诸葛亮点点头,“具体如何操作?”
“此事,需请丞相与参谋院诸公,配合演一出戏。”赵云-龙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可由新成立的‘市舶司’,拟定一份关于‘下一次远征商队’的详细计划书。”
“这份计划书中,出发的时间,可以是真实的,以增加其可信度。”
“商队携带的货物清单,可以大部分是真实的,但要夸大其中丝绸、茶叶等奢侈品的数量,而刻意隐瞒粮食、铁器等战略物资。”
“最重要的,是行进的路线。我们可以规划出一条看似合理,实则……布满了陷阱的‘假路线’!一个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巨大的包围圈!”
听完赵云-龙的计策,即便是诸葛亮,也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再次刮目相看。
好一个滴水不漏、一环扣一环的连环计!
于是,一场由蜀汉最高层亲自导演的“泄密”大戏,正式拉开了序幕。
几日后,市舶司衙门之内,一场看似寻常的内部会议,正在进行。司丞吕乂,与几名核心官员,为了下一批商队的路线问题,“争论”得面红耳赤。
最终,一份标注着“绝密”字样、详细记录了商队出发时间、货物清单和行进路线的最终计划书,被确定了下来,并……被锁入了一个看起来戒备森严,实则早己被“静司处”盯死了的档案室之内。
而这个档案室的一名档案官,恰好,就是那位被曹魏间谍用重金收买的、蜀郡杨氏的远房亲戚。
夜深人静。
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市舶司的档案室。他用特制的工具,轻易地打开了那个看似坚固的铁锁,将那份“绝密”文件,迅速地抄录了一份,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并不知道,在他自以为得手的那一刻。远处的高楼之上,数双冰冷的眼睛,己经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赵云-龙看着那道远去的黑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微笑。
“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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