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烽火’，或许能烧掉我们的市场。但我们的制裁，能烧掉你的整个国家。”
“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立刻停止这场闹剧。将‘烽火’和‘启明星’的所有技术，以一个合理的价格，独家授权给辉瑞和我们的盟友。”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亲自飞去华盛顿，说服总统先生，取消这次制裁。”
“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诺贝尔奖，甚至是我们美国顶级名校的终身教席。”
“做出聪明的选择吧，年轻人。不要用你的天才，去为一个错误的决定陪葬。”
艾伯乐的话，充满了诱惑。
也充满了威胁。
他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理智的人，能够拒绝这样的条件。
用一项技术，换取个人的无上荣光，和一个国家的和平。
这笔交易，太划算了。
会场里，所有的西方媒体记者，都将镜头对准了苏奇。
他们期待着看到一个年轻天才，在国家机器的强大压力下，最终屈服的画面。
这将是今天，他们新闻稿里，最精彩的结尾。
然而。
苏奇只是安静地听他说完。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犹豫。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艾伯乐，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然后，他第三次，对会场角落里的一个身影，做出了一个手势。
这一次，走上台的，不是宁薇，也不是尹雪。
而是一身黑色职业套裙，气场强大到足以让整个会场温度都降低几分的高岚。
高岚的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
她走到主席台中央，站定。
苏奇退到一旁，将舞台完全交给了她。
高岚没有看台下的任何人。
她只是对着话筒，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商业谈判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话。
“在苏奇教授回应之前，我代表启明星生命科学基金，也想向全世界，公布一份清单。”
清单？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个时候，公布一份清单？
是求饶书？还是妥协的条件？
艾伯乐和调查团的成员们，都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他们认为，这是华夏方面，顶不住压力，准备服软了。
高岚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
她按下了遥控器。
主席台后方的大屏幕上，白宫发言人的嘴脸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长长的，用中英双语标注的列表。
列表的标题，只有几个冰冷的单词。
《若遭遇不公平贸易制裁，华夏将暂停出口的原料药及中间体目录（第一批）》
看到这个标题，艾伯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列表开始滚动。
第一个出现的，是“青霉素工业盐”。
下面标注着一行小字：“全球市场份额：90%”。
第二个，“维生素C”。
“全球市场份额：85%”。
第三个，“扑热息痛（对乙酰氨基酚）”。
“全球市场份额：70%”。
第西个，“阿司匹林”。
“全球市场份额：65%”。
……
布洛芬、肝素、胰岛素前体、各类抗生素中间体……
一个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滚动。
它们不是什么高精尖的靶向药。
它们是构成现代医疗体系最基础的，砖石和水泥。
是躺在每个美国家庭药箱里，最普通的感冒药、消炎药。
是维持每一个医院ICU运转，最基本的抗凝血剂和抗生素。
而在每一个名字的后面，都跟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60%”、“70%”、“80%”、“90%”……
这些数字，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插进了艾伯乐和所有西方代表的心脏。
他们不是不知道，全球的原料药生产，己经高度集中在华夏。
但他们一首以为，这只是低端产业链的转移。
他们掌握着最核心的制剂技术和专利，随时可以找到替代的供应商。
但他们从未想过，
当这些最基础的“砖石”被瞬间抽走时，
他们那座华丽的医疗大厦，会发生什么。
列表滚动完毕。
高岚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份清单，只是第一批。”
“根据我们最保守的估计，一旦清单上的所有品种全部暂停出口。”
“三个月内，美国和欧洲的医院，将面临基础抗生素和维生素的全面断供。”
“六个月内，全球超过一半的慢性病患者，将因为买不到胰岛素、降压药、抗凝药而陷入生命危险。”
“一年内，整个西方的现代医疗体系，将因为缺乏最基础的药物，而倒退回一百年前。”
高岚说完，将目光投向了脸色惨白的艾伯乐。
“艾伯乐先生，您刚才说，科学是有国界的。”
“您说的没错。”
“但您似乎忘了一件事。”
“产业链，同样是有国界的。”
“你们用政治和金融，构建了你们的霸权。”
“而我们，用三十年的时间，用亿万产业工人的血汗，构建了我们的。”
高岚顿了顿，说出了那句，足以载入史册的话。
“我们称之为，医疗领域的，核威慑。”
“现在，您可以继续讨论，关于制裁的话题了。”
……
“医疗领域的……核威慑？”
华尔街金牌分析师杰瑞·米勒，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他的大脑，像一台被输入了悖论程序的超级计算机，瞬间过载，宕机了。
作为一名顶级的金融分析师，他一生都在与数字打交道。
他可以用最复杂的模型，去计算一家公司的未来现金流。
他可以用最高深的算法，去预测一场金融危机的爆发概率。
他信奉自由市场，信奉全球化，信奉资本的无所不能。
但在今天，他发现，自己所信奉的一切，都崩塌了。
核威慑。
这个词，他只在讨论地缘政治和军事战略时才会用到。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词会被用在医疗领域。
他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计算。
切断原料药供应……
辉瑞、罗氏、默克……所有医药巨头的生产线将立刻停摆。
它们的股价，会在24小时内，跌掉90%，甚至更多。
这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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