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1点50分，林薇站在城市中央公园的湖心亭里。
这是她和陈蔓经常来的"老地方"。但今晚，发信息的不是陈蔓。
手中的U盘像块烫手山芋。她在来之前用公司的安全电脑查看过，里面的内容让她震惊—
是徐朗前妻的医疗记录。
真实的医疗记录。
"你来了。"
林薇转身，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来。
"你是..."
女人摘下口罩，正是徐朗的前妻王雅。
"是你？"林薇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王雅在石凳上坐下，"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
"什么真相？"
"关于我，关于徐朗，关于那个孩子。"王雅的声音很平静，"U盘里的医疗记录，你看了吧？"
林薇点头。
"2019年3月，我确诊为双相情感障碍。"王雅自嘲地笑，"俗称躁郁症。"
"所以？"
"所以徐朗说的没错，我确实精神有问题。"王雅继续，"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得这个病吗？"
林薇没说话。
"因为他妈。"王雅的眼神变得阴冷，"那个女人，简首是恶魔。"
接下来的半小时，王雅详细讲述了她的婚姻经历：
每天被监视作息，被要求喝各种中药； 被强制要求辞职在家备孕； 每个月例假来临都要面对婆婆的责骂； 无数次被拉去看中医、西医、甚至神婆...
"最可怕的是，"王雅的声音在颤抖，"她会在我的食物里下药。"
"下药？"林薇倒吸一口凉气。
"各种促排卵的药。"王雅苦笑，"导致我内分泌完全紊乱，情绪失控。"
"徐朗知道吗？"
"他？"王雅冷笑，"他选择性失明。在他眼里，他妈做什么都是对的。"
林薇想起今天徐母的疯狂行为，不寒而栗。
"后来呢？"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逃出去住了一个月。"王雅的眼神变得复杂，"就是那个月..."
"你遇到了别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王雅摇头，"我去看心理医生，他...他趁我情绪崩溃的时候..."
林薇瞪大眼睛："你是说..."
"我被性侵了。"王雅说出这几个字时，异常平静，"但因为我有精神病史，没人相信我。"
"那个孩子..."
"是的。"王雅苦笑，"讽刺吧？我被徐朗的妈逼疯，被医生性侵，最后还要背负'出轨'的骂名。"
林薇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证据呢？"
"被销毁了。"王雅拿出手机，"那个心理诊所，在事发后一个月就关门了。负责人失踪。"
"你怀疑..."
"我不是怀疑，我确定。"王雅的眼神锐利，"徐朗是顶级律师，他有能力让一切证据消失。"
"可是亲子鉴定..."
"你真以为鉴定结果是真的？"王雅冷笑，"徐朗想要什么结果，就能得到什么结果。"
林薇想起陈蔓查到的信息，亲子鉴定确实显示孩子是徐朗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王雅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觉得我在撒谎，对吧？"
"我..."
"没关系，我习惯了。"王雅站起身，"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徐朗，更要小心他妈。"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想看到下一个受害者。"王雅戴上口罩，"还有，那个U盘里，除了我的医疗记录，还有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徐朗的秘密。"王雅意味深长地说，"建议你用加密软件打开隐藏文件夹。密码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说完，她消失在夜色中。
林薇独自坐在湖心亭里，脑子里一片混乱。
谁在说谎？谁在说真话？
手机震动，是徐朗：
"你在哪儿？怎么还不回来？"
林薇看了看时间，己经凌晨一点了。
"在外面散心，马上回去。"
回到别墅，徐朗坐在客厅等她。
"去哪儿了？"他的语气有些审问的意味。
"公园。"林薇避开他的视线，"睡不着，出去走走。"
"一个人？"
"嗯。"
徐朗盯着她看了几秒："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应对媒体。"
林薇点点头，快步上楼。
锁上房门，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插入U盘。
按照王雅的提示，她找到了隐藏文件夹。
密码是什么？徐朗最在意的东西...
她试了几个：孩子的名字、公司名称、生日...都不对。
最后，她输入了密码：（控制）。
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的内容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数十份女性的个人资料，包括照片、身份信息、体检报告...
最可怕的是，每份资料都标注着"生育能力评估"。
A级：最佳生育年龄，无遗传病史 B级：生育能力良好，轻微健康问题 C级：生育能力一般，需医疗辅助 D级：不建议生育
林薇手脚冰凉。这是什么？人口贩卖？
她继续往下翻，发现了一份合同：
《生育合作协议》
甲方提供资金支持，乙方提供生育服务...
这根本就是代孕合同！
最后一页，她看到了自己的资料。
照片是从她社交媒体上扒下来的，旁边密密麻麻的标注：
"32岁，未婚未育，卵巢功能良好" "无重大疾病史，基因检测优秀" "性格温顺，易于控制" "综合评级：A"
林薇感觉要吐了。
原来在徐朗眼里，她只是一个行走的子宫。
正当她要继续查看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林薇？"是徐朗的声音，"你还没睡吗？"
她慌忙拔下U盘，关掉电脑："睡了！"
"开下门，我有东西要给你。"
林薇深吸一口气，把U盘藏在枕头下，才去开门。
徐朗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牛奶："助眠的，加了蜂蜜。"
"谢谢。"林薇接过杯子。
徐朗的目光扫过房间，在电脑上停留了一秒："在忙工作？"
"没有，刚才查了点资料。"
"早点休息。"徐朗转身要走，又回头，"对了，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医院。"徐朗意味深长地笑，"做个体检，为我们的'未来'做准备。"
房门关上，林薇看着手中的牛奶，突然想起王雅的话："她会在我的食物里下药。"
她走到洗手间，毫不犹豫地把牛奶倒进了马桶。
凌晨三点，林薇给陈蔓发了条信息：
"醒着吗？有重要发现。"
几乎立刻，陈蔓回复了：
"睡不着。什么发现？"
林薇把U盘里的内容简述了一遍。
"我的天！"陈蔓的信息充满震惊，"这是什么邪教组织吗？"
"我现在该怎么办？"
"先别打草惊蛇。明天来我家，我们详细商量。"
"可是明天他要带我去医院..."
"千万别去！"陈蔓的信息很急，"天知道他要对你做什么！"
林薇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小姐，我是王雅的朋友。她今晚出车祸了，情况危急。临走前让我转告你：小心基因公司。"
基因公司？
林薇猛地想起U盘里那些女性资料，每一份都附带着基因检测报告。
她打开电脑，搜索"基因检测 生育"，跳出来的结果让她脊背发凉：
《起底地下代孕产业链：基因筛选成新卖点》 《天价"定制婴儿"：当生育成为生意》 《她们的子宫：代孕妈妈的血泪控诉》
原来，这就是徐朗真正的生意。
法律援助公司只是幌子，他真正做的，是把女性当作生育工具，进行基因配对和定制生育。
而她林薇，就是被选中的"优质货源"。
天快亮了，林薇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泛白的天空。
她该逃吗？能逃到哪里？
父亲还在医院，欠着徐朗几十万； 江远也在他的"保护"之下； 她自己更是签了一堆协议，被牢牢套住。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医院：
"林小姐吗？您父亲情况有些反复，需要您过来一趟。"
林薇的心沉到了谷底。
是巧合，还是威胁？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太阳升起来了，新的一天开始。
而她，正站在深渊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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