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栅栏刚加固到一半，瞭望塔上的哨兵就扯着嗓子喊起来：“东边来了群人！看着像难民！”
李队长往高处走，他现在指挥起东西来越来越熟练，那根枣木拐杖在他手里跟长了眼似的，时不时帮他拨开挡路的树枝。
“让刘军去探探，别是丧尸引来的陷阱。”
刘军应声隐了身，像阵风似的飘向东方。没过一刻钟，他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手里还牵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孩，“是真难民，大概二十来个，都快饿疯了。”
晚冬让张婶蒸了两锅窝窝头，自己则拎着药箱迎上去。
难民们看见她手里的箱子，眼睛都首了，有个老太太想扑过来，被旁边的男人死死按住。
“别吓着好心人。” 男人嗓子哑了，脸上沾着黑灰，看不清模样。
“先进来再说。”李队长指挥着板凳自己排好队，“都坐下，慢慢说。”
窝窝头刚分到手里，就被抢得一干二净。
有人噎得首翻白眼，刘军赶紧递过去水，隐身的本事在这群难民面前没藏着，吓得几个孩子首往大人怀里钻。
“你们从哪来？”晚冬给个发烧的小姑娘喂了片退烧药，“怎么弄成这样？”
那个领头的男人叫老马，原是北方基地的外围成员。
他喝了口水，长长叹了口气：“我们是从西城逃出来的。”
这话一出，邱云森的眉头皱了起来。西城离这儿三百多里，中间隔着三道丧尸聚集区，能从那儿逃出来的，都不是简单角色。
“西城不是有古城吗？听说以前建过避难所。”李队长让拐杖自己立在旁边，“你们在那儿待得好好的，跑出来干啥？”
老马苦笑一声，手里的窝窝头渣全撒在了地上：“是待过，可后来被个叫‘生态基地’的占了。”
他往嘴里塞了块窝头，“那领头的是个怪物，长得人高马大，浑身长毛，力气大得能徒手撕丧尸，我们都叫他‘虎爷’。”
“人形老虎？”刘锋刚练完拳，胳膊上的肌肉还鼓鼓的，“跟咱们遇到的巨型丧尸似的？”
“比那吓人多了。”老马的声音发颤，“他不光自己厉害，身边还跟着七个一级成员，个个都有本事。有个女的能呼风，吹得人站都站不住；还有个男的眼睛能放红光，看谁谁就晕……”
晚冬的心沉了沉，这描述怎么听都像是变异人。
她看向邱云森，发现他也在皱眉，显然想到了一块儿去。
“他们占了古城，还搞了套等级制。”老马继续说，“虎爷是首领，那七个是一级，剩下的按本事分二三级。像我们这种没特殊能力的，都是三级以下，每天得上交贡品。”
“贡品？”张婶刚端来新蒸的馒头，闻言停住了手，“啥贡品？”
“吃的、药品、能用的零件…… 啥都要。”老马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儿子就是因为没交够，被他们关了三天，出来时只剩一口气了……”
旁边的老太太哭出声来：“我那口子更惨，就因为捡了个银镯子，想留着给孙子做个护身符，被他们看见了，说是越级持有宝物，活活打死了……”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
李队长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这哪是基地，分明是土匪窝！”
“比土匪狠多了。” 老马抹了把脸，“他们说这叫物尽其用，三级以下的就是劳力，就得给上面进贡。这几天不知道为啥，突然说要清场，把我们这些‘没用’的全撵出来了，还说再回来就打断腿。”
晚冬想起邱云森后颈的印记，想起李队长时灵时不灵的意念控制，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那虎爷……是不是也受过伤？或者用过啥特别的东西？”
老马愣了愣，点头道：“你咋知道？听说他以前被丧尸咬过，没死成，反倒变得力大无穷。还有那七个一级成员，好像都有点不寻常的来历……”
“果然是变异人。”邱云森的声音冷了下来，“看了变异的不止我们。”
晚冬没说话，只是让刘军把空间里的罐头拿几瓶出来。她看着这群面黄肌瘦的难民，突然觉得那生态基地说不定比地下赌场的丧尸王更危险。
“古城那边有多少人？”她问老马，“除了那八个，剩下的大概有多少能打的？”
老马掰着手指头数：“一级七个，二级大概三十来个，剩下的都是三级和我们这些…… 估计有两百多号人。古城墙厚，他们把城门堵死了，只留个小侧门进出。”
邱云森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地图：“古城地势高，易守难攻。要是真跟他们对上，咱们讨不到好。”
“可也不能不管啊。”李队长的拐杖突然跳起来，在地图上敲了敲，“万一他们扩张到这边来，咱基地这点人不够看的。”
晚冬沉思半晌，突然抬头道：“我想去看看。”
“不行！” 邱云森立刻反对，“你怀着孩子，不能冒险。”
“我不去正面冲突。”晚冬指了指刘军，“让他跟着，远远看一眼就行。”
她看向老马，“你们知道古城附近有啥隐蔽的地方吗？能看见里面动静的。”
老马想了想：“东南边有个烽火台，以前是旅游景点，能俯瞰大半个古城。就是路不好走，得穿过片坟地。”
“那就去烽火台。”晚冬拍了板，“云森跟我去，刘军负责警戒，李队长守着基地。”
李队长还想说啥，被邱云森拦住了：“让她去看看也好，总比坐以待毙强。”
他看向晚冬，眼神里满是担忧，“但得答应我，绝不靠近城门。”
晚冬点点头，心里己有了打算。
她觉得虎爷变异应该和他们不一样，更想知道这群人突然撵走难民，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
难民们在基地住了下来，张婶给他们熬了热粥，刘军则挨个给他们检查身体。
老马看着基地里的人，有能隔空取物的，有能隐身的，还有力气大得能搬石头的，突然叹了口气：“早知道这儿也有能人，我们就该早点过来。”
晚冬没接话，只是望着西边的方向。
她摸了摸肚子，轻声说：“宝宝们啊，等跟妈妈去探个险好不好？”
孩子踢了她一下，晚冬笑了笑，转身去收拾东西。
邱云森站在旁边看着她，手里悄悄攥紧了砍刀。
他知道晚冬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跟着她一起去，护她周全。
晚冬看着熟睡的难民，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次去古城，能找到答案。
她想起那盆边缘发黑的紫花地丁，突然觉得，生态基地的秘密就藏在那些变异人的身上，说不定还能揭开紫花地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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