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人管理部的监控中心。
几块巨大的光屏,实时显示着公司各主要区域的情况。
其中一块光屏,正对着“天籁”录音棚B区走廊的监控画面。
艺人管理部部长高强,以及恰好过来处理事情的副总李强,都站在屏幕前。
高强看着画面上B棚紧闭的大门和值守的安保,眉头紧锁。
“李总,林深老师这次…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陈敏的状态…之前试唱的数据您也看到了,简首是灾难。万一录出来的东西没法用…”
李强抱着手臂,目光锐利地盯着屏幕,脸上看不出喜怒。
“冒险?”他哼了一声,“对林深老师来说,这叫‘点石成金’!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他要捧谁,谁就能起来。陈敏…无非是下一个试验品。等着看吧。”
录音棚厚重的门打开,陈敏脸色苍白地走出来,眼眶红肿,脚步有些虚浮。
孙莉立刻迎上去,紧张地扶住她胳膊。
“怎么样?”孙莉压低声音,眼神急切。
陈敏嘴唇动了动,嗓子干涩发不出声,只是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涌上来。孙莉瞬间明白了,巨大的惊喜让她脸上放出光来,用力拍了拍陈敏的背:“好!好!走,先回去休息!后面交给我!”
两人匆匆离开,留下走廊里几道探究的目光。
茶水间里,丸子头小刘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咂咂嘴:“瞧见没?眼睛都哭肿了!这录的是歌还是受刑啊?”
“你懂什么?”老成的男经纪人一脸高深莫测,“这叫…情到深处自然浓!林深老师要的就是这个劲儿!我看啊,这陈敏,要起来了!”
另一边,艺人部休息茶水间,成了临时的八卦集散地。
几个刚结束练习的练习生,还有两个通告间隙溜达过来的三线小艺人,正聚在一起,压低声音,眼神里闪烁着兴奋和某种隐秘的幸灾乐祸。
“听说了吗?B棚,林深老师亲自坐镇!新来的那个陈敏在里面录新歌呢!”
“哈?陈敏?就是那个嗓子都唱劈了的陈敏?林深老师怎么想的啊?”
“谁知道呢!听说之前试唱不是哭得稀里哗啦被轰出来了吗?结果不知道怎么居然反转了!真给她拿到歌了!”
“真的假的?唱个歌哭成这样?演琼瑶剧呢?”有人嗤笑。
“演给谁看?林深老师可不吃这套吧?”另一个小艺人撇撇嘴,“我看悬,搞不好正式录歌,录一半又被赶出来。”
“啧啧,真是走了狗屎运…啥时候…我也能踩狗屎运出道呀?”一个练习生语气酸溜溜的。
茶水间斜对面的艺人经纪办公室,门虚掩着。
苏晴的经纪人王莉正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
她刚刚挂断一个电话,是手下那个新人小歌手打来的,兴奋地报告争取到了一个地方台小型晚会的翻唱机会。
王莉敷衍地鼓励了几句,心思却飘到录音棚。
林深的新歌…《用情》…陈敏…今天好像正式开始录制了。
她想起一周前苏晴得知结果后的表情——平静得可怕,没有质问,没有抱怨,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把自己关进了练歌房。
那种平静,反而让王莉心里有点发毛。
(内心OS:苏晴啊苏晴,这次是彻底没戏了。陈敏?哼,凭她那破锣嗓子?林深老师这次…真是任性啊。)
艺人群里,一条语焉不详的消息被飞速转发:
> “惊天大瓜!B棚那位,今天录林神新歌,林神亲自坐镇,清场!绝对的清场!懂的都懂!”
练习生休息室里,几个年轻女孩凑在一起,看着手机上偷拍的、陈敏素颜走向录音棚的背影照片,窃窃私语:
> “那就是陈敏?看着很普通啊…”
> “听说嗓子早不行了,以前唱歌的底子也毁了…”
> “但架不住人家有资本啊!林神初恋!这背景,硬得吓死人!”
> “唉,人比人气死人…我们拼死拼活练,不如人家有个好前任…果然女人夹的好,才是真的好!”
艺人化妆间内。
刚结束一个小通告回来的苏晴,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任由化妆师给她卸妆。
匆匆赶过来的经纪人王莉,拿着平板站在一旁,语气平淡地汇报着行程,刻意避开了关于《用情》和陈敏的任何话题。
化妆镜清晰地映出苏晴,有些苍白的脸和眼底的黯然。
茶水间隐隐传来的、关于“B棚”和“清场”的议论声,虽然听不真切,但那几个关键词己经足够刺痛她的神经。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
陈敏…又是陈敏。
那个在试唱时崩溃大哭、被她视为失败者的女人,此刻正享受着林深毫无保留的、甚至是任性的“特殊关照”。
而自己呢?
想当初,陈敏离开林风后,是她接替了那个位置,同样守在他身边,陪他熬过无数个孤寂的夜晚。
如今连争取一首歌的资格,都被他轻描淡写地抹去。
只因为当初签约星耀时,公司需要艺人维持单身人设,她便毫不犹豫的甩掉了林风。
巨大的失衡感涌上心头……凭什么?
同样都是曾经抛弃过他的人,凭什么陈敏能得到原谅和特殊关照?
失落与不甘像无数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心头,越收越紧。
王莉汇报行程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水幕,模糊不清。
她看着镜中自己卸去妆容后略显憔悴的脸,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在这个圈子里,她苏晴,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云顶天阙顶层。
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是午后阳光照耀下、如同巨大棋盘般的帝都CBD核心区。
林风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手中端着一杯冰水。
阳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疏离的轮廓。
秦薇无声地推门进来,将一份电子文件放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
“林老师,陈敏《用情》的原始干音和初步修音小样己同步至您的私人音库。
按照流程,母带制作和后续宣发方案,公司那边会提交草案过来。”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林风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窗外的城市车水马龙,渺小如蚁。
星耀内部那些因他一时兴起而掀起的暗流与议论,于他而言,不过是这棋盘上微不足道的尘埃扰动。
他给陈敏一个机会,如同随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至于这颗子能搅动多大的风云,最终是成为活棋还是弃子,他并不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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