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这一天，天空中飘着细细的雪花，寒风凛冽，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沈毅身着朝服，面色凝重地从朝堂上回来。他步履匆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心中萦绕。
当他踏入侯府大门时，一眼就看到了谢临渊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那辆马车华丽而庄重，车身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和地位。沈毅心中一紧，不知道谢临渊为何会突然来到侯府。
他没有首接走向正厅，而是转身拐进了偏院。远远地，他看到沈惊澜正和谢临渊站在廊下，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谢临渊手中拿着一幅卷轴，正指着上面的云州地形图，向沈惊澜讲解着。
沈毅走近一些，才发现谢临渊的眉眼间竟然带着一种难得的柔和。他平时总是冷若冰霜，让人难以接近，但此刻在沈惊澜面前，却展现出了不一样的一面。
而他的女儿，沈惊澜，也与平日里大不相同。她微微侧着头，专注地听着谢临渊的讲解，嘴角还噙着一抹浅淡的微笑。那是一种在她查旧案、斗政敌时从未有过的松弛模样，仿佛所有的压力和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沈毅站在树后没出声。这些日子，谢临渊来侯府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是送边防图，有时是带些云州的特产，虽都以“商议要事”为由，可那眼神里的在意，傻子都看得出来。
他心里不是不担忧。谢临渊是皇子，身处夺嫡漩涡，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澜儿刚从柳家旧案的泥沼里爬出来，若再卷入皇家争斗，侯府怕是又要面临风雨。
可他也记得，当初澜儿被慕容瑾退婚，是谢临渊在朝堂上为侯府说话；苏家构陷柳家，是谢临渊陪着澜儿找证据、翻旧案；甚至澜儿遇刺，也是谢临渊的人及时赶到。这份情谊，不是“政敌”“盟友”能简单概括的。
晚膳时，沈毅看着沈惊澜小口喝着汤，状似无意地提了句：“近日靖王来得勤，你们……在忙云州的事？”
沈惊澜握着汤匙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他，眼底有几分坦然：“是。王爷说云州有外祖父的旧部，想带我去看看。”
“谢临渊是个好孩子，有担当，也护着你。”沈毅放下筷子，语气沉了沉，“只是他的身份特殊，朝堂这条路，不好走。你若真和他走近，往后要担的风险，比查旧案还大。”
这话戳中了沈惊澜的心事。她沉默片刻，轻声道：“父亲，我知道。只是……我还没想好。”
沈毅看着女儿眼底的犹豫与松动，终是叹了口气：“爹不拦你。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只是记住，无论你选哪条路，侯府永远是你的后盾。若真出了什么事，爹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会护着你。”
他没说“不许”，也没说“支持”，只把选择权给了女儿，也把侯府的底气递到了她手里。
沈惊澜心里一暖，眼眶微热：“谢谢爹。”
饭后，沈毅去书房翻旧账，却在抽屉里看到了柳氏当年的陪嫁文书——上面贴着张小小的字条，是沈惊澜的字迹：“锦绣阁己收回，庄子佃户安好，勿念。”他指尖抚过字条，忽然想起女儿这些年的不易，心里的担忧渐渐淡了些。
澜儿比他想象中更清醒、更有分寸。谢临渊若真能护她周全，若她真能得偿所愿，那皇家的风雨，或许也不是不能闯一闯。
窗外的雪落了下来，轻轻覆在窗棂上。沈毅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云州”二字——等澜儿从云州回来，或许就能有答案了。而他能做的，就是守好侯府，等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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