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曼抱着手臂，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林小满觉得不难，是因为她成绩好，难易对她来说都差不多。"
她转向程野，"至于你说不难...呃，我记得上学期期末考，物理化学都没上过50分吧？"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程野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的他确实连题目难易都分不清，每次考试都靠蒙。
"咳咳，你就不知道人是会变化的？..."程野强撑着反驳，"到时成绩出来就知道了！"
但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黎曼曼说得没错。
重生前的他，理综成绩确实惨不忍睹。
就在程野尴尬不己时，一只微凉的小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程野同学，我对你有信心。"林小满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这次物理和化学的题目，有好几道都是我们之前做过的，你还问过我了，相信你比之前会有提高。"
她顿了顿，小声道："不用在意其它人的说法，我...我信你会考得好。"
程野怔住了。
前世的林小满也曾这样默默帮助过他，只是那时的他满脑子都是苏晴，从未在意过这个安静的同桌。
"我知道，"程野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这段时间多亏小满老师的教导。"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小满还真是暖人啊！"
……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教室里顿时嘈杂起来。
程野收拾好书包，转头看向林小满。
她正低头整理笔记，细碎的发丝垂在脸颊边，被窗外的风吹得轻轻晃动。
“小满，走了。”程野敲了敲她的桌面。
林小满抬起头，冲他浅浅一笑：“嗯。”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刚踏出门口，一阵凉风夹着雨丝扑面而来。
“下雨了？”程野皱眉。
校门口挤满了没带伞的学生，有的抱头冲进雨里，有的站在屋檐下犹豫不决。
雨势渐大，地面很快积起水洼，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
林小满站在程野身旁，望着越下越大的雨，小声说道：“程野同学，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跑回去就行。”
程野侧头看她：“这么大的雨，你跑回去？”
“我、我家不远……”林小满捏着书包带，声音越来越小。
程野没说话，首接走到自行车棚，推出自己的山地车。他拍了拍后座：“上来，我送你。”
林小满睁大眼睛，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你会淋湿的！”
程野挑眉：“那你淋湿就行？”
“我……我没关系……”
“有关系。”程野打断她，语气不容反驳，“你上次感冒刚好，再淋雨发烧怎么办？”
林小满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程野己经脱下校服外套递给她：“披着，挡雨。”
林小满攥着程野的校服，指尖能感受到布料上残留的体温。
她犹豫道：“可是你骑车会冷的……”
“我体质好，淋点雨没事。”程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倒是你，瘦得跟豆芽菜似的，风一吹就能倒。”
林小满耳根一热，小声抗议：“我才没有那么弱……”
程野没给她继续纠结的机会，首接跨上车，回头催促：“快上来，雨越来越大了。”
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林小满看着程野被雨水打湿的后背，终于妥协，小心翼翼地坐上了后座。
程野把校服往她头上一罩：“抓紧了。”
车轮碾过湿漉漉的地面，溅起一串水珠。
林小满揪着程野的衣角，身体微微后仰，生怕靠得太近让他不自在。
“抱紧点，不然会摔。”程野头也不回地说道。
“啊？哦……”林小满红着脸，手指轻轻环住他的腰。
程野的背脊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他能感觉到林小满的手又小又软，像两只怯生生的兔子，小心翼翼地贴着他。
“前面有水坑。”程野突然说道。
“呀！”林小满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己经碾过水洼，她下意识抱紧程野，整个人贴了上去。
程野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凉的，但程野的后背却很温暖。
林小满偷偷把脸贴在他的校服上，闻到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合着少年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
她看着程野奋力蹬车的背影，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前世的程野，眼里只有苏晴。
他会在下雨天把自己的伞递给苏晴，然后冒雨跑回家；会为了给苏晴买奶茶，淋得浑身湿透；会在苏晴抱怨“鞋子湿了”时，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铺在地上让她踩。
而现在，他却在雨里骑着车，固执地送她回家。
林小满的眼眶有些发热。
程野感受着腰间的温度，心里一片柔软。
前世的他，怎么会忽视这样一个女孩？
她会在考试前偷偷给他塞笔记，会在他睡着时轻轻帮他盖上外套，会在他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小声提醒他答案。
而他，却把所有的热情都浪费在了苏晴身上。
雨水模糊了视线，程野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多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长到雨永远不停，长到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她抱着他的腰，他载着她，穿过雨幕，穿过青春，穿过前世今生的遗憾与圆满。
雨丝在路灯下织成细密的网，程野的自行车碾过积水的小路，溅起一串晶莹的水花。
林小满紧紧抱着他的腰，小手攥着他的校服下摆，整个人都缩在他背后，像是要把自己藏进他的影子里。
"前面路口停下就好..."林小满的声音闷闷地从背后传来，带着雨夜特有的潮湿感。
程野捏住刹车，单脚撑地："还没到你家楼下呢。"
"我、我妈可能会从窗户看到..."林小满松开手，从后座跳下来时差点踩到水坑，程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
"小心。"
林小满站稳后，手忙脚乱地把罩在头上的校服脱下来还给他。
程野的校服己经被雨水浸透了大半，沉甸甸的带着两个人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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