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站在庙前,望着空寂山道,山风拂面,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他眼中微光闪动,那是灵觉被激发的迹象。
“妖未尽。”他低语。
山中仍有气息未曾退去,不是那逃走的一头妖狼,而是——另有其物,伺机而动。
他没有动,只缓缓转身回庙,将破旧神像重新立起,抹去血迹,将残断的石臂接回肩位。虽无法恢复原貌,但像是重拾了某种威严。
他口中低念:“神祇未亡,血火重燃,愿山中信士,再现香灯。”
说完,他取出神令,插于香案之上,燃起一柱野艾。
那柱香极淡,几不可闻,却随着他体内神性微微增长,飘出丝丝金纹气息。
神庙再现灵机,山间草木伏低,树叶翻卷而起,仿佛山神再度显迹。
做完这一切,秦牧才跨出庙门,披上灰衣,沿着崎岖山道朝山下走去。
山下有村,名唤“青石村”。
据原身记忆所载,此村在数年前曾是山神香火最大来源之一,村中老者皆以供奉山神为祖训。然近年神庙荒废,灵迹不显,反倒有妖异时常出没,村中己断香供月余。
“得信仰者得生机。”秦牧眼神冷然,“若我重修神道,此村便是起始。”
——
青石村外,一条蜿蜒小河绕村而过。此时天光渐暗,远处隐隐传来锣鼓声,夹杂着悠长的唢呐与尖锐的女哭,听来格外诡异。
秦牧站在小桥之上,看着不远处升起的一团红雾。
那是一座灵堂。村中老翁去世,办丧事。
可他目光一扫,便觉不对——
“死气太重。”
寻常人死,自带三分阴气,此处却浓得如入鬼域。
他悄然掠入村中,一身气息收敛至极。所过之处,狗不吠、猫不逃,孩童哭声顿止,仿佛天地为之一凝。
灵堂设在村头一座草屋中,红烛摇曳,一口黑漆棺材置于堂中,香灰未断,纸钱漫天飞舞。
棺边站着数名身披孝衣的村民,双目涣散,动作木然,宛如傀儡。
秦牧目光如刀,一眼看出破绽:“被控魂识……且,是血道之术。”
他正欲上前,一道人影却先一步自暗中现身。
那人头戴朱面,身披血袍,袖中缠着黑蛇,一步步走出灵堂,声音阴沉:“山中残神,未死也?倒是失策了。”
秦牧冷眼看他:“你是……血食妖教的余孽?”
那血袍人咧嘴一笑,露出尖细獠牙:“名号无妨,反正你很快就会死。”
他一挥手,棺木轰然炸裂,一具干瘪尸身从中飞出,通体血红,生有獠牙,竟是被炼化成了血尸!
血尸一跃而起,扑向秦牧!
“咚!”
秦牧毫不避让,脚踏罡步,抬掌一印,神力鼓荡,正是一式《裂岳掌》!
掌风未至,血尸己然躲闪,速度极快,几如鬼魅!
“雕虫小技。”
秦牧眼神一冷,神令化形,一道金纹符咒自他眉心浮现,凌空一指点出。
“缚灵藤,出!”
庙中所得神通首次祭出,一根青藤如灵蛇般从他袖口飞出,裹挟神性光辉,瞬间缠住血尸!
血尸嘶吼挣扎,却越缠越紧,青藤之上浮现阵阵金纹,将其妖魂压制。
秦牧不急,左手翻转,掌心雷芒闪动。
“雷焚邪祟。”
五指并拢,轰然按下!
霹雳炸响,青石村上空一道雷霆从天而降,血尸当场炸裂,血雾弥漫!
血袍人眼神震怒:“你竟能引雷?不该啊,你不过是……残神之身!”
秦牧踏前一步,神令在手,眼神漠然:“残神,也能杀你。”
血袍人怒极反笑,身后忽然显出一面血影法相,那是他教中秘法“血魂化身”,以万尸供奉而成,极难斩灭。
“你以为杀得了我?”
他狞笑着张口一喷,一道血箭首冲秦牧眉心!
可秦牧只是缓缓举起神令——
嗡!
祭台虚影在他背后浮现,原本残破不堪的石像虚影竟缓缓合拢,神性金芒凝聚于神令之上。
他平静道:“祭你而祭山,镇你之魂,逆命种生,神罚来临。”
话音落下,神令如剑,斩落!
“噗——!”
血影破碎,法相炸裂,血袍人嘶吼着倒飞而出,撞在村头大树上,骨碎声响成一片。
他喘着气,怒吼:“你……你己经……掌握祭力?”
秦牧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太吵了。”
抬手,一掌按下。
“轰!”
地裂树摧,血袍人彻底化作血泥。
天穹忽明,村中死气缓缓散去,灵堂之上的纸钱忽然反卷,燃起白焰,仿佛神明再现。
村民们渐渐恢复神识,一个个迷茫跪地,看着秦牧的背影。
“你是……山神?”一位老妇声音颤抖地问。
秦牧回身,眼神不带一丝情绪。
“我不是神。”
“我是——为神而生的逆命者。”
说完,他手持神令,转身回山。
青石村方向,第一缕真正的香火气息,在空中如线般牵起,缓缓向着青罗山庙汇聚。
——
【香火增长:+21】
【当前信徒:21人】
【神性恢复:5.6%】
【奖励:中阶神通《血焰镇魂》】
他走在山道上,风吹起发角,神像虚影浮现背后。
他知道,这是开始。
不是成神的开始,而是逆命——伐天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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