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未散，晨光却己穿透殡仪馆的玻璃穹顶，落在宋卓然母亲的遗照上。那张照片里，女人笑得温婉，眼角带着岁月的温柔褶皱，仿佛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
宋婷书站在人群后方，手指轻轻搭在腕间佛珠上，珠子冰凉，压着她微微跳动的脉搏。
她知道，今天不是来送别的，是来清算的。
宋卓然一身黑裙，站在灵堂前，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仿佛真的在为母亲哭泣。可宋婷书清楚，这女人的心里，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缓步上前，站定在吊唁人群之中，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宋家远亲、陈家旧友、还有几个医院的退休护士，个个神情复杂，却没人敢主动说话。
她不动声色地启动系统。
【目标人物：吊唁者A】
【当前心声：当年那件事，听说是她们母女做的……】
篡改选项浮现：
A. “你们母女害死的孩子，也该有人来还债了。”
B. “她母亲当年在医院动了手脚。”
C. “那孩子，是她们母女害死的。”
她选了A。
吊唁者A忽然抬头，声音不大，却像一滴水落入滚油锅。
“你们母女害死的孩子，也该有人来还债了。”
全场一静。
宋卓然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旋即恢复平静，嘴角甚至浮起一丝讥讽的笑：“谁在造谣？我母亲一生行善，怎么可能会害人？”
“是吗？”宋婷书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了人群的窃窃私语，“那你母亲住院时，为什么要在入院登记上署名‘林婉清’？”
众人哗然。
林婉清，是宋婷书母亲的名字。
宋婷书母亲站在不远处，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煞白。
宋卓然咬紧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惊怒，却仍强撑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婷书没再说话，只是轻轻一笑，目光扫过吊唁者们。
系统再次启动。
【目标人物：吊唁者B】
【当前心声：当年那孩子，真的是她们害的？】
篡改选项：
A. “她母亲当年在医院做护士，偷偷换了孩子。”
B. “我记得那事，是她们母女联手干的。”
C. “难怪她能进宋家，原来是偷来的。”
她选了B。
吊唁者B猛地站起，声音颤抖：“我记得那事，是她们母女联手干的！”
人群骚动起来。
有人开始低声议论，有人开始后退，也有人，首接冲上前去。
“你们母女害人，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一位年长的亲戚怒吼着冲向宋卓然，一巴掌扇过去。
宋卓然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几步，撞到了灵台前。
她慌乱中伸手扶住遗像，却不料手一滑，遗像“砰”地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是一道裂口，撕开了伪装的假象。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那张摔碎的遗像上。
照片背后，赫然贴着一张泛黄的入院证明——
“患者姓名：林婉清；入院时间：二十年前；诊断结果：产后抑郁；主治医师签名：陈婉如。”
那是宋卓然母亲的笔迹。
而林婉清……是宋婷书母亲的名字。
宋婷书母亲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婉清……”宋父低声唤了一声，声音里满是震惊。
宋婷书没有回头，只是缓缓上前，蹲下身，拾起那张入院证明。
“二十年前，”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灵堂，“宋卓然的母亲，以林婉清的身份入院，换走了真正的林婉清的孩子。”
她抬头，看向宋卓然，眼神冷得像雪。
“你母亲，不是病人，是医生。”
灵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宋卓然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
“不好了！”一个保安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医院那边，有人烧毁了当年的病历档案！”
人群再次骚动。
宋婷书缓缓站起身，指尖着那张入院证明，目光落在保安身上：“谁发现的？”
“是……是我，”保安喘着气，“我看到有人在医院档案室后面烧东西，纸灰飘得到处都是……我冲进去的时候，只抢下了一点残片。”
宋婷书点头：“带我去看看。”
她转身，正要离开，身后却传来一声尖锐的怒吼。
“你胡说！”宋卓然扑过来，一把抓起地上的遗像碎片，狠狠砸向宋婷书，“你胡说！我母亲是清白的！”
宋婷书侧身躲过，碎片砸在她脚边，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她低头看着那片碎玻璃，上面还残留着母亲的名字。
“清白？”她冷笑一声，缓缓抬头，“你母亲用我母亲的身份入院，偷走我母亲的孩子，还敢说清白？”
宋卓然脸色扭曲，咬牙切齿：“你懂什么！我们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你们这些下贱的人，不配拥有这一切！”
她嘶吼着，像是疯了一样。
宋婷书却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情绪。
“你错了。”她轻声道，“不是我夺回了一切，是你偷走了一切。”
她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身后，是混乱的人群，是哭泣的母亲，是愤怒的父亲，是破碎的真相。
而她，踩着满地的玻璃碎片，一步步走向二十年前的火场。
那场火，烧死了一个人。
也烧出了一个谎言。
她要亲手，把那场火的真相，重新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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