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后有黑影晃动，摩擦的“咔滋咔滋”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邱云森指了指古城墙最矮的那段：“刘军，去东南角看看。”很小声，“那边的警戒好像松些。”
刘军应声隐了身，晚冬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空间里的紫花地丁动了一下，在为她标记那团模糊的人形影子。
“他们的巡逻队每十分钟换一次岗。”刘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云森一跳，“而且我看见城墙上有铁笼子，里面好像关着活物，黑乎乎的看不清。”
邱云森正用望远镜观察城门，镜片反射的月光在他侧脸滑过：“老马说的等级制是真的。刚过去三个挎长刀的，穿着统一的黑皮衣，腰上挂着铜牌子，应该是一级成员。后面跟着十几个穿灰布衫的，低着头走路，看着像三级。”
晚冬突然按住他的胳膊，指尖泛白：“不对劲。”她闭上眼睛，空间里的感知顺着逐渐延伸，“云森，我看到，古城中央的大殿里，有股特别浓的血腥味，还有……丧尸的气息，但比普通丧尸更腥烈。”
突然，一个穿灰布衫的男人被黑皮衣踹倒在地，怀里的布袋滚出来，露出里面半袋发霉的谷物。
“就这点东西？”黑皮衣抬脚碾过他的手背，“三级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明天交不出二十斤肉干，就把你扔进饲养区喂‘宠物’！”
男人发出痛苦的哀嚎，晚冬却猛地睁大眼睛，她看见那黑皮衣的手腕上，有圈和邱云森后颈相似的银线，只是颜色更深，像浸过血的铁丝。
“他们也是变异人。”晚冬说，“但和我们不一样，他们身上的共生体……更凶。”
邱云森突然拽了她一把，只见城墙后走出个虎背熊腰的身影，足有两米多高，浑身覆盖着浅棕色的绒毛，虎口处露出半寸长的利爪，应该是难民口中的虎爷。
他手里拎着个铁桶，黑红色的液体顺着桶缝往下滴，“首领，今天的‘饲料’够了吗？”黑皮衣谄媚地笑着，“南边刚抓了批新货，肉质嫩得很。”
虎爷没说话，只是往大殿的方向走。
经过铁笼时，他突然停下，伸手抓出里面的活物，那是只被拔了牙的丧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
虎爷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犬齿，竟当着巡逻队的面啃咬起来，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地上冒出白烟。
晚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捂住嘴。
空间里的紫花地丁突然剧烈摇晃，花瓣上的银粉簌簌掉落，像在发出警告。
“他们靠吃丧尸变异。” 邱云森冷冷地说，“难怪老马说虎爷被丧尸咬过，他根本不是被咬，是主动吞噬。”
就在这时，刘军突然显出身形，脸色惨白：“晚冬姐，那边……那边好像有咱们基地的人！”
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个黑皮衣正押着个熟悉的身影往饲养区走。那人穿着基地的灰布褂子，胳膊上缠着绷带，正是本该在基地养伤的刘锋！
“他怎么会在这？” 晚冬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不是让他守着仓库吗？”
邱云森己经摸出了砍刀：“别冲动。” 他按住晚冬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刘锋的绷带是新换的，说明刚被抓没多久。他们没杀他，说不定还有用。”
晚冬强压下冲出去的念头，闭上眼睛感知。刘锋的生命体征还算稳定。
“他在反抗。”晚冬说，“他的胳膊在发光，那些黑皮衣怕他。”
果然，押解的黑皮衣突然惨叫起来。刘锋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右臂泛着淡紫色的光，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柱上。
坚硬的花岗岩被砸出个浅坑，他转身想往城墙跑，却虎爷拦住。
虎爷的利爪抓住刘锋的肩膀，将他按在地上。
“是共生体啊。”他说，“这只品相不错，送去给‘七长老’当实验品。”
刘锋被拖走时，突然抬头望向烽火台的方向，眼神里没有绝望，反而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晚冬集中精力看过去。发现他的口型是“去仓库！”，反复说了好几遍，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必须救他。”晚冬抓住邱云森的衣角，“刘锋知道仓库的秘密，不能让他落在实验品手里。”
邱云森望着古城深处亮着灯的大殿，“硬闯不行，刘军，你隐身去饲养区摸清路线。晚冬，你用感知盯着刘锋的位置。我去大殿附近看看，他们的实验品说不定就藏在那。”
晚冬从空间里摸出袋紫花地丁粉，塞给刘军：“撒在身上，能暂时掩盖气息。” 又递给邱云森两根抑制剂，“遇到危险就用，我们最近存得多，不用省着。”
三人分头行动时，古城中央的大殿里，虎爷正把玩着刘锋的绷带。“这抑制剂的味道……”他突然笑起来，“和当年邱教授留下的东西很像啊。”
旁边的黑皮衣说：“首领是说，这小子和那个逃跑的实验体有关？”
“何止有关，把他的胳膊切下来，送去给‘七长老’。我倒要看看，用紫花地丁培育的共生体，和我们的丧尸饲料比起来，哪个更厉害。”，虎爷说。
城墙外的烽火台上，晚冬看着空间里急得打转的紫花地丁，突然明白了刘锋的眼神。他是在示警，生态基地不仅知道抑制剂的存在，还在寻找邱云森，寻找所有和紫花地丁有关的变异人。
她摸了摸肚子，孩子突然用力踢了她一下。远处的大殿里亮起刺眼的红光，隐约有尖锐的警报声响起，大概是邱云森惊动了他们。
“该走了。” 晚冬对着空气说，“刘军，撤！”
隐身的刘军突然出现，声音发颤：“晚冬姐，饲养区…… 饲养区全是被啃剩的骨头，还有好多没变异的活人，被关在笼子里当‘储备粮’……”
晚冬深吸一口气，望了眼大殿，邱云森的身影被红光吞没，却在消失前朝着烽火台的方向比了个手势，是他们约定好的撤退信号。
“回基地，我们得赶紧告诉所有人，生态基地要的不是贡品，是所有能变异的人。”
晚冬心里很混乱，刘锋是不是卧底，或者有其他的内奸，云森能逃回来吗？她很担心，基地会不会出现危险？
空间里的紫花地丁突然集体枯萎，花瓣蜷缩成黑色的小球。晚冬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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