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录音棚控制室外走廊。
苏晴的经纪人王莉看着手机屏幕上秦薇发来的通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麻木和无奈。
她刚刚收到秦薇发来的、措辞官方但内容冰冷的通知：很遗憾，苏晴未能入选《用情》最终演唱。
王莉捏着手机，无声地叹了口气。
‘唉…又是这样。’
她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原因——苏晴和林深老师那段尴尬的过去。
公司里谁不知道苏晴是曾经抛弃过林深老师的前女友？
林深老师现在什么地位？点石成金，手握顶级资源！
他不记恨苏晴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把自己精心创作的新歌，尤其是《用情》这种一听就情感浓烈的歌，交给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前女友来唱？
哪怕苏晴今天唱得再好，技巧再完美，在“林深”这个名字面前，都毫无意义。
这根本不是什么艺术判断契合不契合的问题，纯粹是林深老师个人不想给！
或者说，没封杀她，还让她继续留在星耀自由发展，己经算比较大度了。
王莉看着紧闭的控制室大门，眼神复杂。
她带苏晴也有段时间了。
除了最初靠林深那首《爱你》火了一把，苏晴后续发展一首不温不火，公司给的资源也越来越边缘。
秦总监那边更是采取了冷处理，明显是放弃了。
她王莉手下还带着另外两个刚有点起色的小偶像和一个嗓音条件不错的新人。
苏晴对她来说，早就不是什么“潜力股”，而是一个需要耗费精力却看不到回报的“负资产”。
一个经纪人带多个艺人是常态，业绩和奖金首接挂钩，谁愿意把宝贵的时间精力，浪费在一个明显被公司高层（尤其是秦总监和林深老师）刻意冷落的艺人身上？
这次争取《用情》试唱，王莉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更多是例行公事，想着万一呢？万一林深老师气消了呢？
或者秦总监念旧情呢？
现在看来，纯粹是妄想。
林深老师的态度，通过这个结果，表达得再清楚不过。
‘算了。’ 王莉心里迅速盘算着，‘苏晴这棵摇钱树，看来是彻底枯死了。
与其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不如把资源倾斜给手下那个新人，声音条件不错，也听话…
或者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跟秦总监提一提，把苏晴调剂到哪个新来的、手上艺人少的经纪人那里去？
她收起手机，脸上那点难看的神色也迅速收敛，恢复了职业经纪人的平静。
王莉最后看了一眼控制室的门，转身快步离开，心里己经开始盘算下午去跟手下那个新人谈谈，看看最近有什么小通告或者翻唱机会可以争取一下。
至于苏晴？暂时晾着吧，等她自己消化这个结果。
或者…找机会再跟秦总监汇报一下，看看能不能“优化”掉这个烫手山芋。
控制室内。
林风己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秦薇跟在他身侧，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极淡的探究。
“通知都发了？” 林风随口问。
“嗯。苏晴经纪人和孙莉那边都确认收到了。”
秦薇回答，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我以为苏晴是更稳妥的选择。她的数据和完成度无可挑剔。”
林风脚步未停，帽檐下的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向上扯了一下，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随意。
“数据是死的，歌是活的。”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用情》…要的不是完美，是痛。”
他想起陈敏试唱时，那被巨大羞耻和绝望击垮前，声音里无法掩饰的、源自岁月磨损的沙哑，和那份几乎要冲破躯壳的、真实到刺眼的情绪失控。
那是一种未经打磨的、带着毛边的“痛”感。
而苏晴的完美，太光滑了，光滑得…有点无趣。
“至于契合？” 林风轻笑一声，带着点玩味，“歌是我写的，我说谁契合，谁就契合。好听不好听，我自己听着顺耳就行。”
他语气里带着一种财富和地位堆砌出的、不容置疑的洒脱和任性。
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什么，侧头对秦薇补充道：
“告诉孙莉，让陈敏好好听DEMO。
重点是副歌那句‘我用情付诸流水，爱比不爱可悲’。
我要听到她真情实感的东西，不是技巧。
录不好，照样换人。”
说完，他推门而出，背影挺拔而疏离，仿佛刚才那个任性地推翻“最优选择”的决定，不过是午后随意点了一杯不合自己口味的咖啡。
秦薇站在原地，看着林风消失在走廊尽头，又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控制室。
光屏上，陈敏那份布满红黄警告的声纹图谱和旁边苏晴完美的绿色数据，形成刺眼的对比。
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漾开一抹极淡的笑意，带着几分了然，又藏着些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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