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假结束后的第一天，文思语回到工作岗位。
虽然只是休息了几个月，但航天城己经有了新变化。
"欢迎回来！"同事们热情地迎接她。
"思语，你回来得正好。"张总说，"有个重要消息要宣布。"
重要消息？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接上级通知，我们的团队将进行人员调整。"张总开门见山，"部分骨干将被调往其他基地，支援新项目建设。"
人员调整？
大家面面相觑。
"具体名单还没下来，但肯定会有人离开。"张总说，"大家要有心理准备。"
散会后，文思语忐忑不安。
"别担心。"石磊安慰她，"我们是夫妻，应该会考虑实际情况的。"
然而，一周后，当调令真正下达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石磊，调往东海卫星发射中心。"
"文思语，留在西北航天城。"
东海？西北？
这是整整跨越了大半个中国！
"这...这怎么可能？"文思语拿着调令的手在颤抖。
石磊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们刚刚有了孩子，正是最需要在一起的时候，却要分离？
"我去找领导！"石磊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文思语拉住他，"先冷静下来。"
两人找到张总，希望能够调整。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张总叹气，"但这是上级的统一安排。东海基地急需石磊这样的量子通信专家。"
"可是思语怀孕了......"
"正因为这样，让她留在条件相对较好的西北。"张总解释，"东海基地还在建设中，生活条件艰苦。"
"我不怕吃苦！"文思语急切地说，"请让我们在一起！"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张总严肃地说，"这是国家需要。"
国家需要。
这西个字，让所有的争辩都失去了意义。
回到家，两人相对无言。
"还有一个月。"石磊打破沉默，"一个月后报到。"
一个月。
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在一起了。
"会有多远？"文思语问。
石磊打开地图，用手指划过："三千多公里。"
三千公里。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在两人心头。
"我申请推迟报到。"石磊说，"至少等你生完孩子。"
"不行。"文思语摇头，"那会影响你的前途。"
"前途算什么？"石磊激动地说，"你和孩子最重要！"
"正因为重要，你才更要好好工作。"文思语强忍着泪水，"我们的孩子，需要一个有出息的爸爸。"
石磊痛苦地抱住她。
这就是军人家庭的宿命吗？
聚少离多，天各一方。
"我会申请探亲假。"他在她耳边说，"每个假期都会来看你们。"
"我也会带着孩子去看你。"文思语说，"我们不会分开太久的。"
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安慰。
军人的假期少得可怜，而且随时可能被任务打断。
接下来的日子，石磊开始做交接工作。
文思语则默默地收拾着家里的东西，为石磊即将的离开做准备。
"这个保温杯你带着，东海潮湿。"她把一个新买的保温杯放进行李箱。
"还有这个，防潮垫。"
"这个是维生素，记得按时吃。"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石磊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思语。"他从背后抱住她。
文思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收拾："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别这样。"石磊把她转过来，"看着我。"
文思语抬起头，眼眶己经红了。
"对不起。"石磊的声音哽咽。
"不是你的错。"文思语摇头，努力挤出笑容，"这是我们的选择，不是吗？"
是啊，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承受分离的痛苦。
接下来的日子，石磊白天处理工作交接，晚上陪文思语产检。
"宝宝发育很好。"医生说，"再过两个月就能知道性别了。"
"医生，"文思语突然问，"我能坐飞机吗？"
"现在可以，但七个月后就不建议了。"
文思语默默记下。
她还有几个月可以去看石磊。
时间过得飞快，离别的日子还是到了。
机场，送别的人群中，一对年轻夫妻格外引人注目。
女人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男人不停地叮嘱着什么。
"记得按时吃饭。"
"累了就休息。"
"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文思语笑着说，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别哭。"石磊帮她擦眼泪，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我不是故意的。"文思语哽咽，"可能是孕期激素。"
石磊轻轻抚摸她的肚子："宝宝，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你要乖乖的，不要折腾妈妈。"
"等爸爸安顿好，就接你们过去。"
登机广播响起。
"我该走了。"石磊深吸一口气。
文思语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我等你。"她在他耳边说。
"我爱你。"石磊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毅然转身。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文思语再也控制不住，掩面痛哭。
李薇陪在她身边，默默递纸巾。
"会好的。"她安慰道，"你们那么相爱，距离算什么。"
文思语擦干眼泪，摸着肚子自言自语："宝宝，我们要坚强。"
飞机上，石磊望着窗外的云海，心如刀绞。
他拿出钱包，里面是文思语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眼中满是幸福。
"等我。"他轻声说，"我一定会尽快把你们接过去。"
三千公里的距离，从此横亘在两人之间。
但他们都相信，爱可以跨越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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