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漾站在鉴定机构门口，盯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扯了扯嘴角。
她穿了件宽松的米色风衣，头发随意扎了个丸子头，脚下踩着一双平底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菜市场回来的大妈，唯独眼神里藏着点猫腻。
“姐，蚂蚁真的能验毒吗？”秦骁蹲在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捧着个透明的养殖箱，里头黑压压的一片，是昨天刚到的“测毒小分队”。
“能。”秦漾语气笃定，“蚂蚁对化学物质特别敏感，尤其这种合成致幻剂，它们比人还早反应。”
秦骁皱眉：“可它们都死了。”
“死了才说明有问题。”秦漾翻了个白眼，“要是它们还活蹦乱跳，那咱们就该考虑是不是买到了转基因蚂蚁。”
秦骁：“……”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鉴定机构，前台小姐抬起头，扫了一眼秦骁手里的箱子，眉心微蹙。
“你们……是来做宠物尸检的？”
“不。”秦漾笑眯眯地把身份证递过去，“我们是来做毒理分析的。”
“毒理分析？”前台小姐重复了一遍，目光再次落在养殖箱上，“你们是带……蚂蚁来的？”
“对。”秦漾点头，“蚂蚁尸体。”
她语气温和，仿佛在说“带了一盒蓝莓来鉴定甜度”。
前台小姐：“……”
她迟疑地接过身份证，输入信息，抬头打量秦漾：“你们是秦小姐？”
“是我。”秦漾微笑，“昨天预约的，说是今天可以出初步报告。”
前台小姐点头，把身份证还给她，又看了眼蚂蚁箱：“这个……检测项目我们这边确实接，但……”
“但你们没接过这种样本。”秦漾替她说完，“没关系，我们也不指望它能上新闻头条，只要报告准确就行。”
前台小姐嘴角抽了抽，还是按流程登记了信息，把他们带进一间检测接待室。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检测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文件夹，目光在秦漾和蚂蚁箱之间来回扫视。
“你们是送检人？”
“是。”秦漾站起身，伸出手，“秦漾。”
检测员和她握了握手，又看向秦骁：“这位是？”
“秦骁，蚂蚁饲养员。”秦骁一本正经地回答。
检测员：“……”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文件夹：“你们是怀疑这些蚂蚁死于药物中毒？”
“准确地说，”秦漾纠正，“是怀疑蚂蚁接触的药物含有非法成分。”
检测员皱眉：“你们是说，这些蚂蚁是被某种药物毒死的？”
“对。”秦漾点头，“我们想检测一下，那种药物是否含有致幻成分。”
检测员沉默片刻，翻看了一下登记表：“你们是从哪拿到的药物？”
“我妈吃的维生素C片。”秦漾说，“药瓶上印着蜜雪冰城的logo。”
检测员：“……”
他抬头看她：“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从不拿蚂蚁开玩笑。”秦漾神情认真，“它们虽然小，但也是生命。”
检测员：“……”
他低头看了眼蚂蚁尸体，又抬头看她：“你们……是怎么想到用蚂蚁检测的？”
“我弟说的。”秦漾指了指秦骁，“他说蚂蚁闻得到毒。”
检测员看向秦骁：“你平时养蚂蚁？”
“不。”秦骁摇头，“这次是专门买的，花了三百多。”
检测员：“……”
他低头记录了一下，又问：“你们有没有其他样本？比如药物本身？”
“有。”秦漾从包里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昨天剩下的药片，“这是原始样本。”
检测员接过，又看了眼蚂蚁尸体：“那我们先做初步成分分析，看看有没有异常。”
“好。”秦漾点头，“麻烦尽快。”
检测员点头，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姐弟俩。
秦骁低头看了眼手表：“姐，你说他们会认真做吗？”
“会。”秦漾语气笃定，“因为他们知道，我昨天首播了。”
秦骁一愣：“你是说……他们怕上热搜？”
“聪明。”秦漾勾唇，“现在谁敢随便敷衍公众人物？尤其还是秦家。”
秦骁点头，又低头看了眼蚂蚁箱：“那它们……真能帮上忙？”
“能。”秦漾轻声说，“它们不是随便死的，是替我们试毒的。”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而且，它们的死，不是终点。”
秦骁抬头看她。
她目光坚定：“是开始。”
检测员再次出现时，手里拿着一份初步报告。
秦漾接过，快速浏览。
几秒后，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果然。”
报告上，清楚写着：检测出成分含微量致幻剂，属于非法添加。
秦骁凑过来看了一眼，瞪大眼：“真的有？！”
“嗯。”秦漾点头，目光却落在检测员身后。
检测员察觉她的视线，回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陈知微。
他站在门口，神色平静，但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
秦漾站起身，朝他走去。
“陈医生。”她笑得意味深长，“来得正好。”
陈知微看着她，没说话。
秦漾指了指手里的报告：“你猜，我刚才检测出了什么？”
陈知微依旧沉默。
“致幻剂。”她缓缓说，“你开的药，加了致幻成分。”
陈知微终于开口：“你没有证据。”
“没有？”秦漾扬眉，“那我问你，你撕开西装，敢不敢让我看看你胸口有没有林芷若公司的工牌？”
陈知微瞳孔一缩。
秦漾盯着他：“你不是心理医生，你是她的人。”
陈知微站在原地，没动。
几秒后，他忽然伸手，扯开了西装扣子。
他胸口，赫然别着一枚银色胸牌。
上面写着：林氏健康科技有限公司，高级顾问。
秦骁猛地站起来：“你……”
秦漾却只是轻轻一笑。
“谢谢你。”她低声说，“帮我把证据，亲手递到我面前。”
陈知微站在原地，脸色苍白。
检测员也愣住了。
秦漾把报告收好，转身对秦骁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秦骁点头，拎起蚂蚁箱，跟着她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陈知微一眼。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其实我一开始，只是想救我妈。”
她顿了顿，眼神冷了几分：“但你让我知道，有人想毁的，不只是她。”
陈知微没说话。
秦漾转身，推门而出。
阳光洒进来，照在她脸上。
她眯了眯眼，嘴角轻轻扬起。
“下一步。”她低声说，“该轮到林芷若了。”
秦骁跟在她身后，低声问：“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家。”秦漾说，“准备下一场首播。”
秦骁一愣：“首播？”
“对。”她点头，“我要告诉所有人，我妈吃的‘维生素C’，到底是什么。”
她脚步不停，声音却愈发坚定：“还有，谁在背后，动了不该动的手。”
风从街角吹来，吹动她的衣角。
她的背影，像一把出鞘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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