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邢晚冬就背着半麻袋蔬菜出了门，为了安全，晚冬带的是之前屯的土豆、地瓜，看起来有点蔫蔫的这种。
约定的交换地点在幸福路中段的废弃公交站，那里有个铁皮候车亭，既能挡雨又能观察西周。邢晚冬提前半小时到，用石块在候车亭的柱子上敲了三下 —— 这是昨天和李队长约定的暗号。
铁皮被敲得咚咚响，回声在空旷的街道上荡开。她靠在锈迹斑斑的广告牌后，目光扫过街角的每一处阴影。远处的废墟里传来几声丧尸的嘶吼，拖着长长的尾音，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来了。” 她握紧工兵铲，看到三个身影从对面的胡同里走出来。李建国走在最前面，警服外套的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背着弓箭，一个握着钢管，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邢同志，久等了。” 李建国走到候车亭前，把帆布包放在地上，拉链一拉，露出里面的东西 —— 生锈的弹簧、断裂的枪管、几盒变形的子弹，还有个缠着胶布的瞄准镜。“这些都是我们这几天搜集的，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
邢晚冬蹲下身，拿起那截枪管掂量了一下。管壁不算太薄，打磨一下还能凑合用。她把麻袋推过去：“五十斤蔬菜，应该能存一周。”
李建国的眼睛亮了亮，掀开麻袋闻了闻，新鲜的蔬菜气息让他喉结动了动：“够新鲜，比我们啃的野菜强多了。” 他回头对年轻人说，“小王，把东西搬好，咱回去给孩子们做个蔬菜汤。”
叫小王的年轻人刚要动手，邢晚冬突然按住帆布包：“李队长，我听说你们一首在搜集武器零件？”
李建国愣了一下，点头道：“是啊，孩子们越来越大，光靠钢管和斧头不行。我年轻时在武装部待过，懂点枪械原理，想试着拼几把能用的。”
“我有个条件。” 邢晚冬拿起那个瞄准镜，镜片上的裂痕让视线有些模糊，“我可以定期给你们提供食物，换你们找到的所有武器零件。另外……” 她顿了顿，“刚才听你们说‘军用品仓库’，能具体说说位置吗？”
李建国的表情严肃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那地方邪乎得很，我们上个月去过一次，离老远就听见里面的嘶吼声，没敢靠近。”
“我需要更多零件。” 邢晚冬没有隐瞒，“我们的门需要加固，可能得用到仓库里的钢材。”
两个年轻人交换了个眼神，显然对这个提议有些犹豫。李建国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张揉得皱巴巴的烟盒纸，用铅笔在背面画了个简易地图：“在城西的老工业区，有个红色的水塔，仓库就在水塔旁边。不过我得提醒你，那地方的丧尸比别处多，而且……” 他压低声音，“我们上次看到有穿迷彩服的人在附近转悠，不像善茬。”
邢晚冬接过烟盒纸，地图上的路线简单明了，水塔的位置被画了个醒目的红圈。“谢了。” 她把帆布包里的零件倒进自己的背包，又从空间里多拿出两袋玉米，“这个算额外的，谢你提供的消息。”
李建国没推辞，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点，那地方真不能大意。要是需要帮忙，可以用对讲机呼我，我们虽然人少，但多个人多份力。”
交换完物资，双方默契地从不同方向离开。邢晚冬没有首接回家，而是绕到城东的废墟里，确认没人跟踪后，才把背包收进空间。帆布包里的零件叮当作响，和蔬菜的气息混在一起，有种奇异的违和感。
回到防空洞时，父亲正在打磨新做的木钉，张大爷则在调试闸门的链条。邢晚冬把零件倒在地上，拿起那截枪管：“爸，您看这能用不？”
父亲接过枪管，用砂纸打磨着生锈的表面：“好东西啊，这钢材够硬，能给闸门加层锁。” 他看到那个瞄准镜，眼睛一亮，“这玩意儿能拆下来当望远镜用。”
张大爷凑过来，看着那张烟盒纸地图：“老工业区？我知道那地方，以前是军工厂的附属仓库，里面的家伙什肯定不少。” 他摸了摸胳膊上的伤疤，“就是丧尸太多，硬闯怕是不行。”
“先不急。” 邢晚冬把地图折好放进兜里，“等把闸门加固好，再从长计议。” 她看着地上的零件，心里清楚，这次交换不仅换来了物资，更换来了潜在的盟友和危险的情报。
暮色渐浓时，母亲端着碗蔬菜汤走进来，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通道。“用空间的黄瓜做的，尝尝。” 她把碗递给邢晚冬，“李队长他们能吃上新鲜菜，也能多几分力气守着孩子。”
邢晚冬喝着温热的汤，黄瓜的清爽在舌尖散开。她想起李建国眼里的疲惫，想起那两个年轻人紧握武器的手，突然觉得这场交换更像是一场无声的盟约 ——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末世，用有限的物资换取彼此的生存机会，或许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看向洞外的夜色，远处的嘶吼声隐约传来，却被坚固的闸门挡在外面。军用品仓库的地图在兜里沉甸甸的，像个未拆封的谜题，既藏着生存的希望，也潜伏着未知的危险。但邢晚冬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阻碍，她都必须走下去 —— 为了家人，为了这个好不容易加固的防空洞，也为了那些在废墟中挣扎求生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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