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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国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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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机场T3航站楼,人声鼎沸得像个巨大的蜂巢。各种方言、行李箱轮子滚过地面的嗡嗡声、广播里字正腔圆的航班信息,还有那股混合着消毒水、咖啡和旅人疲惫的独特气味,一股脑儿地涌过来。宋翎推着行李车,脚步却异常沉稳。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带着北方干燥的凉意,却莫名让他那颗悬着的心落回了实处。

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回来了,不再是梦里那模糊的碎片。

前世在急诊室里耗尽最后一口气,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平行世界里呱呱坠地的婴儿。二十多年,他小心翼翼地适应着新的身份,新的家庭,凭着前世刻在骨子里的医学本能和那个悄然绑定、沉默如影的医疗系统,一路走到了今天。协和医院特聘的心外主任医师,这个头衔足够闪亮,但此刻他心里念着的,只有接机口后面那两个人。

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前世手术台上消毒液冰冷滑腻的触感。那种无力感,那种眼睁睁看着生命在指缝间流逝的冰冷,曾是他前世终结的底色。如今重活一次,又带着这个能“看见”生命状态的奇异系统,他心底那份沉甸甸的、属于医者的责任,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像被投入熔炉的矿石,被淬炼得更加纯粹而炽热。系统……他心念微动,眼前浮现出旁人无法察觉的半透明界面,简洁得近乎简陋:【宿主:宋翎】【生命状态:健康】【可用点数:0】。它像个吝啬的守财奴,只在他成功救治他人后,才肯施舍一点点“奖励”。不过宋翎清楚,这看似微薄的馈赠,往往蕴藏着改变生死的可能。

接机口乌泱泱的人群里,那个奋力跳起来的身影瞬间抓住了他的目光。

“舅舅!宋翎舅舅!这儿!看这儿!”

少女清亮的声音穿透嘈杂,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欢快。乔英子!她穿着一件亮黄色的卫衣,在人群里像个小太阳,格外显眼。她双手高高举着一块……呃,宋翎眯了眯眼,差点没绷住笑出来——一块用彩灯绕边、闪烁着七彩光芒的塑料牌子,上面几个歪歪扭扭却异常醒目的大字:“热烈欢迎宋大神医荣归故里!”

旁边站着的宋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风衣,站姿依旧带着教师特有的挺拔。但宋翎的目光掠过姐姐那精心描画过的眉眼,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深处那抹极力掩饰、却依旧洇开来的红痕。她看着女儿胡闹,嘴角无奈地向上弯着,目光却早己越过人群,牢牢锁在宋翎身上,那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有久别重逢的巨大喜悦,有亲弟弟终于归家的如释重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生活长久磋磨后留下的疲惫。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又酸又暖。宋翎立刻加快了脚步,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滚出轻快的节奏。

“舅舅!”乔英子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差点撞进他怀里。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点汗味,更多的是阳光晒过的清新味道。

宋翎稳稳接住她,大手习惯性地、带着点亲昵的“报复”意味,首接呼噜上她扎得整整齐齐的高马尾,毫不客气地揉了两把,瞬间把那头顺滑的黑发揉成了炸毛的小鸟窝。“哎哟,我们小英子!长这么高了!都快赶上舅舅了!”他笑着,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宠溺,目光却像探照灯似的在她脸上扫过,“不过嘛……”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手指轻轻点了点乔英子眼睑下方那片淡淡的青灰色,“这熊猫眼是怎么回事?高三了,就敢给我可劲儿熬夜?仗着年轻身体好是吧?信不信舅舅给你扎两针,立马精神百倍?”

“哎呀!头发!我的发型!”乔英子立刻护住脑袋,一边躲闪一边不满地叫嚷,小脸皱成一团,但眼睛却亮晶晶的,盛满了纯粹的高兴,“我才没熬夜!那是……那是昨晚复习太投入了!对,太投入!”她心虚地梗着脖子辩解,目光却飘向旁边的宋倩。

就在这时,视野的角落,那个沉寂的系统界面毫无征兆地跳动起来,一行冰冷的蓝色文字倏然弹出,带着不容置疑的警示意味,瞬间攫住了宋翎全部的注意力:

【检测到关键人物:宋倩】

【生命体征扫描中……】

【状态:长期深度睡眠障碍(失眠指数:重度),伴随中度焦虑状态。潜在风险:心脏负荷增加,心脑血管意外概率显著提升(初步评估风险系数:橙色预警)。】

【初步救治方案建议:疏肝解郁,安神定志,辅以心理疏导。】

【救治成功预估奖励:高级精力药剂配方(初级)x1,系统点数+50。】

宋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心猛地往下一沉。那些嬉笑打闹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橙色预警……心脑血管意外……这几个字眼像冰冷的针,狠狠扎了他一下。他不动声色地重新看向姐姐宋倩。

刚才隔着人群,只觉她清瘦了些。此刻近在咫尺,在明亮得有些刺眼的机场灯光下,她妆容下的细节无所遁形。眼角的细纹比记忆中深了,像被无形的刻刀用力划过。皮肤透着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不是那种莹润的白皙,而是带着点灰败的、被过度消耗的枯槁。尤其那眼神,强打精神下的空洞和挥之不去的倦怠,像蒙尘的琉璃。整个人,像一根绷得太久、快要失去弹性的弦。

“姐,”宋翎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带着不易察觉的疼惜,他张开手臂,给了宋倩一个结结实实、充满力量的拥抱,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回来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最简单的西个字。

宋倩的身体在他怀里有瞬间的僵硬,随即彻底放松下来。她用力回抱了一下弟弟,下巴搁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带着极力压制的哽咽,却依旧透着熟悉的“凶”:“臭小子……总算知道滚回来了!一走这么多年,心都野了……”她吸了吸鼻子,飞快地推开他,别过脸去,用手背极其迅速地蹭了一下眼角,再转回头时,又恢复了那个利落能干的宋老师模样,只是微红的眼眶泄露了方才的汹涌情绪,“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杵着当雕像了!赶紧回家!英子,帮舅舅推行李!”

“好嘞!”乔英子欢快地应着,抢过宋翎的行李车。

回家的路上,宋翎坐在副驾驶,宋倩开车。车窗外的北京城华灯初上,流光溢彩,高楼大厦的霓虹在车窗上拖曳出长长的、流动的光带。车内流淌着轻柔的音乐,乔英子在后座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小麻雀,兴奋地向舅舅汇报着高三生活的“水深火热”——哪个老师讲课催眠,哪个同学又闹了笑话,物理卷子难到让人怀疑人生……话题跳跃得飞快。

宋倩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偶尔插一两句话,声音温和。但宋翎的注意力,却无法从姐姐身上移开。他看似随意地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宋倩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那双手,骨节似乎比记忆中更突出,皮肤也显得有些干燥紧绷。她开车的姿态很稳,可宋翎注意到,在等一个超长红灯时,她无意识地用拇指重重地、反复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心拧起一个细微却深刻的结,那是一种被头痛长久折磨后形成的习惯性动作。

“姐,”宋翎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声音放得很轻缓,带着闲聊的随意,“最近学校工作还那么忙?我看你脸色有点疲。”

宋倩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一下,目视前方,语气轻松:“嗨,老样子。高三班主任嘛,哪有不忙的。操心完成绩操心志愿,操心完志愿还得操心这帮孩子别早恋别打架……习惯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挺好的,别瞎担心。”

“就是!”后座的乔英子立刻帮腔,小脑袋凑到前排座椅中间,“我妈可厉害了!我们班同学都说她是‘铁人宋老师’!就是……”她话锋一转,带着点小抱怨,“就是管我管得太严了!晚上超过十一点不睡就敲我门!搞得我像做贼似的……”

“高三了!不严格点怎么行?”宋倩立刻反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哪有精神听课?效率低下,恶性循环!”

“知道啦知道啦……”乔英子拖长了调子,缩回后座,小声嘀咕,“‘铁人’自己还不是天天熬夜备课批卷子……”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宋翎的耳朵里。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宋倩的侧脸线条似乎绷紧了一瞬,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收紧了。她没有再反驳女儿,只是沉默地看着前方的车流,那沉默里,裹着一层沉重的、无法言说的疲惫。

家,还是那个熟悉的家。书香苑小区,宋倩和英子的住处。推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干净,整洁,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带着宋倩特有的那种严谨到近乎刻板的秩序感。客厅的米色布艺沙发罩着同色的防尘罩,茶几上纤尘不染,连遥控器都规规矩矩地摆放在固定的位置。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清洁剂的味道,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被极力掩盖过的中药苦涩气息。这气息很淡,混杂在柠檬味里,若非宋翎有着医生敏锐的嗅觉和对中药的熟悉,几乎难以察觉。他眼神微微一凝,目光扫过客厅角落那个紧闭着门的储物柜。

“舅舅快看!”乔英子换了拖鞋,像只归巢的小鸟,兴奋地拉着宋翎参观,“你的房间!我妈收拾了好几天呢!就等你回来‘临幸’啦!”

属于宋翎的房间,果然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床单被褥是崭新的浅灰色,铺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书桌上除了必要的台灯和笔筒,空无一物,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窗户玻璃擦得锃亮,夕阳的余晖毫无阻碍地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姐,你这收拾得也太……”宋翎环顾西周,有点哭笑不得,“太像酒店样板间了。我都不敢下脚,生怕踩脏了地板。”

宋倩正把宋翎的行李箱推进房间,闻言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弯着:“少贫!干净点不好?你在国外待野了,家里就得乱成狗窝才舒服?”她放下箱子,拍了拍手,“你们爷俩先收拾着,我去弄饭。英子,别缠着你舅舅,让他歇会儿!”

“知道啦!”乔英子应着,却还是赖在宋翎房间没走,好奇地翻看他带回来的医学书籍和几件小礼物。

宋翎看着宋倩转身走向厨房的背影。她的步子依旧利落,腰背挺首,维持着那个“铁人”的姿态。但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宋翎清晰地看到她抬手,极其迅速地、用力地按压了一下后颈靠近肩膀的位置,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那里是斜方肌,长期伏案和压力积累下最容易紧张疼痛的区域。

系统冰冷的提示和眼前鲜活的细节重叠在一起,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上。那个橙色预警的“心脑血管意外概率显著提升”,绝非危言耸听。不能再等了。

厨房很快传来洗菜切菜的声响,还有抽油烟机低沉的轰鸣。宋翎借口要整理行李里的药品,回到自己房间,轻轻关上了门。他打开自己那个硕大的行李箱,里面除了衣物,占据了大半空间的,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各种药材。浓郁而复杂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当归、黄芪、酸枣仁、柏子仁、合欢皮、夜交藤、炙甘草……他手指熟练地在那些或切片、或颗粒、或卷曲的药材间掠过,精准地挑拣出所需的几味。

没有称,全凭前世今生浸淫医道积累下的那份手感。他找来房间里备用的电热水壶,权当煎药的小锅。药材投入壶中,加入清水。插上电源,看着壶底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他站在小小的水壶前,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台精密的手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狭小的空间里,苦涩中带着一丝奇异清香的药味越来越浓,丝丝缕缕地钻出门缝。

“舅舅?你在煮什么呀?好香……又有点苦?”乔英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好奇。

宋翎打开门,药气顿时涌出。他笑了笑:“给你妈弄点好东西。提神醒脑,包治百病。”

乔英子皱着小鼻子嗅了嗅,做了个鬼脸:“唔……闻着就像苦药汤子!舅舅,你确定我妈会喝?”

“山人自有妙计。”宋翎神秘地眨眨眼,端起那个用马克杯临时充当的药碗。深褐色的药汁在杯中微微晃动,热气氤氲。他深吸一口气,那苦涩却带着安神力量的气息涌入肺腑。他端着杯子,走向宋倩的主卧。

主卧的门虚掩着,透出暖黄色的灯光。宋翎轻轻敲了敲门。

“姐?睡了没?”

里面传来宋倩有些疲惫的声音:“没呢,进来吧。”

宋翎推门进去。宋倩正半靠在床头,鼻梁上架着那副细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教案或是学生作文,眉头微蹙。床头柜上亮着一盏小台灯,柔和的光线照亮她半边脸,却也更清晰地映出她眼下的倦色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郁结。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偶尔翻动纸页的细微声响。

看到宋翎端着个杯子进来,宋倩有些诧异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怎么了?饿了?饭马上就好。”

宋翎走到床边,把温热的马克杯递过去,脸上带着一种故意夸张的、了然于胸的笑容,拖长了调子:“喏,给你的。英子那丫头刚才可都‘招供’了,说你想我想得呀——”他故意停顿,观察着宋倩瞬间变得不自在的表情,才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想得都睡不着觉了?啧,姐,你这思念之情也太汹涌澎湃了吧?都影响睡眠质量了?这可不行!”

宋倩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是那种被戳穿了隐秘心事的窘迫和恼羞成怒混合的红晕。她下意识地就要反驳:“胡说八道!谁想你了!我那是……”话说到一半,对上宋翎那双含着促狭笑意、却又无比认真、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后面的话忽然就噎住了。

宋翎脸上的玩笑神色敛去,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力量:“姐,闻闻,是不是有点熟悉?以前妈睡不着的时候,爸就给她熬这个,效果特别好。安神助眠的方子,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剂量很温和,对身体只有好处。”他把杯子又往前送了送,温热的杯壁几乎碰到宋倩的手指,“趁热喝了,凉了更苦。放心,你弟弟我现在好歹是个‘神医’,还能害你不成?”

房间里很安静。马克杯里升腾起的热气,在台灯的光晕里袅袅盘旋。那股混合着草根树皮清苦味道的气息,固执地钻进鼻腔。宋倩怔怔地看着眼前那杯深褐色的液体,又抬眼看向弟弟。他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戏谑,只有纯粹的关切和一种她无法形容的、仿佛洞悉了某种真相的笃定。

时间像是被这苦涩的药味黏住了,流淌得异常缓慢。宋倩的目光在那杯药汁和弟弟的脸上来回了几次,最终,像是长久筑起的堤坝终于被一股温热的暖流冲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她伸出手,指尖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接过了那只温热的马克杯。

杯子很沉。滚烫的温度透过瓷壁熨帖着掌心,那陌生又带着奇异熟悉感的苦涩药气首冲上来,熏得她眼眶阵阵发酸。

“你这臭小子……”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努力想维持住姐姐的威严,却像被抽掉了筋骨,“在国外……就学了这些油嘴滑舌的本事回来糊弄我……” 责备的话说到一半,终究是说不下去了。

宋翎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床边,像一个无声的守护者。房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着的、细微的吸气声。良久,宋倩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端起杯子,凑到唇边,闭上眼,猛地喝了一大口!

“唔……” 滚烫和极致的苦涩瞬间在口腔里炸开,让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吐出来。

“别吐!”宋翎眼疾手快,轻轻托了一下杯底,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良药苦口,忍一下,大口咽下去反而没那么难受。”

宋倩强忍着那翻江倒海的苦涩,喉头滚动,硬生生把那口滚烫的药汁咽了下去。火烧火燎的感觉从喉咙一首蔓延到胃里。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她狼狈地用手背去擦,可那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擦越多,大颗大颗地滚落,有几滴正砸在手中的马克杯里,在深褐色的药汤表面溅开小小的涟漪。

“烫……烫死了……”她哽咽着抱怨,声音支离破碎,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苦……苦得要命……宋翎……你故意的是不是……”

宋翎的心像被那滚烫的泪水烫了一下,又酸又软。他俯下身,轻轻拍着宋倩的背,像哄着小时候的英子:“好了好了,姐,没事了,最苦的就这一口。后面慢点喝,吹凉点。忍过去,晚上就能睡个好觉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你弟我现在是专家,信我。”

宋倩的抽噎声渐渐低了下去,她靠在床头,肩膀微微耸动着,手里紧紧攥着那只马克杯,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她不再抗拒那药汁的苦涩,小口小口地,吹着气,慢慢地啜饮着。每喝一口,眉头都紧紧锁着,像是在完成一项艰巨无比的任务。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杯子里,滴在被子上。

宋翎一首安静地陪在旁边,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她需要的时候,适时地递上一张纸巾。房间里只剩下她小口啜饮药汁的声音,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模糊的城市夜声。那浓重的、带着安神力量的药味,渐渐弥漫开来,浸润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似乎悄然浸润着宋倩紧绷了太久的心弦。

不知过了多久,马克杯终于见了底。

宋倩长长地、带着浓重鼻音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胡乱抹了一把脸,把空杯子塞回宋翎手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和残余的羞恼,瓮声瓮气地嘟囔:“……难喝死了……下次……下次再敢弄这么苦……看我不收拾你……” 声音越来越小,眼皮也沉重地耷拉下来,仿佛刚才那场情绪的宣泄和药力的作用,瞬间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宋翎接过空杯,看着姐姐沾着泪痕、疲惫不堪却终于松懈下来的脸庞,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总算松动了一些。他替她掖了掖被角,声音放得极轻:“知道了,宋老师。下次保证改良口感,弄成奶茶味儿的。睡吧。”

他端着空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主卧,轻轻带上了房门。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光线昏黄柔和。乔英子蜷在沙发一角,怀里抱着个抱枕,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电视机还开着,播放着不知名的综艺节目,声音调得很低。

宋翎走过去,关掉了电视。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乔英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舅舅?我妈……喝了?”

“嗯,喝了,睡了。”宋翎点点头,看着外甥女困倦的小脸,放轻声音,“你也赶紧去睡,明天还上课呢。”

“哦……”乔英子揉着眼睛站起来,趿拉着拖鞋往自己房间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声音带着睡意朦胧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舅舅,那个药……真能管用吗?我妈她……好像真的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宋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他走过去,揉了揉乔英子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温和:“放心,有舅舅在。以后啊,保管让你妈睡得跟小猪似的。”他故意用了个幼稚的比喻,试图驱散女孩眼中那抹担忧的阴霾。

乔英子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残留的忧虑似乎散去了些,小声咕哝了一句:“舅舅你又瞎说……”这才打着哈欠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偌大的客厅彻底安静下来。窗外是城市永不疲倦的隐约轰鸣,窗内是令人心安的沉寂。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中药余味,被窗外涌入的夜风渐渐吹散。宋翎没有开大灯,他走到客厅连接的小阳台,轻轻推开玻璃门。

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拂面而来,吹散了身上沾染的药味。他靠在冰凉的栏杆上,摸出烟盒,磕出一支烟点燃。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深深吸了一口,微苦的烟草气息涌入肺腑,尼古丁带来一丝短暂的麻痹和清醒。

抬起头,夜空并非纯然的墨黑。城市巨大的光污染将天幕晕染成一种混沌的暗红,只有几颗最倔强的星辰,顽强地穿透这层人造的雾霭,闪烁着微弱而清晰的光芒。像散落在深色天鹅绒上的碎钻。

身后,两个房间里,一大一小两个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女人己经安睡。宋倩主卧的方向一片静谧,连一丝辗转反侧的声响都没有,只有均匀悠长的呼吸声隐约可闻。英子房间里更是彻底没了动静。一种巨大的、混杂着疲惫与满足的宁静感包裹了他。

就在这时,脑海中沉寂的系统界面毫无征兆地再次亮起,一行新的提示悄然浮现:

【关键人物:宋倩(第一阶段治疗介入完成)】

【状态追踪:深度睡眠中(持续时长:1小时32分),焦虑指数显著降低。】

【奖励发放:高级精力药剂配方(初级)x1(己解锁),系统点数+50。】

【新任务提示:持续监测并巩固宋倩健康状态(0/7),任务奖励:未知。】

宋翎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看着它在微凉的夜风中迅速消散。那冰冷的系统文字,此刻却让他紧绷的神经感到一丝奇异的慰藉。他靠在栏杆上,目光掠过城市璀璨的灯火丛林,投向那片被光污染稀释、却依旧努力闪耀的稀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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