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石壁渗出的水珠砸在楚尘手背上时，他正盯着掌心发烫的紫雷桃核。
核纹间的雷光像活物般游走，顺着他的脉络往丹田钻，每一寸血肉都在发烫——那是比人皇气运更古老的震颤，仿佛有团火要从骨髓里烧出来。
"当年鸿钧讲道时，我曾以娲血为引，助他炼化紫霄台的混沌......"苏清瑶的残识突然在识海响起，声音像浸在水雾里的琉璃，带着几分破碎的清晰。
楚尘猛地抬头，看见洞壁上原本斑驳的《紫霄九重天》残卷正泛起金纹，那些被岁月侵蚀的字迹竟在重组，"这是......"
"嗤——！"
洞顶突然炸开一声锐响。
楚尘本能旋身，混沌剑横在胸前。
一道裹着妖火的蛇影己穿透钟乳石，剑尖离他咽喉只剩三寸。
银鳞覆盖的剑身泛着幽光，正是青瞳的蛇剑！
"找死！"青瞳的冷笑从洞外传来。
她本是隐在云层里追着虚空乱流的气息，见楚尘坠进这破洞，正想拿他试剑，却不想蛇剑刚刺下，便触到一层紫电。
楚尘指尖跳出的雷光像活物，顺着蛇剑倒窜而上。"咔嚓"一声，银鳞剑身上裂开蛛网似的纹路。
青瞳的银鳞耳坠突然炸起，她在洞外踉跄两步，掌心被反震出血："这雷纹......竟顺着血脉逆流？！"
她话音未落，楚尘腕间的伏羲玉珏突然泛起青光。
那是他幼年时母亲塞给他的保命物，此刻玉珏上的八卦纹与紫电交融，化作一张雷网"唰"地铺开，将青瞳逼退三丈。
雷网扫过她银鳞覆盖的小腿，烫得她倒抽冷气——这哪里是普通雷法，分明是能灼穿妖修本源的至阳之力！
"三十三重天外......"
清冷的男声突然在洞口响起。
玄玑踏着云步走进来，白衣广袖无风自动，手中天机盘正旋转如轮。
他本是奉仙尊之命来截杀"天门破碎引"，可当盘面映出楚尘识海时，他眼尾的朱砂痣都在发抖："紫霄宫讲道者......竟在蝼蚁血脉中留下烙印！"
楚尘后背一热。
他分明没动，可玄玑的困仙网刚祭出，便见他背后浮起一座微型紫霄台虚影。
台边垂着的雷纹与他掌心桃核共鸣，连洞壁残卷的金纹都在朝着那虚影汇聚。
玄玑的困仙网触到雷纹的瞬间便焦黑蜷曲，他手指死死攥住天机盘，指节发白——那虚影里的气息，分明是当年鸿钧老祖讲道时，紫霄台镇压三千世界的威压！
"不可能......"玄玑后退半步，广袖擦过洞壁，"仙界封禁人族气运十万年，怎会......"
"因为你们封不住人心。"楚尘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陌生的沉厚。
紫雷桃核在怀中烧得发烫，他分明看见残卷上的"紫霄九重天"最后一个字浮了起来，融入他眉心——那是鸿钧道藏里，关于紫霄神雷的总纲。
洞外突然掠过一阵腥风。
楚尘后背的寒毛炸起。
他刚要转身，便听见苏清瑶的残识在识海急喊："小心！"几乎是同一刻，他感觉后心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那气息阴毒腐臭，像泡在血池里的骨茬——是魔界的血傀！
血晶骨杖的尖端刺破衣物的瞬间，楚尘识海突然炸开一道紫雷。
那是苏清瑶残识操控的雷纹！
他能感觉到雷纹顺着脊椎窜向后心，在骨杖刺下的刹那，爆发出刺目雷光......
血晶骨杖刺穿衣物的瞬间，楚尘后心处腾起刺目紫电。
苏清瑶残识操控的雷纹如活蛇般窜入骨杖，"咔嚓"一声将那渗着黑血的晶柱炸成齑粉。
血傀的枯爪还保持着前刺的姿势，整个人却像被抽了筋骨般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洞壁上。
"嗷——！"魔修的嘶吼混着腐臭血沫喷出口。
洞壁上本是斑驳的古篆突然泛起金芒，那些被岁月磨蚀的雷纹竟顺着他血痂覆盖的手臂攀爬，所过之处血痂簌簌剥落，露出下面翻卷的烂肉，焦糊味瞬间填满洞穴。
血傀的指节深深抠进石壁，指甲断裂的脆响里，他喉间发出非人的呜咽："这雷......这雷专克魔元！"
"趁现在！"
青瞳的低喝混着蛇信子的嘶鸣炸响。
楚尘余光瞥见银鳞剑影破空而来，这次蛇剑裹着妖火，连空气都被灼出扭曲的波纹。
他想抬剑格挡，却发现方才与血傀对峙时消耗的元气还未恢复，手腕竟有些发沉——难道要折在这妖修剑下？
"吼——！"
洞穴最深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猿啼。
一道灰影从钟乳石后窜出，老猿佝偻的脊背驮着个青铜桃木箱，木箱表面的八卦纹正随着猿啼泛起青光。
楚尘瞳孔微缩——那纹路与他腕间伏羲玉珏上的卦象如出一辙！
"小心！"玄玑的惊喝几乎与蛇剑刺来的破空声重叠。
青瞳的蛇剑离楚尘咽喉只剩半寸，老猿却在此时将木箱抛向空中。
楚尘本能抬手接住，掌心刚触到木箱，便觉一阵热流顺着手臂窜入丹田。"咔嗒"一声，箱盖自动弹开，万千雷纹从箱中涌出，在他身周凝成半透明的光罩。
"砰！"
蛇剑刺在光罩上，炸出刺目火星。
青瞳的银鳞耳坠瞬间崩碎，她整个人被反震得撞在洞壁上，嘴角溢出妖血："这是......紫霄雷纹的护体？！"
同一时刻，玄玑刚掐诀要再布困仙网，天机盘却突然剧烈震颤。
盘面的星图被雷纹搅得支离破碎，他踉跄两步，广袖被雷纹擦出焦边："这光罩......竟能屏蔽天机？！"
血傀还在与洞壁的雷纹角力，光罩掀起的气浪却先将他掀翻在地。
他看着自己被雷纹烧得焦黑的手臂，眼底的凶光终于褪成恐惧——这哪里是普通的人族修士，分明是五界都要忌惮的煞星！
"嗡——"
紫霄残卷突然从洞壁剥离，悬浮在楚尘头顶。
原本模糊的字迹此刻清晰如刻，更有一行小字从卷轴末尾浮现，泛着金光："欲证道，需以逆鳞为契。"
楚尘仰头望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识海中苏清瑶的残识在轻轻震颤，像是在确认什么。
目光下移时，他这才注意到木箱里还躺着个巴掌大的青铜人偶。
人偶面容模糊，却在胸口处有道细微裂痕——那裂痕的弧度，与他眉心刚融入的紫霄神雷印记分毫不差！
"逆鳞......"楚尘指尖轻轻抚过青铜人偶的裂痕，掌心的紫雷桃核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要松手。
但那热度里又带着某种熟悉的亲切感，像是前世某个重要时刻残留的温度。
他抬眼看向悬浮的紫霄残卷，残卷上的雷纹正随着他的目光流转，仿佛在无声催促。
洞穴外的腥风突然变急了。
青瞳捂着胸口爬起来，银鳞蛇剑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玄玑的手指还按在天机盘上，眼尾朱砂痣因愤怒而发红；血傀的腐肉仍在冒烟，却己挣扎着撑起上半身。
但楚尘的视线只停留在青铜人偶与紫霄残卷之间——他忽然明白，所谓逆鳞，或许从来不是五界强加的枷锁，而是藏在人族血脉里，最锋利的反刺。
他深吸一口气，将青铜人偶缓缓举向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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