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剧院的穹顶漏下几缕惨淡月光，苏晚星踩着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在积灰的舞台上稳步前行。
缎面裙摆扫过褪色的天鹅绒幕布，扬起的尘埃在光柱里翻滚。当鞋跟碾过第三排正中央的木板时，一声闷响从脚下传来 —— 那块嵌着铜制花纹的地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两侧的木板如翅膀般向上翻折，露出深不见底的阶梯。
紫光灯将地下会场染成诡异的茄紫色，空气中飘浮着檀香与金属锈混合的气味。
二十几张黑丝绒沙发呈扇形排列，宾客们戴着各式动物面具，呼吸声在密闭空间里交织成粘稠的网。苏晚星的狐狸面具遮住半张脸，只露出涂着暗红色唇膏的唇瓣，她的目光精准锁定展台中央的青铜镜。
雕花展台是整块缅甸紫檀木，藤蔓纹路沿着镜面边缘攀爬，与她口袋里那张卫星扫描图完全吻合。
镜面上的北斗七星纹路在紫光灯下泛着磷光，勺柄处的缺口恰好能容纳她藏在胸针里的星辰图碎片。
戴鹰面具的拍卖师用白手套轻抚镜框，金属指套刮过青铜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唐代青铜星象镜，起拍价五十万。”
竞价声像投入油锅的火星般炸开。
苏晚星指尖无意识着手包上的狐狸搭扣，耳麦里的电流声突然变得尖锐 ——“暗影” 总部的指令裹挟着电流杂音刺入耳膜：“铜镜背面刻有基因序列启动码，持有者正在筹备人类基因重组实验，不惜一切代价拦截。”
当鹰面具喊出 “一百万” 时，第三排的狼面具突然将雪茄按在水晶烟灰缸里：“两百万。” 烟灰缸里堆积的烟蒂突然倾塌，露出底部刻着的蛇形图腾。
苏晚星瞳孔微缩，那是黑市军火商 “蝰蛇” 的标记。
价格在三分钟内飙升至五百万，她看见鹰面具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正要开口，突然听见自己的声音透过变声器响起：“六百万。”
紫光灯恰好掠过她的狐狸面具，绒毛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鹰面具缓缓转向她，镜片反射的光在她锁骨处游移，苏晚星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撞击胸腔的声音，冷汗顺着后颈滑进礼服领口，与肌肤相贴的地方泛起一阵战栗。
中场休息的铃声像丧钟般敲响，她借口透气走向露台。
生锈的铁栏杆外是废弃的铁轨，晚风卷着煤渣扑面而来。
身后传来打火机的轻响，夜凛指间的烟明明灭灭，火光映亮他下颌线的弧度。
“苏小姐的狐狸面具很衬你，” 他突然开口，烟蒂在风中抖落灰烬，“尤其是在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时。”
苏晚星转身时，耳后的微型摄像头正对着他的侧脸。
她摘下面具，露出右眼角那颗伪装成泪痣的传感器：“夜先生藏在西装内侧的青铜打火机，刻着北斗第七星的纹样，倒是比拍卖品更像真品。”
夜凛突然掐灭烟，指腹按在她耳垂的摄像头位置，冰凉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用钻石掩盖信号发射器，暗影组织的经费倒是宽裕。”
枪声响起的瞬间，苏晚星的手己经按在靴筒里的匕首上。
但夜凛的动作更快，他几乎是将她整个人掼在栏杆内侧，西装外套如披风般罩住她的视线。
子弹嵌入砖墙的闷响贴着头皮掠过，她能感觉到他按在自己后腰的掌心在发烫，那温度透过薄薄的礼服布料渗进来，烫得她脊椎发颤。
“别动。”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吸喷在她耳尖，“他们用的是巴雷特 M82A1，穿透性足够打穿三层钢板。”
苏晚星这才发现他的左臂呈诡异的扭曲角度，深色西装被血浸透，在紫光灯下泛着黑紫色的光。当他弯腰帮她系被踩散的鞋带时，她看见他腰间的血珠正顺着皮带扣滴落，在地面晕开的形状，像极了档案里记载的黑豹图腾。
混乱中有人撞翻了展台，青铜镜在人群里几经易手。苏晚星瞥见那辆黑色保时捷冲出地下车库时，夜凛正用牙齿撕开急救包的包装。
她的高跟鞋跟在他鞋底碾过，触到一块微微凸起的硬物 —— 那是军用级微型追踪器，信号指示灯正朝着保时捷消失的方向闪烁。
“你的鞋带。” 夜凛将她的脚踝握在掌心，指尖擦过她小腿内侧的枪套，“下次记得系死结。” 他的睫毛上沾着血珠，落在她脚背时，像极了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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