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发现庶妹与表哥私相授受的蛛丝马迹，暂不戳破，留作后用
祖母寿宴后的第三日，沈惊澜去库房清点及笄礼要用的绸缎，刚转过回廊，就见沈若薇的贴身丫鬟锦儿鬼鬼祟祟地站在假山后，手里攥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正西处张望。
“锦儿，你在这儿做什么？”沈惊澜的声音不高，却让锦儿吓得手一抖，荷包“啪嗒”掉在地上。
锦儿慌忙捡起荷包塞进袖中，转身屈膝行礼，脸色发白：“大……大小姐，我……我在找二小姐丢的帕子。”
沈惊澜的目光落在她攥紧的袖口上，那里鼓鼓囊囊的，显然不止藏了个荷包。她记得前世这个时辰，沈若薇常借着去家庙上香的由头，与表哥周明轩在假山后私会。周明轩是周氏的娘家侄子，仗着姑母的势在侯府横行，与沈若薇勾搭成奸，最后还联手算计了自己。
“是吗？”沈惊澜缓步上前，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她的袖口，“我刚才好像看见个荷包从你手里掉出来，是什么样的？莫不是二小姐的？”
锦儿的脸更白了，头垂得更低：“不……不是，是奴婢自己的。”
“你的？”沈惊澜挑眉，“我倒不知道，你一个丫鬟，竟用得起绣并蒂莲的软缎荷包。这料子看着眼熟，倒像是去年江南进贡的云锦，二小姐房里好像有一匹一模一样的？”
锦儿的身子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这荷包确实是沈若薇绣的，针脚粗糙，却偏要用最上等的云锦，显然是做给心上人的。方才她是受二小姐所托，把荷包送给在假山后等候的周明轩，没想到会撞见沈惊澜。
“既然是你的私物，我就不多问了。”沈惊澜没有再逼问，转身要走，却在经过假山时，故意脚下一崴，伸手扶住了旁边的石块。指尖触到的地方湿漉漉的，还沾着些暗红的胭脂——是沈若薇今早刚用的“醉春红”，她在妆台前见过。
锦儿看着沈惊澜扶过石块的手指，吓得魂飞魄散。那石块后就是周明轩藏身的地方，二小姐定是刚才与表哥拉拉扯扯时，不小心蹭掉了胭脂！
“大小姐，您没事吧？”她慌忙上前想扶，却被沈惊澜避开。
“无妨。”沈惊澜掸了掸衣袖，指尖的胭脂印在月白绸缎上格外显眼，“就是崴了下脚，不碍事。你不是要找帕子吗？快去吧，别让二小姐等急了。”
锦儿哪里还敢多留，诺诺应了声，转身就往假山后跑，慌乱中竟忘了掩饰脚步。沈惊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石缝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绕到假山另一侧的竹林里。这里草木茂密，正好能看清假山后的动静。果然没过片刻，就见锦儿从石缝里钻出来，身后跟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是周明轩。他手里捏着那个并蒂莲荷包，脸上带着轻佻的笑，显然对沈若薇的“心意”很是满意。
“表哥，您可得把荷包收好，千万别让旁人看见了。”锦儿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飘进了沈惊澜耳中，“二小姐说了，等过了大小姐的及笄礼，就想办法让老夫人做主，求侯爷把她许给您呢。”
周明轩嗤笑一声，将荷包揣进怀里：“放心，你家小姐的心思，我还不清楚？不过她那个嫡姐可不是好惹的，前日寿宴上几句话就讨好了老夫人，你们可得当心些。”
“那沈惊澜有什么好怕的？”锦儿撇撇嘴，“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等二小姐嫁了您，有周家和姑母撑腰，迟早让她好看！”
周明轩低笑起来，声音里满是轻佻：“还是你嘴甜。回去告诉你家小姐，今晚戌时，我在西跨院的角门等她，带了她爱吃的桂花糕。”
锦儿眼睛一亮：“真的？那奴婢这就回去告诉二小姐！”
两人又说了几句腻歪话，周明轩才转身从竹林另一侧溜走，锦儿则提着裙摆匆匆往沈若薇的院子跑，一路上还频频回头，生怕被人撞见。
沈惊澜在竹林里站了许久，首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走出。指尖的胭脂早己被冷汗浸透，心里却像揣了块冰。
前世她就是太蠢，对这对狗男女的私情毫无察觉，还在父亲面前说周明轩为人可靠，撮合他进了侯府的铺子当管事。结果周明轩利用职务之便，偷偷转移了大量财物，还联合沈若薇伪造账目，最后反咬一口，说她与表哥有染，卷款私逃，让她百口莫辩。
“周明轩，沈若薇……”她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你们以为做得隐秘，就没人知道了吗？”
回到院里时，春桃正拿着件新做的披袄等着她：“小姐，您去哪儿了？老夫人让人来传话，说晚膳请您过去用，还让把前日那几幅外祖父的画带去，她想再瞧瞧。”
沈惊澜接过披袄披上，目光落在妆台上的胭脂盒上——里面正是沈若薇用的“醉春红”。她拿起胭脂盒，用指尖蘸了点，在帕子上轻轻一抹，暗红的印记与假山石块上的一模一样。
“春桃，”她将帕子折好塞进袖中，“去给我取支狼毫笔和一叠素笺来。”
春桃虽不解，还是依言取来。沈惊澜坐在案前，铺开素笺，蘸了墨，却没有写字，而是对着阳光仔细看那笺纸的纹路。这是她特意让人从周明轩常去的书铺买的，纸张边缘带着淡淡的檀香，与她前几日在沈若薇妆奁里瞥见的信纸一模一样。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春桃看得糊涂。
“留着有用。”沈惊澜将素笺收好，又从抽屉里取出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着些无色无味的粉末——是她托外祖家的表哥从江湖郎中那里求来的“显影散”，遇水后能让用特殊药水写的字显形。前世沈若薇与周明轩传递消息，就常用这种药水，她也是后来才从周明轩的小厮口中得知的。
“你去打听一下，”沈惊澜将瓷瓶递给春桃，“周明轩最近常去哪些地方，跟什么人来往，尤其是书铺和药铺，都记下来告诉我。”
春桃接过瓷瓶，见小姐神色凝重，不敢多问，连忙应了。
等春桃走后，沈惊澜走到窗边，看着沈若薇的院子方向，那里正炊烟袅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可她知道，平静的表象下早己暗流涌动。周明轩不仅与沈若薇私通，还借着周氏的势在外面放高利贷，逼死了好几户百姓，只是被周氏压着没传开。前世父亲被抄家时，这门高利贷生意正是导火索之一。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低声自语，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击。沈若薇和周明轩的私情虽是重磅炸弹，但若现在揭穿，最多让两人受些责罚，周氏定会想办法保全娘家侄子，甚至可能反咬一口，说她故意诬陷庶妹。
她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比如及笄礼后，或是周明轩的高利贷生意露出马脚时，再将这对狗男女的私情公之于众，让他们身败名裂，连带着周氏也脱不了干系。
傍晚去老夫人院里用膳时，沈若薇果然穿了件新做的水红裙子，鬓边还别着支珍珠钗，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娇羞，频频给坐在下首的周明轩使眼色。周明轩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在夹菜时，“不小心”将一块红烧肉掉在了沈若薇的裙摆上，又亲自上前擦拭，手指在她膝头多停留了片刻。
周氏坐在主位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仅不阻止，反而对周明轩笑道：“明轩年纪也不小了，该寻门好亲事了。我看咱们侯府的姑娘就不错，知根知底的。”
这话虽是泛指，目光却瞟向沈若薇，明摆着是在暗示。沈若薇的脸瞬间红透，低下头假装害羞，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沈惊澜端着汤碗，看着眼前这幕闹剧，心里冷笑。周氏怕是早就知道侄女与侄子的私情，还想借着亲上加亲的名义，让沈若薇嫁过去，好巩固自己在侯府的地位。只可惜，她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姑母说笑了。”沈惊澜放下汤碗，语气平淡，“表哥一表人才，定能娶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倒是二妹妹，及笄后也该议亲了，父亲怕是早就有了打算。”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得沈若薇和周明轩心里一凉。沈毅对沈若薇的婚事确实有自己的考量，想把她许给一位刚正不阿的御史，好为侯府拉拢势力，若是知道她与周明轩私通，定会气得打断她的腿。
周氏的脸色也沉了沉，却还是强笑道：“儿女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咱们做长辈的，看看热闹就好。”
沈惊澜没有再接话，只低头安静吃饭。眼角的余光瞥见沈若薇和周明轩交换了个惊慌的眼神，心里越发笃定——这对狗男女己经慌了，他们定会加快动作，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晚膳后离开老夫人院，沈惊澜特意绕到西跨院的角门。这里偏僻荒凉，墙角的杂草长得比人高，果然在门后的石板缝里，发现了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上面还沾着根水红的丝线——是沈若薇裙子上的流苏。
她没有碰桂花糕，只是蹲下身，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将那根丝线包好，放进袖中。又从怀里取出个小小的铜铃，系在门后的梧桐树上，铜铃外面罩着层厚布，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她从外祖家带来的“惊夜铃”，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发出细微的声响，却又不会惊动旁人。今夜戌时，她倒要看看，这对狗男女会说些什么。
做完这一切，沈惊澜转身离开，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寂静的回廊上投下一道冷冽的剪影。
沈若薇，周明轩，你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这枚丝线，这只铜铃，都会成为送你们下地狱的证据。而我，会耐心等待，等一个让你们万劫不复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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