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完全在小黑瞎的意料之外,
他面前这个凶神恶煞貌若无盐的大黑帮头子,突然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上一秒还笑意晏晏的说着话,下一秒就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杀掉了剩下几个冒充憋宝人的恶匪团伙,
他速度很快,出手很利索,几乎都是一击毙命,就是弄的死相有些难看,
不,这己经不是难看的范畴了,
尸首分离血液飞溅,还有被掏出后在指尖上下翻飞玩弄的心脏,
这是猎奇,这是恶趣味,不过,手法还真不错,很熟练。
只是,以这个人的实力,明明不用弄得这样狼狈,一看就是故意的。
没看到角落里那夫妻和抬棺的两波人己经和蛆一样扭动着挤成一堆密不可分了么,从身下蜿蜒出来的尿骚味很快就在关帝庙里蔓延,和各种尘土霉味儿发酵成某种不可言说却令他无法接受的气味。
没用的东西。
小朋友暗自翻了个白眼,却在吴邪看过来的瞬间收敛了神色,换上了一副被吓坏了的战战兢兢与颤抖瑟缩。
“别装了,少点套路多点真诚行吗,小兔崽子。”
小三爷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个难以言喻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害怕和哆嗦这种字眼出现在黑瞎子身上,哪怕只是他小时候,也很惊悚可怕好吗,
况且,唬谁呢这小屁孩儿,他唬谁呢,
大清朝,皇室的八旗近亲,那么大一个府邸上下几千号人,而且还是位处容易与外族发生摩擦和战争的边疆位置,
说他没见过死人,没见过这种凄惨的情境谁信呢,
再者,就算没见过死人,从小到大在马背上围猎野味儿长大的崽子,还能禁不住这种场面?
笑话,这不把他邪帝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小三爷承认自己有恶劣的坏心思作祟,但要说真能把这小黑瞎吓出什么丑态来,那根本不现实,
指不定这小变态心里咋享受呢。
果然,
见吴邪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装模作样,当下也不装了,缓缓收敛起表情,淡定的抬手抹掉了从额角滑落至脖颈的雨水,
“你杀的太早了。”不是疑问,是云淡风轻的陈述句。
十一二岁的孩子的语气里带着某种笃定和不满,就好像,哪怕不是阴差阳错被小三爷所救,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一帮走先锋的炮灰而己,你摸不到后头的人,再说了,你家什么情况,惹得都是些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吴邪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没有必要,这些人,就算不被他所杀,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报酬,更不会有未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大厦倾颓,卷入跟皇权沾边的斗争,都不会有好下场。
小黑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瞬间一变,没再吭声。
小三爷瞧着这小子安静了,外头的雨势渐小,天也快亮了,
便想要去招呼那嘴碎的父子俩,结果转头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两人互相依偎成一团己经睡着了。
吴邪随意的揉着身上的痛处眨了眨眼睛,
“嘿,心理素质真行啊,这都睡得着。”
“不是,是折服于你矫健威武的英姿,吓晕了。”眼珠子一翻,连声儿都没发出来。
听到他小声嘀咕的小崽子咧嘴一笑,满脸阳光灿烂,可张嘴就是一句阴阳,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
额……
小三爷有些心虚的挠了挠脸颊,光顾着逗无良小师父,倒是把他俩给忘了。
真是造孽啊,这得给人小孩儿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
随即,他看向角落里接二连三,被鬼、被土匪、被小三爷吓的魂不附体的另一堆人,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猩红的眼珠倏而亮的吓人。
————
晨光微熹,陈家夫妻和抬棺的几人在清晨的寒凉中睁开眼睛,
他们依旧沉浸在之前的恐惧之中,瑟缩着身子企图寻找一处能让他们拥有安全感的角落,
却不曾想,再定睛细看,入眼之处哪有什么关帝庙,更没有什么鬼怪和土匪,
他们身下是一片石滩,石滩旁是溪流,而紧靠着小溪的另一侧,便是成堆林立的坟丘与墓碑。
“嘶,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是做梦了吗,昨晚好像做了个可怕的梦,我梦见有有有有鬼!鬼!”
“我我好像也是,我还梦见几个盗匪头子把我们脑袋砍砍砍砍——啊!?”
“夫君,你怎么样,你没事吧,我,我梦见……你怎么样夫君?你你身上被打的伤?怎么没了?难不成,真是梦吗?”
“不对啊,昨天下大雨,我们不是借宿在关帝庙了吗,我记得那棺棺棺还自己开了,我滴个亲娘哎~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话,溪边洗衣服的大娘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接了话,
“看你们半天了,胡诌什么呢,关帝庙?傻了吧,那废弃的关帝庙昨儿个着火了,不知道是哪来的邪火,在雨里都没灭,烧了一整夜,烧的啥也没剩,你们昨晚要在关帝庙,那早就没命烧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总不能,是我青天白日的见鬼了吧?!”
说到这,大娘还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儿。
“要我说,这就是我们东北这嘎达人热心鬼也不赖,早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看在棺材里那位的份上,路过就给你们扣下了,你们有这功夫叽叽歪歪,不如实在点儿的,给对面嗑几个头咯。”
说完这妇人腰身一扭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六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半晌,终于有人大着胆子蹭到棺材边上,上下查看,子孙钉依然完好,没有松动的迹象。
像是过了很久,有人似乎接受了这个设定,犹豫着磕磕巴巴的开口,
“那,那咱要不就磕磕几个?”
不远处的角落,看着这群人争先恐后磕头的吴邪淡定的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走吧。”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他身旁的小黑瞎脸色还有些苍白,己经换了一身干净爽利的衣服,抱着胳膊跟上小三爷的步伐。
“这世道过日子本来就难,如果能选择,他们不会想要知道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知道的越少,活的越安逸。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太清醒只会让自己无比痛苦。”
有些事,明白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当现实与理想相撞产生冲突,冲突无法解决,便只能解决制造冲突的人,终结自己的生命。
更重要的是,跟普通人解释神神叨叨的东西,这太麻烦了。
反正也废弃了,一把火烧掉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陈家的男人己经死了对吗。”
小崽子安静了一会儿,又蓦的抬头出声,他看着吴邪的侧脸,清澈黝黑的双眼裹挟着几分认真,
小三爷有些讶异的挑眉,随即伸手坏笑着揪了揪他造型奇特的金钱鼠尾,得到一个甩头的怒瞪。
“没错。他己经死了。”
他没有心跳和脉搏,没有温度,他们看到的那个鬼影,就是那个男人。
“我在他父亲的棺身尖锐处发现了一些混合着泥泞的血迹,又在他的后脑勺处看到了同样特质的大裂口。”
“我猜测,应该是雨天不好走,他去扶棺的时候自己也没站稳,棺材翻落下来砸到要害,一击毙命。”
父亲的棺材,砸死了自己的儿子。
光是听着就令人心头发酸发疼,
真是世事无常。
“那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能像个活人一样出现?”
吴邪轻叹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小黑瞎,
“他是不是活着,你应该比我清楚不是吗?”
否则,这小崽子不会一眼就认出来,并且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并不感到意外。
他身边,一定也发生过,而且,经常发生。
说罢,他没有看小黑瞎的脸色,他的本意不是为难或嘲笑,
小朋友的问题确实也发自内心,他应该只是见过死人复活,并不清楚具体的原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这个时候,吴邪忽然想起之前关翎向他传递情报的时候,说起叶赫那拉氏的族地闹鬼,
叶赫那拉的族地,住的可不止叶赫,而这位小王爷,又姓什么,他居然还有点期待。
这可是他们之中有史以来最大谜底的解密,南瞎,到底叫什么名字。
真是振奋人心的历史性时刻。
话又说回来,如果真要对陈家男人的现状进行归类分析,他应该算是不完全的尸狗吊,
小三爷也不是与那具尸体产生共鸣,而是与尸体里的阳之力,再具体匪夷所思一点,是那具棺材。
所有的一切,都能从那副棺材上找到答案。
这棵树,或者,这些树,一定长在一个阳之力十分充足的地方,在日积月累的光阴中被地底的力量浸染沁透,
当它被砍伐做成棺木,这种力量无形之中便会侵蚀棺中的尸体。
但这种能量对本身拥有阴阳之力的活人作用微乎其微,
只有死人,只有当自身阳性完全抽离消失,它的作用才会显现。
因此,当陈家男人死亡,他这些天夜以继日跪拜扶灵沾染的力量开始发生作用,
只不过,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死,又因为极其的愤怒与执念,出现了另一种形态。
所以,死的只有那些冒犯他妻子的人。
而来到他身边的原因,应该是被相似的能量所吸引,
那具棺材里的尸体,不攻击他的原因,也是一样。
可实际上,如果靠近开棺的是他儿媳妇,一样逃不过被杀的下场,
所谓的闹鬼,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世间的一切,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和逻辑,
如果无法明白,只是认知层面不够高。
而这种闹鬼,也并不会出现很久,
没有根源的力量,只能维持一到两周。
也因此,当陈家夫妻送葬回家,便是又一个悲剧的开始。
死亡和分离,是永远无解的命题,人类永远无法坦然面对。
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为什么小黑爷能看见?
明明,他身上没有这种阳之力的特质,会和他的家世,和他在遭遇仙物之前本就不好的眼睛有关吗?
凶名远扬令人闻风丧胆的离人阁东阁主不由自主的又拧起了眉,
有了这么一遭,有些事情必定要加快速度了。
他抬眼望了望湛蓝的天空,一只硕大的雌鹰,在云层间自由地唳鸣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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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啦,
这章应该解释清楚了……吧。没说清楚记得提醒我。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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