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泥泞路，加油站的蓝色顶棚终于在雨雾中露出轮廓。邢晚冬踩下刹车，将车停在二十米外的废墟后，从背包里取出望远镜 —— 加油机歪倒在地上，油管像条死蛇般拖拽着，便利店的玻璃门碎了一地，最显眼的是门口蹲着的两个男人，手里都握着钢管，正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不对劲。” 她放下望远镜，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地方看着像被人占了。”
张大爷凑过来，眯着眼观察了半天：“不像善茬。要不咱换个地方？我记得往东三公里还有个民营加油站。”
“不能换。” 邢晚冬摇头，从后备箱里抽出工兵铲，“柴油不多了，耗不起。再说，他们能占这里，别的地方未必安全。” 她将弩箭上膛，箭头对准便利店的方向，“您待在车里别动，我去探探情况，要是五分钟没回来，您就开车走，别管我。”
“那怎么行？” 张大爷立刻从帆布包里掏出扳手，铁制的工具在他手里转了个圈，“要去一起去，我年轻时在部队练过两手，能给你搭个伴。”
邢晚冬刚想反驳，便利店的门突然被推开，又走出来三个男人，其中一个跛着脚，走路的姿势格外眼熟。她心里猛地一沉 —— 是上次翻墙被电网击伤的那个高大男人！
“是他们！” 她压低声音，弩箭的准星牢牢锁定那个跛脚男人，“上次翻墙的那伙人！”
张大爷瞬间绷紧了身体，手里的扳手捏得发白：“之前你们见过吗？”
话音未落，跛脚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朝着越野车的方向指了指，嘴里喊着什么。另外西个男人立刻站起身，手里的武器反射出冷光，呈扇形朝这边包抄过来。
“跑不掉了！” 邢晚冬推开车门，将工兵铲塞给张大爷，“您护好自己，别硬拼！”
她刚冲出去两步，一支钢管就带着风声砸了过来。邢晚冬侧身躲过，弩箭顺势射出，精准地钉在对方的肩膀上。男人惨叫一声，捂着伤口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雨水冲刷的地面。
“是那个女的！” 跛脚男人认出了她，嘶吼着挥舞钢管冲上来，“抓住她！她的物资都是咱们的！”
另外三个男人也疯了似的扑过来，手里的砍刀和铁棍在雨幕中闪着寒光。邢晚冬且战且退，弩箭在近距离作战中难以施展，她只能用工兵铲格挡，手臂被钢管扫中，疼得差点握不住武器。
就在这时，张大爷突然从侧面冲了出来，手里的扳手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砸在一个男人的手腕上。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男人手里的砍刀掉在地上，捂着手腕满地打滚。
“您……” 邢晚冬惊讶地看着他。张大爷的动作干净利落，出拳带风，完全不像个普通的退休电工。
“别愣着！” 张大爷低喝一声，侧身躲过劈来的铁棍，手肘猛地撞在对方的胸口。男人闷哼一声，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加油机上晕了过去。
“退伍军人？” 跛脚男人看出了门道，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从腰间掏出把匕首，“给我上！杀了他们！”
剩下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咬着牙冲上来。邢晚冬趁机射出一箭，射中其中一人的大腿，却没料到另一人竟然绕到了张大爷身后，手里的钢管狠狠砸向他的后脑勺。
“小心！” 邢晚冬嘶吼着扑过去，却被跛脚男人缠住。她眼睁睁看着钢管落在张大爷背上，老人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前扑了两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大爷突然转身，手里的扳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挥出，正中男人的太阳穴。男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但他手里的枪却在此时走火 ——“砰” 的一声巨响，子弹擦过张大爷的胳膊，带起一串血珠。
“张大爷！” 邢晚冬心脏骤停，拼尽全力将跛脚男人踹倒在地，弩箭顶住他的喉咙，“别动！”
跛脚男人吓得浑身发抖，看着地上倒下的三个同伴，脸色惨白如纸：“别杀我…… 我知道错了…… 物资都给你……”
张大爷捂着流血的胳膊，靠在加油机上喘息，脸色因失血而变得苍白。他摆了摆手：“冬冬，别杀他…… 留着还有用。”
邢晚冬犹豫了一下，将跛脚男人的手脚捆住，嘴里塞了块破布。她快步走到张大爷身边，撕开雨衣的袖子给他包扎：“您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没事，皮外伤。” 张大爷咧嘴一笑，额头上却渗出细密的冷汗，“没想到这把老骨头还能跟人干一架，不输当年。” 他看着邢晚冬惊讶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 我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侦察连的。”
邢晚冬这才明白，难怪张大爷的身手如此利落，原来是退伍军人。她心里又惊又喜，连忙扶着他往便利店走：“快进去歇歇，我找些药品给您处理伤口。”
加油站的便利店里一片狼藉，货架被推倒在地，散落的零食和日用品浸泡在雨水中。邢晚冬在柜台后找到一个急救箱，里面有碘伏和纱布，却没有止血药。她皱着眉头，从背包里掏出空间里带的云南白药 —— 幸好出发前多了个心眼，带了些常用药。
给张大爷包扎伤口时，他疼得首抽冷气，却硬是没哼一声。邢晚冬看着他胳膊上狰狞的伤口，心里一阵愧疚：“都怪我，不该带您来的。”
“说啥呢。” 张大爷拍了拍她的手背，“就算今天不遇上，以后也会找上门。再说，我这条老命能在末世里派上用场，值了。”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加油站镀上一层金光。邢晚冬看着地上捆着的跛脚男人，又看了看受伤的张大爷，心里清楚，这次冲突只是开始，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她深吸一口气，扶着张大爷站起来：“您先去车里休息，我去抽油。咱们得尽快离开这儿，免得他们的同伙找来。”
张大爷点点头，蹒跚着走向越野车。邢晚冬拿起抽油机，看着加油机里剩下的柴油，眼神坚定。不管未来有多少危险，她都必须带着张大爷安全回家，这不仅是责任，更是末世里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信任。
抽油机嗡嗡作响，柴油顺着油管流入油桶，发出清脆的声响。邢晚冬看着不断上涨的油位，心里却始终沉甸甸的。张大爷的伤口、跛脚男人的威胁、未来的未知…… 像一块块石头压在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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