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方案？”林烨的声音刚落，研究所厚重的铁门就被撞得哐哐响，白大褂那尖利的嘶吼像淬了毒的冰锥，顺着门缝往里面钻：“别以为躲着就有用！老子在研究所周围埋了二十公斤‘界域炸药’，这玩意儿掺了第二世界的元素粉末，一炸能把半座城的空间都炸得虚化——到时候别说灾厄，就算是世界之心来了，也得给老子乖乖开门！”
苏晴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扳手“当啷”掉在地上，盯着共振仪屏幕上疯狂跳动的能量曲线：“界域炸药……我爸的笔记里提过，这东西能强行撕裂双界壁垒，可一旦失控，连引爆的人都得被卷进虚空！”她的声音发颤，眼睛死死盯着墙角那根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导火索，火舌正“滋滋”地往里面舔，离堆在墙角的备用晶体只有两步远。
林烨没工夫回头看导火索。他一把拽起苏晴，将人往共振仪后面推，自己则抄起地上那根还带着余温的钢管——刚才用来抵住铁门的家伙，现在被他横在胸前。指尖的菱形核心还在发烫，三枚龙灵核心融合后形成的晶体，正源源不断地往他身体里灌着清凉的能量，刚好压住刚才硬扛冲击波留下的内伤。
“别怕，炸药要炸也得等他们觉得我们没利用价值了。”林烨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却没闲着，飞快扫过实验室的布局。除了正门，只有通风管道和一个通往地下储藏室的暗门——暗门被厚重的钢筋焊死了，通风管道的格栅锈得掉渣，看尺寸最多能钻过一个小孩。
“那……那怎么办？”苏晴的后背紧紧贴着共振仪，冰凉的金属壳硌得她生疼，可她连动都不敢动，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门缝里越来越近的火光，“要不……要不我去跟他们拼了？我爸留下过一瓶‘元素中和剂’，说不定能暂时冻住导火索……”
“坐下。”林烨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他弯腰捡起苏晴掉在地上的扳手，塞进她手里，又把破妄之刃的虚拟投影往她怀里一塞——那把剑在现实里只是道淡淡的银光，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流动的锋锐。“拿着这个，等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松开。”
苏晴愣了愣，低头看着掌心的光剑，又抬头看林烨。这个刚才还在跟她解释“双界感知”的男生，此刻侧脸绷得像块铁板，下颌线的弧度在应急灯的红光里显得格外冷硬。他的眼睛正盯着共振仪上跳动的蓝色晶体，突然伸手在仪器侧面的接口处摸了摸，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
“这是……神经接驳器的紧急接口？”苏晴认出那是父亲笔记里画过的东西——能跳过常规登录程序，首接把意识强行接入第二世界的“后门”。
“你爸留的后手比我想的多。”林烨把芯片往苏晴手腕的终端上一插，屏幕瞬间亮起，弹出一行刺眼的红色警告：【紧急接驳模式：意识传输稳定性70%，可能造成神经损伤】。“没时间管风险了，白大褂要的是龙灵核心，你在第二世界比在现实安全。”
他顿了顿，手指在终端上飞快地敲着，调出一张简陋的地图——是第二世界乱葬岗的布局，上面用荧光笔标了个红点。“进去后往西北方向跑，找那个守墓的老头，就说‘林辰的女儿来还钥匙’，他会保你。”
“那你呢？”苏晴抓住他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外面那么多人？还有炸药……”
“我？”林烨突然笑了笑，抓起一块嵌在共振仪底座上的界域碎片——这东西刚才被核心的蓝光震松了，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波动。“我得让那些炸药‘炸错地方’。”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巨响，铁门被炸开了一个窟窿，白大褂那张布满血丝的脸从窟窿里挤进来，看见林烨手里的菱形核心，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在那儿！给我抓住他！谁敢抢头功，老子赏他十块界域碎片！”
七八条人影从窟窿里涌进来，手里的能量枪蓝光闪烁。林烨猛地将苏晴往共振仪后面一推，自己则抓起界域碎片往反方向冲，同时按下了终端上的“传输”按钮。
“走！”
苏晴只觉得手腕一阵刺痛，眼前的实验室、林烨的背影、白大褂的嘶吼突然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滴，瞬间晕染开来。她最后看到的，是林烨用身体撞开通风管道的格栅，像只敏捷的野猫钻了进去，手里的界域碎片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幽蓝的光。
现实世界，通风管道里。
林烨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听着下面传来的怒骂和脚步声。管道壁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混着他额角的冷汗往下滴，砸在生锈的铁皮上，发出“嘀嗒”的轻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掌心的菱形核心正在发烫——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外面那些界域炸药。这些掺了第二世界元素的玩意儿，能量波动和他体内的龙灵核心几乎是同源的，就像一群嗷嗷待哺的饿狼，正隔着墙壁对他发出无声的召唤。
“找到了！他在通风管道里！”下面传来卫兵的吼声，紧接着是枪托砸击管道的“砰砰”声，震得林烨牙齿发麻。
他不再犹豫，猛地踹开前方的格栅，翻身跳了下去。这里是研究所的后院，离正门大约三十米，墙角堆着几袋用来掩盖炸药的沙土，导火索的火星在夜色里像条毒蛇，正一点点往炸药堆爬。
“抓住他！”白大褂的声音从走廊拐角传来，林烨甚至能看到他手里挥舞的砍刀——这家伙大概是觉得能量枪不够解气，想亲手把他劈了。
林烨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追来的人群。他没有逃跑，反而将那块界域碎片高高举起，同时催动了【界域净化】。
蓝色的光晕以他为中心炸开，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涟漪。周围那些因为双界融合而变得虚化的墙壁、地面，甚至空气中漂浮的虚拟草叶，瞬间恢复了现实的质感——原本埋在“虚拟泥土”里的炸药，失去了能量支撑，竟从土里滚了出来，暴露在空地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白大褂的脚步顿住了，看着滚到脚边的炸药包，一脸错愕。
林烨没有回答，他的目标从来不是这些人。在光晕炸开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了所有炸药的能量节点——就像第二世界里怪物的弱点，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引线和炸药包的连接处。
【无尽吞噬（特殊应用）：可短暂切断同源能量链接】
他猛地将掌心的界域碎片掷向最近的一个炸药包。碎片在接触到引线的瞬间，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吸力，将那根导火索上的元素能量吸得一干二净。原本滋滋燃烧的火星，就像被掐灭的烟头，瞬间熄灭了。
“不好！他在搞破坏！”白大褂终于反应过来，举着砍刀就冲过来，“给我开枪！打死他！”
能量束擦着林烨的耳边飞过，打在墙上炸开一团蓝光。林烨借着烟雾的掩护，冲向第二个炸药包。他的动作快得惊人，界域净化的光晕还没散去，他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炸药堆里穿梭，手里的破妄之刃（现实投影）不断挥出，斩断那些被【无尽吞噬】削弱的引线。
“还有三个！”林烨喘着气，后背火辣辣地疼——刚才被流弹擦伤了，但他没时间管。眼角的余光里，白大褂己经绕过烟雾，砍刀带着风声劈了过来。
就在这时，研究所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警报——是共振仪的过载提示。林烨心里一动，猛地想起苏晴进入第二世界前，似乎碰了一下仪器的调节旋钮。
“那丫头……”他来不及细想，借着警报声的掩护，一个翻滚躲开砍刀，同时将最后一块界域碎片拍在最远处的炸药包上。
引线彻底熄灭了。
白大褂的砍刀劈在空地上，火星西溅。他看着满地失去引线的炸药包，又看着站在光晕里的林烨，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给我炸！就算没有引线，老子用能量枪轰也要把它们炸了！”
卫兵们的枪口再次亮起蓝光。林烨知道不能再留，转身冲向研究所的后墙——那里因为刚才的【界域净化】，还残留着现实与虚拟的能量乱流，正是破妄之刃最擅长切割的地方。
“咔嚓！”
光剑斩在墙上，发出玻璃破碎般的脆响。墙壁像被敲碎的镜子，裂开一道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林烨回头看了一眼疯狂射击的卫兵，又摸了摸口袋里的菱形核心——它还在发烫，说明苏晴己经安全进入第二世界了。
他纵身跃出裂缝，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是炸药被引爆，而是能量枪的光束击中了界域碎片，引发了小规模的能量坍塌。
“暂时……安全了。”林烨靠在墙外的梧桐树上，大口喘着气。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他的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刚才在裂缝关闭前，他好像看到白大褂的头发被能量流燎成了卷毛，活像只炸毛的公鸡。
远处传来警笛声，大概是爆炸惊动了附近的巡逻队。林烨扯下外套裹住伤口，转身消失在夜色里。他得找个地方处理伤口，然后想办法进入第二世界——苏晴虽然有守墓人照应，但他总觉得，那个乱葬岗里，藏着比白大褂更麻烦的东西。
第二世界，乱葬岗。
苏晴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冰凉的墓碑上。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坟堆，腐烂的棺材板从土里露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硝烟——和林烨描述的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破妄之刃的虚拟投影正安静地躺在那里，剑身的银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闪烁。手腕上的终端还亮着，显示着【己接入第二世界，当前坐标：乱葬岗（危险等级：中）】。
“守墓人……西北方向……”苏晴念叨着林烨的话，刚想站起来，却听到身后传来“咔哒”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枯骨。
她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蓑衣的老头正站在坟堆后面，手里拄着一根缠着锁链的拐杖，脸上的皱纹比墓碑上的刻痕还深。老头的眼睛浑浊不堪，却像能穿透人心似的，死死盯着她手里的破妄之刃。
“你是……”苏晴的声音有些发颤，握紧了光剑。
老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拐杖，指向西北方向的一座孤坟。坟前立着块无字碑，碑上坐着一只黑猫，正用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林辰的女儿？”老头终于开口了，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来得比我想的早。”
苏晴愣住了，看着老头走向无字碑，用拐杖轻轻敲了敲碑座。只听“轰隆”一声，碑座竟然移开了，露出下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隐约传来风声。
“进去吧，”老头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外面那些闻着龙灵核心味儿来的东西，快到了。”
苏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乱葬岗入口，果然看到远处的雾气里，闪过几对幽绿的光点，正缓缓靠近。她不再犹豫，握紧破妄之刃，弯腰钻进了洞口。
在她进入的瞬间，身后传来老头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警告：“别相信眼睛看到的……这里的每座坟里，都埋着一个被吞噬的真相。”
洞口缓缓合上，将外面的风声和光点彻底隔绝。苏晴站在黑暗中，感觉破妄之刃的剑身突然变得滚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这地下深处，等着和她手里的光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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